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遭人污衊

慕涼覺得，這如風的智商，跟他主子也沒什麼很大的分別。

「除非她背後有人撐腰，有恃無恐啊，笨蛋！」

「你……」如風氣憤地瞪了她一眼，隨即又意識到她所說有理，很快想到了那邊的二夫人。

慕涼又說：「今日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這個眼線攆出去，同時又唬住了其他人，豈不是一舉兩得？」

「少夫人說的是。」如風不禁佩服慕涼心思靈敏，要是沒有她提點，只怕他這輩子也想不到那一點去。

慕涼白了他一眼，道：「你啊，身為少爺身邊的得力助手，可得放聰明點兒，否則怎麼保護他？相公，你說是不是？」

寧少柏此時盯上了廊下石板上的一隻毛毛蟲，瞧得正起勁兒，聽慕涼喊自己，才抬頭沖她傻笑。

這一笑，讓慕涼又愛心泛濫，捧著他的臉一頓揉捏。

不一會兒，慕涼來到廚房，準備親自做午膳。

「娘子娘子，你這次要做什麼好吃的？」小傻子湊過來，滿臉好奇地詢問道。

「今天先做肉夾饃，改天得空了，再做生煎包。」

「肉夾饃，生煎包？」小傻子眨眨眼睛，求知慾強地問：「那是什麼？跟大肉包一樣嗎？」

「肉包是肉包，不過做法更講究，味道也好多了，一會兒你吃了就知道。」慕涼笑著答道。

這一次由慕涼主廚，如風打下手，而小傻子在旁觀看，三個人就這樣在廚房待了一兩個時辰的時間，搗鼓出一頓美味的午膳。

慕涼終究是主子，天天進廚房也不成體統，於是吩咐如風去請了新的廚娘來，照慕涼的吩咐，又買了幾個丫鬟和小廝。

莊子雖然不算太大，但下人總共也就只有十來個，還都是些偷懶偷慣了的，得全部換了。

到最後，除了如風和兩三個做事還算勤快的婆子和丫鬟之外，其他僕人都給了工錢，打發走了。

左右手上有錢，慕涼在莊子里走了一圈，發現哪裡需要修繕，都讓人一一記錄下來，請人入府來修，然後又添置了不少傢具和裝飾品等等，半個月後，整個莊子的格局雖未大改，卻給人面貌一新的感覺。

當慕涼專心在改造內府時，外面又掀起了一陣風言浪潮。

謠言自然還是針對慕涼的，不過內容有所改變，只是比之前傳得更加激烈，甚至於有人一談起寧少夫人這個人，就憤慨不已。

原來是半月前被趕出門的林廚娘對慕涼懷恨在心，在鎮上到處散播謠言，說寧家的少夫人為人刁鑽跋扈，心狠手辣，為了掌控整座府邸，竟把寧大少爺身邊的親信都趕走了，換成自己的人，府中僕人大換血，大少爺被壓制，日日受欺負。

慕涼這段日子少有出門，府里的人又不敢說三道四，故而對外面的謠言一無所知，直到這一天出門。

寧少柏雖人傻傻的，但一點不內斂，好動得緊，被慕涼逼著在莊子里待了半月後，悶的不行，總嚷嚷著要出門玩。

慕涼拗不過他，正好府里的事也完成得差不多了，趁著天氣晴好，帶他上街走走。

沒料到一路上碰到的行人皆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指指點點。

如風近日也不曾關注外界的動靜，不知發生了何事，詫異地說道：「少夫人，為什麼這些人都用憤怒又夾帶嫉妒的眼光瞪著你？」

慕涼搖搖頭，她也正一頭霧水呢。

「總該不會是嫉妒我的容顏吧？」

不錯，這些人的眼中除了憤怒，還有嫉妒。

其實也能理解，試想一下像慕涼這樣煙花之地出身的女人，原本嫁給人家做妾都遭人嫌棄，而慕涼卻不但做了正妻，而且做的是堂堂世子爺的妻。

如今又掌管了偌大的莊子，吃穿不愁，誰人不嫉妒呢？

這些人嘴上罵人家刁婦，實則心裏面不知道多羨慕她呢。

慕涼不理會行人的目光，兀自牽著自己的小相公走在街上，偶爾看中了什麼小玩意兒，或者當地小吃，便停下來買給他。

有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你們看，這不就是那個青樓出來的女人，寧家的少夫人嗎？她現在還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敢帶著寧大少爺出來呢。」

另一人道：「這麼看起來，這夫妻倆相處得很和諧啊，怎麼看也不像是少夫人欺凌了寧大少爺啊！」

先前的人反駁道：「唉，你怎麼知道那女人不是在做戲給大家看呢？要知道，寧大少爺是個傻子，隨便哄一哄，不就跟著她演戲了？等回了府里，指不定怎麼欺負他呢。」

「嗯，說得也有道理。」

慕涼的右耳動了動，把周圍人的對話收進耳內，不過這內容還真是令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想不到半月沒出門，她的名聲更大了。

「娘子，累了。」小傻子軟軟的聲音說道。

「累了就歇一歇，喝杯茶先。」慕涼嫣然一笑，牽著他在街邊的茶棚下坐了。

「幾位客官要點什麼？」老闆殷勤地走過來，滿臉堆笑，然看清楚來人是慕涼后，立馬變臉。

冷言冷語道：「原來是寧家的少夫人啊，您貴為大戶人家的掌家人，又把大少爺管得服服帖帖，金銀財寶有的是，該去上等酒樓吃山珍海味才對，居然肯賞臉駕臨我們這種小茶棚，真是令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啊。」

慕涼莞爾，說：「我們只是來喝杯茶而已，老闆用不著說得這麼誇張吧？」

老闆冷笑一聲，端了壺茶上來，儘管按規矩招待了慕涼，眼裡卻盛滿了不屑。

慕涼小抿了一口，發現是涼的，濃眉一皺，聲討道：「老闆，你這茶沒燒開，這麼喝了會拉肚子吧？」

「哼，你愛喝不喝，怕的話大可以去別的地兒喝。」老闆傲氣地哼哼道，引來周圍人的讚賞目光。

如風憤然地拍案而起，吼道：「豈有此理，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那老闆睨他一眼，頗有些得意之色。「這是我的鋪子，不是你們寧府，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難不成你們少夫人還要管我？」

「你……」

「我說小夥子，」旁邊桌上的一客人道，「我瞧著你是從前就跟在大少爺身邊的人，應該跟他感情深厚才是，怎的眼睜睜看著主子被個女人騎在頭上也不管管？你究竟拿了這女人多少好處？」

「就是啊，拿了多少好處？」其他人紛紛附和，質問起如風來。

如風茫然了，說什麼少夫人欺負少爺，又說什麼他拿了少夫人的好處？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不是不是，娘子沒有欺負過我，娘子對我很好的。」

寧少柏突然站了出來，努力地為自家娘子辯解道。

「她經常給我做好吃的，還保護我不讓人欺負，你們不要胡說啊！」

寧大少爺是個傻子，要他說假話實在太容易了，他說的話本身是真實的，但在那些認定慕涼是個毒婦的人聽來，就不可信了。

於是乎，有人用同情又憐惜的口吻道：「寧少爺，你別怕她，若她虐待了你，大可說出來就是，在場這麼多人，都會替你做主的。」

立刻又有好事者起鬨了。

「是啊，我們這麼多人為你做主，你不用怕她！」

「就是，自古夫唱婦隨，還沒有婦爬到夫頭上去的，就不信還沒人製得了她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起勁兒，把寧少柏整得更糊塗了。伸手抓了抓腦袋，不明白怎麼自己為娘子解釋了幾句，反倒幫倒忙。

是不是這些人比他還笨，聽不懂他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