閨房行賭

閨房行賭

李翩兒偷跑出去,遭罪的卻是那一幫婆子丫鬟,被風隅玿罰了三個月的月錢不說,還被狗血淋頭地罵了一遭。經過這一次的教訓,她們將李翩兒看得是越發緊,去如廁都會有四個丫鬟陰魂不散地跟著。

日上三竿,李翩兒懶洋洋的抬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狠狠的瞪向垂在自己面前清秀的臉,語氣中全是暴躁中的火氣:「擾人清夢,滾,我還未睡醒呢!給你說了多少次,本小姐最討厭打擾我睡覺的人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細釵瞅著一把將被子捂住腦袋的人,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頓了良久,不見動靜,也聽不見呼吸,緩緩開口道:「李夫人,時辰不早了,你看你早膳都還未吃,這快要到午時了,午飯可不能不吃了。」

細釵知道李翩兒這次並沒有睡著,只是窩著氣。她對李翩兒的作息時間很是無奈,晚上折騰大半夜不睡覺,早上死活叫不醒。

「煩死了,睡個覺都睡不安生,還讓不讓人活了!」李翩兒狂躁的手腳並用將身上的被子向一旁一撂,柔軟的羅衾一個翻滾跌落了床沿,覆蓋了細釵的小腳。

「李夫人,你這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可不行,不吃早膳是會餓壞身子的。算奴婢求你了,晚上早些睡。」細釵盯著一臉氣鼓鼓的李翩兒,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被褥。

李翩兒嘟著嘴怒嗔道:「這是本小姐的生活習慣,你管得著嗎?我自我感覺良好,想當初我在網咖泡整夜都沒事呢。」她不會告訴細釵在網吧過一整夜的後果便是第二天在教室睡成豬。

細釵拋一個白眼,這是哪門子的習慣,真是異於常人。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的世界你不懂,那種逍遙快活的日子你只有自己感受一把,才體會得到。來,扶我一吧。」李翩兒一臉嚮往的模樣說著將手遞給了細釵。

每天被幾個人伺候來伺候去的,連個梳洗穿衣都不必再親自親為,這一點李翩兒倒是覺得不錯。

起床時的怒火隨著那一盆洗漱水被端了出去,她接著剛剛那個話題對著細釵說了起來:「金釵啊!你跟著我混,算是選對人了,我給你說,我連警察都打過。如果你與我一起回了現代,我肯定帶你去闖江湖,我還要帶你去飆車,帶你去打《絕地求生》,以及教你玩《王者榮耀》,我覺得你適合妲己這個角色,妖嬈嫵媚。哎呀,總之,我會讓你玩得爽!」

細釵對李翩兒的侃侃而談是一句都未聽懂,她聽不懂李翩兒的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倒是不慎在意,專心致志的盛了一碗雞湯送到李翩兒面前,笑道:「只要李夫人不生氣了,怎樣都行,先喝雞湯。還有這馬車可不能擅自去碰,牲畜最是不安全。」

「馬車?你在逗我吧?好吧,你們本就是一個老古董了,自然是不會懂得我向你說的這些。你壓根就不會知道電影里的唐老大開著萊肯超跑高空穿越三棟大廈時的場面是有多炫酷。」李翩兒眼裡閃過一絲失落,連語氣都變弱了,弱得最後幾個字只有她自己聽得見。就那麼一瞬間她是真的很想回家,想她的那幫混混朋友以及爸媽,還有一切的一切。

細釵望著剛剛還一臉興奮,不過一瞬間就變得如一棵孤獨的小草經歷了一番狂風暴雨一般的李翩兒,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李夫人說什麼,奴婢就聽什麼。雞湯快涼了,還是快喝吧。」

喝完雞湯的李翩兒揚長脖子向窗外望去,外面依舊是陽光明媚,一束束灑滿了翠綠的柳樹冠,在地上印出一串串的影,閑適靜謐。

李翩兒轉過頭一拍大腿:「哎呀,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臭大公雞,竟不讓我上街,無聊透頂了,我的手機……」

「李夫人如果覺得無聊,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看外面微風徐徐的。」細釵面對煩躁的李翩兒,只能儘力開解。

「天天在這個小地方轉悠,你不覺得膩煩,我還覺得膩煩,不去。對呀,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們出去買的骰子呢?你扔哪去了,快去找出來,再去將外屋那一群尾巴叫進來。」李翩兒靈光一現,臉上的陰霾瞬間被窗口湧進的柔風吹散了。

細釵明顯一愣,蹙眉道:「啊?你不會是要賭博吧?萬萬不可。」

李翩兒氣定神閑的倚在那晃大腿,目光輕輕瞥過細釵:「有什麼不可的,不就是一隻大公雞嗎?我還怕他不成,大不了再打一架,如果不是這個肚子,我定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李夫人,你還是想點別的事做,不如我再陪你翻繩,怎麼樣?」昨晚細釵便是陪她翻繩翻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李翩兒見細釵不動,又是一番威逼利誘:「你不許她們陪我玩兒,那我就出去鬧,看到時候孩子出了問題算誰的。放心,那隻大公雞現在估計在店鋪,不會知道的。」

細釵禁不住李翩兒的軟磨硬泡,嘆息道:「好吧。」她想她當初就應阻止李翩兒買骰子的,這平白無故就給自己挖下了一個坑。

「記得讓她們多準備些銅板,小心不夠輸的。」李翩兒望著細釵出去的背影嚷道。

一盞茶的功夫后,小小的屋子熱鬧起來,七八個人圍坐一桌,骰子小巧的身姿在碗中旋得已退去了實影,清脆的撞擊聲在屋內回蕩,混在喊叫聲中節奏依然鮮明。

「我這次押大。」

「大,大,大。」

「小。」

「大」

「小!」

「耶,是大,我又贏了,給錢吧。」李翩兒笑嘻嘻的將桌上的銅錢分文不剩的收入了自己腰包,玩兒的是興緻勃勃。

這場不公平的賭博是有人歡喜有人悲,幾個婆子看自己腰包的銅板正一個一個的跳進了別人的口袋,眼角抽搐,這比割了她們半兩肉還難受,要知道她們一個月的月錢也就那麼不到一兩銀子,經不起這樣輸。

「我押小!」

「我也押小。」

……

陽光下風遙玦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袍,偶爾掩嘴輕咳幾聲,步履緩緩朝李翩兒的住處而去。微風迎面拂過,繚亂了他肩上一瀑黑髮,衣袂飄搖。然而還未進屋,就被裡面動靜一驚。

「大……」一隻修長白皙的玉手在李翩兒毫無察覺的頃刻間覆蓋了白瓷碗口,骰子嘩啦嘩啦的妙音戛然而止。李翩兒的「大」字凝結在了唇齒之間,化作十月的秋霜咽進了肚子,涼了一路。

婆子丫鬟當場石化,看著風遙玦就如見著鬼似的,半晌回過神麻溜溜地跪一地:「二官人,奴婢們知錯。」

三顆白底黑點的骰子安靜的躺在風遙玦手心,他未理會地上那一堆人,而是饒有興味的問道:「這骰子是何處得來的?」

還好不是大公雞,才不怕呢!不對,就算是大公雞也不怕!坐在交椅上的李翩兒仰頭懶懶的瞧一眼風遙玦,唇角狡黠一彎:「這個嘛,當然是相公你送的了。」

「我送的?何時?」風遙玦頂著一頭霧水笑問道。他雖然身子差,可記憶卻不差,他可記得他不曾送過李翩兒東西,一次都沒有。

「你不記得了?這個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的,但前提是將骰子還給我,OK?」李翩兒現在是贏了錢,心情好,對風遙玦說起話來忘了帶刺。

風遙玦手一握,骰子被他牢牢地隱入手心:「先說。」

「你幾天前不是給了我一吊錢嗎?這個骰子就是用那吊錢買的,以此類推,這個骰子不就是你送的嗎?」李翩兒的鬼話聽得跪在地上的細釵是一愣一愣。

風遙玦依舊是原有的溫潤模樣,不喜不怒:「強詞奪理,這與我毫無關係,府內不可行賭,這個不能給你。你們都起來吧,這次饒了你們。」

「送出去的東西,收回去總是不大好的,你說對吧?再說,你就當這是給你孩子的見面禮,不就完了。」李翩兒清楚,對付風遙玦這種病秧子可不敢用暴力,萬一傷著哪了,她還得對他負責,不發算。況且這樣一個病態中的溫潤美男杵在自己面前,動粗就太說不過去了,頂多將他罵一頓。

風遙玦若有似無的勾了勾唇,語氣溫潤平淡:「看來蛇一嚇,反倒將你嚇得巧舌如簧了,倒是不似以前的翩兒了。見面禮?我還不想生出一個賭徒來。」

「所以啰,不管怎麼說,你就是不給了?」李翩兒撐著桌沿站起,灼灼的眼神直指自己面前的男子。

風遙玦點頭:「對。」

「混蛋,上次向你要點錢花,結果給那麼一點,害我又被大公雞打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又來拿我的骰子,你當我好欺負啊?」李翩兒想起上次的事就生氣,以為一吊錢有很多,結果被他與細釵合起伙來騙了。

風遙玦對李翩兒瞬間暴怒的性子已見怪不怪,他此刻的平靜與李翩兒的狂躁形成強烈反差:「不給你,是為你好,你如今只管安心養胎便是。那天你在酒肆鬧得那一出,毀了大哥一樁生意,如今如果再被他看見這東西,後果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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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少女穿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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