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00、坤道成女
只見劉病已不緊不慢地說道:「韋老,我是想問你一下關於冊封皇后的禮儀和相關程序是怎樣?」
韋賢一怔,心想怎麼皇上這麼急就要冊封皇后,莫非已經心有所屬?心想冊封皇后之事一定要慎重,特別是現在的情勢,於是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陛下,請聽老臣仔細說來,這個冊封皇后,那是最慎重之事,是大事,特瑣碎,不過其中最重要的需注意兩點;第一,皇后她是母儀天下,是女人中的至尊,按照禮法是不能從平民中直接選拔的。」
劉病已一聽,立馬問道:「韋老,怎麼平民百姓的女子就不能做皇后?」
韋賢見到劉病已開始有點急,立馬笑道:「陛下,你聽我慢慢說,這就像您登基時一樣,要先封個侯,然後再登基,當朝的太皇太后不也是這樣,先封為婕妤,然後在冊封為皇后。」
聽到這裡,劉病已終於點點頭舒了一口氣,其實一旁的張彭祖和杜佗也是跟著舒了一口氣。
韋賢繼續慢吞吞地說下去:「陛下,這第二嘛,就是需要兩千石以上的官員討論,但需要有人提議,討論后呢就需上報給太皇太后選擇吉日冊封,這其中的禮節程序確實是很繁瑣的,需一步一步地完成,畢竟是皇后嗎。」
劉病已聽后還是點點頭,只見他若有所思地問道:「韋老,那如果報上去的人選太皇太后她不滿意呢,哪怎麼辦?」
韋賢一聽這話,馬上呆住了,但是他畢竟是三朝元老,大風大浪都經歷過的,這時他心裡也明白了一些,原來皇上是心有所屬,不過他的人選有可能是群臣不願意的人選,特別是大司馬大將軍霍光不是很樂意之人選,於是他還是慢條斯理地說道:「太皇太后一般都會答應的,假如她不答應,那隻能由群臣再議咯。」
......
好不容易,韋賢辭別了劉病已他們回府,剛回府就接到命令,原來大將軍府也派人過來請他過去,這時,韋賢的心裡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猜到了霍光為何要召他前去。
誰叫你韋賢現在是德高望重之人。
果然不出所料,霍光一見到韋賢便立馬問道:「韋老,問你個事,我那小女兒成君現在不是進宮封了婕妤嗎,但是她是有志向有抱負的,一心想母儀天下,哎,無奈太皇太后乃是她的侄女,你幫我查查自古有沒有這種特例...」
霍光的話還沒說完,韋賢便知道此事棘手,千萬要慎言,慎言,於是趁著端起茶杯喝茶之機,假裝咳嗽,猛烈地咳那種,咳得霍光忙問道:「韋老,你沒事吧。」
韋賢還是狂咳,一邊咳一邊吃力地說道:「昨晚偶感風寒,剛剛喝水時不知為何又咳起來,看來我要去太常找太醫看看了,大將軍,不好意思,老朽這就先告辭了,告辭了...」
一邊說一邊邁開步伐便往大將軍府外走出去,這也難怪,誰敢參合這事。
翌日,整個大鴻臚卿屬管還有哪些德高望重的博士大多都告假,病了。
生病就是最好的借口。
霍光正在為韋賢沒有吭聲支持他而發愁時,他的那位小妾變大房的母老虎霍顯見他這副樣子,便柔聲說道:「夫君,我知道你又在為小妹之事發愁呢,昨晚是我不好,一直在數落你,不過人家也是心急嘛,你想想看,當今皇上都得聽你的,你的女兒要做皇后還用發愁嗎...」
霍光一聽霍顯這話,忙瞪她一眼,大聲說道:「別亂說話,以後你說這些話注意點...」
霍顯見霍光生氣,忙上前嬌聲嬌氣地說道:「夫君,別生氣嘛,聽妾身慢慢說來,太皇太后一早便差候公公送糕點過來給我吃,候公公也傳來了口信,說太皇太后也是支持冊立小妹為皇后的...」
還沒等霍顯說完,霍光又立馬打斷她的話,大聲說道:「你有跑去找太皇太后說情了,你別讓太皇太后難做啊。」
霍顯仍是笑呵呵的,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只見她柔聲說道:「太皇太后也是咱霍家的人啊,肯定是幫著我們霍家的啊,她說已經問過夏侯先生了,既然韋老不肯出面,夫君可以去找夏侯先生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霍光聽老婆霍顯這樣一說,覺得也有道理,於是又火急火燎地假裝要去長信宮找太皇太后彙報工作,實則就是找夏侯勝,想讓他出馬來挑頭。
霍光一進長信宮,便建大夏侯勝在為上官太皇太后講解《易經》,估計是《尚書》已經講解完了,現在講解《易經》。
見到霍光進來,夏侯勝忙聽了下來,笑著對太皇太后說道:「太皇太后,今日我們便講解到這裡吧。」
霍光忙說道:「夏侯先生,沒事,你繼續講下去吧。」
當然,上官太皇太后也是聰明人,心裡也猜到外祖父霍光想過來幹啥事,忙說道:「今日夏侯先生也講了一個時辰了,就到這吧。」
正當夏侯勝正想離開時,霍光忙攔住他,說道:「夏侯先生,你且留下,老朽有一事想請教你。」
夏侯勝心裡也明白霍光想找他何事,但還是假裝不知道,忙說道:「大將軍,有何事要老朽做的,儘管吩咐。」
霍光笑道:「夏侯先生,皇上登基已經幾個月了,這後宮一直還是太皇太后把持著,我想也應該早點讓太皇太后移居長樂宮,因此就是想問你冊封皇后之事,先生有何高見?」
「冊封皇后?」
其實夏侯勝也是心知肚明的,你霍光不是想讓你小女兒做皇后嗎,但是太皇太后又是你的外甥女,你是怕亂了輩分,被人說風涼話,因此想讓我做這個壞人吧。
想了想,夏侯勝慢慢說道:「大將軍,今早剛好跟太皇太后講解《易經》,剛好是講到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霍光聽后,一直沒有吭聲,只是一味地點頭,夏侯勝為人耿直,天生就是喜歡說話之人,只見他還是滔滔不絕地講下去:「《論語》裡面也說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小人是難養,只是顯而易見的,但女子為何又是難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