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0四、關門弟子
在這些採藥人中,孫老頭是公孫彧和易素素最喜歡的採藥人,只要他採的草藥,公孫彧和易素素一般都會全部買回醫館。孫老頭其實也挺可憐的,早年跟隨過那位殺豬佬貳師將軍李廣利出征過漠北,負過傷,不過好在身體強壯,熬過來了;解甲歸田后,便只能靠上山採藥為生。年過三十時有幸娶妻,過了一年又添一兒子,無奈兒子幼小時,妻子便撒手人寰,留下幼子與他相依為命。
好不容易把幼子拉扯長大,跟著他一起上山採藥,由於孫老頭為人勤快,人緣又好,於是日子過得還算滋潤,等到兒子十八歲時,還幫他成家立業,當然兒子也爭氣,順利生了一大胖小子,孫老頭一家人過得其樂融融的。
兒子開始可以撐起這個家了,孫老頭也少上山採藥,想著開始可以享受天倫之樂吧。可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兒子在一次上山採藥時,不慎掉下深淵,落得連個屍體都沒找到,兒媳婦由於兒子出了意外,悲傷過度,沒過幾個月也隨之而去,丟下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孫子和孫老頭。為了養活年幼的孫子,孫老頭不得不又上山採藥,公孫彧和易素素得知孫老頭的遭遇后,也沒少幫助他們,不但包下他採的草藥,還時不時送點銀兩和食物給他們。
孫老頭的孫子名叫孫百通,如今已經長成了十四五歲的少年。孫百通人不但勤快,還挺機靈,最難得的是擁有一顆感恩之心,看到公孫彧和易素素這些年來一直對他們爺孫的照顧,內心是很感激的,於是一有空就跑去博濟醫館幫易素素製藥材,什麼粗重活他都包攬下來,深得公孫彧和易素素的喜愛。
這天,易素素叫上李慧卿一起到西市孫老頭那裡取草藥,剛到孫老頭家門口,迎面見到一又黑又瘦但是看上去精神飽滿的少年,那少年便是孫百通,他見到易素素和李惠卿,忙大聲叫道:「素素姑姑,卿姨,你們這麼早就過來了,快進來吧,阿爺,素素姑姑和卿姨來了。」
孫百通一邊大聲喊道,一邊上前拉著易素素的手,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口。
孫老頭聽到孫子的叫喊聲,忙跑出來,指著院子的一堆草藥笑道:「素素,惠卿,你們過來啦,這是昨天我們爺孫上山採的草藥。」
易素素看了這一大堆草藥,草藥很新鮮,還帶著泥土,品種也多,有鉤藤、五味子、姑娘果、金銀花等等,有十幾種,都是易素素需要的藥材;原來是這樣的,易素素如果缺哪些草藥,便會跟孫老頭說,孫老頭一般就會專門採集這些草藥給易素素。見著孫老頭采了許多所需的草藥,易素素也笑呵呵說道:「這麼多品種,老孫,看來昨天你們是滿載而歸啊。」
老孫頭也笑呵呵地說道:「這都是你吩咐要採的草藥,山上很多,只是現在年紀大了,走路有點不便,不過好在百通長大了,上山爬樹都很機靈,這些草藥大多都是他採的。」
老孫頭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自己的乖孫,眼裡閃爍著滿意的表情。易素素也看著孫百通,笑道:「百通現在長大了,認識很多草藥吧。」
孫百通笑著大聲說道:「有一百來種吧,反正阿爺採過的草藥我都認識。」
易素素聽完后豎起拇指笑道:「厲害,我在你這個年紀時還認識不了幾種草藥呢,還經常認錯呢。」
孫百通經常送草藥去博濟醫館,在醫館也經常幫易素素曬草藥、切藥材,也經常看到易素素在熬藥材,炮製藥材,每當這個時候他心裡就痒痒的,一直想學怎樣熬製藥材,今日見到易素素在誇自己,便大著膽說道:「素素姑姑,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易素素覺得很奇怪,怎麼著小夥子會專門神神秘秘地問自己呢?於是笑道:「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會幫你,說出來聽聽吧。」
孫百通也謝不好意思,於是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道:「素素姑姑,我想,我想...」
看到周百通支支吾吾說不下去,一旁的李惠卿忙說道:「你這孩子,想什麼就大膽說吧,猶豫什麼啊。」
老孫頭也笑眯眯說道:「百通,有什麼事就說吧。」
這時,孫百通低著頭,低聲說道:「我想有空時去姑姑那裡,幫忙炮製藥材,我看姑姑在炮製藥材時很辛苦的,經常是滿頭大汗,有時累得直喘氣,我想幫又幫不上忙,姑姑,你可以教教我嗎,我也可以幫幫你。」
易素素終於明白了,孫百通是想跟自己學製藥,心想,這少年別看他年紀小小的,挺有志氣的,目前確實沒人幫忙製藥,也正需要找一個人,最好是年輕人來幫忙,也好將這門手藝傳下去,剛好有遇到這門喜歡學習製藥的小夥子,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俗話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眼前這小夥子我看最合適,於是笑呵呵地說道:「我倒是以為你想什麼,原來是想製藥,製藥很辛苦哦,你不怕辛苦嗎。」
「不怕。」
看著孫百通斬釘截鐵的回答,易素素點點頭笑道:「那好吧,以後你有空就去醫館幫忙吧,不過今天就要去哦,現在就去,先把這些藥材裝上馬車,拉回醫館,我們開始吧。」
「好的...」
孫百通一聽到易素素願意教他製藥,高興得蹦了起來,連忙把地上一大堆草藥裝上馬車,跟著易素素他們興高采烈地回到醫館。
博濟醫館從此又多了一位想學醫術的少年。
公孫彧自然也是喜歡孫百通,其實他早就看中這位少年,既機靈又勤快,悟性也好,最主要是想學,只要想學,那什麼都沒問題。
就這樣,孫百通就來到博濟醫館,老孫頭也經常過來幫忙,一到藥材用得差不多時,這爺孫便上山採藥,爺孫就像是博濟醫館的幫工,反正醫館也包養活他們爺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