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巧合十二
慎刑司中哀嚎不斷,宮人犯了錯都會被送到這裡來審的。
只要是進了慎刑司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是無法活著出去的,在那十八般刑罰之下,要麼是全了忠義被抬著出去,要麼是全都招了,還剩口氣被抬出去,呼吸完外面的最後一口氣后離世。
被關在宮中的皇后此時到是顯得異常的平靜,她知道這次自己是在劫難逃了,竟沒有做垂死掙扎,依舊描眉抹紅,絲毫沒有受死亡的陰影影響。
三天後,那些被關在慎刑司的宮女們都招認了,皇上看著那一份整理過的口供,越看越氣。
他一直以為自己子嗣稀薄是他的原因,可直到皇后犯下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被揭露,他才知道那些夭折的龍嗣中大多都慘死於皇后之手。
「如此毒婦,就算千刀萬剮也難消朕的心頭之恨。」皇后所犯下的罪孽可謂是罄竹難書,多少嬰兒還未來得及看這世間一眼就胎死腹中,多少佳人因為未經皇后允許懷上了她們命中承受不住的福澤而香消玉殞,這些能平安降世的不得不說是幸運的。
若是小公主還好,可若是小皇子那就要看皇后的心情了,若是展現出過人的睿智,哪怕只有一點點苗頭都可能被皇后惦記上。
皇上自嘲地一笑:「朕能有除了太子之外的皇子,還真要感謝皇后仁慈啊!」
「去將那毒婦給朕帶來。」皇上此生都不想再見到這個毒婦,只是他想要知道她為何那般殘忍,他自問待慕容家不薄。
「臣妾參見皇上。」沒多久皇后就來了,穿戴整齊絲毫沒有半分階下囚的凄慘,也沒有在皇上面前哭鬧,求皇上饒恕她。
那氣勢依舊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哪怕下一秒要上刑場,這一刻她所展現出來的依舊是皇后的威儀,在氣勢上絲毫不落半分。
「你還敢來見朕。」
「有和不敢,本宮從不後悔做過的事情,若一定要說後悔就是沒有斬草除根,留下了幾個禍害,否則我兒也不會死。」
「你還執迷不悟,你也是他們的母后,如何下得了如此狠手,你就是一個比蛇蠍還蛇蠍的惡毒婦人。」
「本宮手染鮮血也是被你逼的,皇上說我也是他們的母后,那皇上可曾記得自己也是一個做父親的人。」皇后眼中有無數的火焰在燃燒著。
「當初我身懷六甲之時,你就因為那個小賤人的一句話就將我禁足。我即將臨盆,產婆卻無故失足落水,無人替我接生。就因為那個小賤人說腹痛,你就將太醫帶走,若非我命大早就死了。你擔憂那個小賤人的時候可曾想過,你的孩子可能因此就夭折了,如果不是你的無情,我就不會生下一個死嬰。」
想起自己當初生第一個孩子時的辛酸,皇后就有太多的委屈,一想到那個她費勁了氣力生下的孩子還未來得及看一眼世界就拋下了她。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皇后對自己說,若是她此生無子,那麼後宮中人都別想誕下龍嗣,直到太子的出生。
後來則是害怕日後有人與太子爭位,所以繼續殘害那些懷胎的妃嬪,當然她也知道唯有權利是她的倚仗。
皇上身邊可以有得寵的妃子卻決不能再出現專寵者,為了坐穩她的皇后位,對那些可能威脅到她的人,皇后自然也不會手軟。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如果她不對付這些人,一旦讓她們的野心增長就有可能威脅到她的位置,就有可能威脅到她的孩子。
在這後宮中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不過是自保而已,何錯之有?
「死不悔改,冥頑不靈,朕就送你下去陪他們。」有人走了過來要壓著皇后。
「誰敢碰本宮,本宮自己會走。」皇后就是皇后,不管何時她都是,哪怕自己敗了卻也不能失了陣仗。
一杯毒酒穿腸過,往昔恩仇皆消散。謀算了一生終是死於謀算,想要守護的人也不在了,她活著就是為了報仇,這是她唯一的遺憾。
安嬪供出了皇后卻也沒有救下安王,皇後宮中的宮女里多人發現並非處子,據招供害他們的是安王。
或許這是真的,或許是屈打成招,又或者怨恨安嬪害她們至此報復之言,人都死了,此事真假亦無法考證,只是這個罪名安王是背定了。
霍亂宮闈,科舉舞弊,哪一件都是不可饒恕之罪,最終也和她們同赴黃泉。
不知當她們陰間再見之時會不會握手言和,還是繼續爭鬥不休。
知道安嬪因為他而獲罪,因為她而牽連其中,會不會心存愧疚,會不會後悔留在京城,爭這天下獨一份的皇位。
這件事中受益最大的就是宸王,如今朝中再也無可以和他抗衡之人,後宮也以他母妃最為尊貴。
前朝、後宮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太子之位非他莫屬,只要他再除掉靖王,當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王爺,在想什麼,竟如此出神,連我來了都不知道。」雲舒一日往常地給獨孤靖澤泡著茶。
並未因為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而改變些什麼,很是雲淡風輕。
「小舒,怕嗎?」
「有何懼之,小舒此生已然是賺了。」將泡好的茶遞到獨孤靖澤的面前。
獨孤靖澤接過茶,一飲而盡。
「可本王卻覺得不夠,我還要陪小舒看一個又一個的春去春來,花開花謝。」
「好啊!」雲舒回了獨孤靖澤一個淡淡地笑。
相比於前些時日的擔憂,此時的雲舒倒是很從容。
多年以前雲舒就和獨孤靖澤說過,生死不相負,君生我生,君死我隨,如今只是到了她該踐行承諾的時候了。
「他蹦躂不了多久的,小舒儘管烹好茶等本王將那些礙眼的人剔除乾淨后回來品嘗即可。」
「那三郎可要快些,茶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王爺,時機已經成熟,可以動身了。」雲修遠出現在庭院外面,獨孤靖澤鬆開雲舒的手和雲修遠離開了。
為了等這一天,他已經隱忍了太久,太久。
若非之前雲修遠怕他鋒芒太露,引起皇上的忌憚,讓他以退為進,韜光養晦,又怎麼會讓安王和宸王蹦躂這麼久。
如今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他該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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