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寧少柏被打!
不僅僅是寧少柏震驚這份代理合同,秦環御看到的第一眼亦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再三確認。
「寧夫人,這契約真的是你想的?」
「我口述,少柏手寫。」
慕涼和秦環御坐在二樓,如風則帶寧少柏去街上買東西。
她和如風出來辦事,沒道理丟下寧少柏一個小傻子在家裡。
那傢伙,什麼都不懂,闖了禍事不要緊,慕涼只怕他弄傷了自己。
秦環御細細閱讀了三遍代理合同,不管是站在哪一邊的立場來看,這份契約都將對方的利益和權利最大化,連一些小細節也處理得非常漂亮。
他不由得嘆道:「寧夫人,你真是一位經商奇才!」
清水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秦家、寧家這種富戶,最容易被非議。
特別是寧家出了個傻子少爺,總被嗤笑。
如今這少爺還娶了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當夫人,整個清水鎮大街小巷全在議論,他不想知道慕涼的身世也不行。
秦環御目光灼灼盯著眼前的女子,許是在青樓等地見慣了大風大浪,她身上有一種氣定神閑的從容淡然。
不施粉黛的臉清秀娟麗,言談舉止比起他見過那些大家閨秀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公子過譽,這份契約你沒異議,今天咱就簽了?」
慕涼有十足的把握,秦環御不會拒絕自己。
她特地挑了午飯的時間過來,目的是為了觀察秦氏酒樓的生意如何。
兩人在酒樓里坐了一盞茶的時間,期間只有幾桌客人,由此來看秦氏酒樓比自己想象中處境更艱難。
「行,我去拿筆墨紙硯。」
兩人很快談妥了合作,慕涼讓秦環御明天派兩個靠得住的廚子到自己莊子上學手藝。
叫花雞的製作過程,看似簡單粗放,但她走的卻是去粗留精的路線,很多步驟若是不注意,直接影響了雞的口感。
「這雞,秦公子打算定價多少?」
關乎寧家的利益,慕涼對這問題很上心。
聞言,秦環御試探問道:「寧夫人覺得一兩銀子如何?」
家禽的價格,多在二十文到三十文不等,加上製作工藝和成本。
一個只雞的價格,可定在一兩銀子左右。
說實話,秦環御覺得這價格虛高,若不是他吃過這雞,知道叫花雞的魅力所在,絕對不會花一兩銀子只為了吃一隻雞!
要知道,許多窮困人家,一兩銀子夠花一個月。
秦環御話音剛落,便瞧見坐在對面的女子皺起了眉頭。
「寧夫人覺得這價格太高了?」
他也覺得有些太高了,酒樓利潤最大的商品是酒水,菜肴只能是薄利多銷。
可他覺得,這雞值這個價!
「三兩銀子!」
慕涼一張口,驚呆了秦環御。
三兩銀子,買十隻雞綽綽有餘,除非家中真不差錢,否則誰會捨得話這麼多錢,只為了到酒樓來吃只雞還不加酒水?
「寧夫人,這售價是不是太高了?」
秦環御面露難色,他家的酒樓菜價一向中檔。
清水鎮雖為兩省交匯處,但地處偏遠,遊人不長留。
再加上冬夏兩季食客甚少,定三兩銀子高價,秦環御擔心一個月賣不出五隻雞。
慕涼清楚秦環御的顧慮,便做權宜道:「這樣吧,先定三兩銀子的價格為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生意不好,你再降價?」
秦環御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只好如此了。
「少爺,寧夫人,不好啦!你家相公被打了!」
秦環御派去陪寧少柏和如風買東西的小廝,風風火火跑回來,一臉驚慌。
「什麼?趕緊帶我們過去!」秦環御心急如焚命令。
反觀慕涼則冷靜多了,只是面兒上那一朵細微淺淡的笑容,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是一種尖銳冷冽的肅穆和陰沉。
兩人很快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祥瑞賭庄。
賭庄門口站著四個露出精壯上身的男子,面露狠色,一身煞氣,極不好惹。
「混賬東西,你怎麼能帶寧少來這兒!」
秦環御一瞧見這地方,頓時火冒三丈,厲聲對小廝呵斥。
自己千叮萬囑要好好照顧寧少柏,沒想到一轉眼的時間,居然讓寧少柏在賭庄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被打了,秦環御面色很下不來台。
小廝一臉委屈,弱弱道:「少爺息怒,小的沒有帶寧大少到祥瑞賭庄,大少爺是被強行拉進去的!」
「說清楚!」
察覺到其中貓膩,明明柔柔的女子,卻射出頗具威懾的目光,沉沉壓在小廝身上。
無形的涼意,從腳尖竄到頭頂,小廝一口氣說了事情的經過。
方才,三人一同去碧雲齋買碧雲糕,半途,祥瑞賭庄的人突然沖了過來。
寧少柏被強行拉去賭錢,賭輸了還被那些人逼著簽了借據繼續賭,直到把借的那兩千兩銀子也全部輸光,祥瑞賭庄的人當即變了臉色,把寧少柏痛打一頓,還派人來找慕涼要賬!
話罷,眼前兩人的臉色卻已經黑如鍋底了,登時嚇得小廝不敢再喘一聲大氣。
秦環御比慕涼更熟悉這鎮子上的人,氣急敗壞道。
「無恥至極,無恥至極!祥瑞賭庄這幫潑皮無賴,簡直越來越過分了!仗著和縣太爺的小姨子結了姻親,竟然敢行這種強取豪奪的齷齪行徑!」
「估計是鎮上的人都知道大少爺拿回了被貪墨的銀子,現在有錢了,這些惡霸便把主意打到了寧家莊頭上!」
小廝小心翼翼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秦環御雖然生氣,但還沒有失去理智,他憂愁的皺起眉頭,盯著祥瑞賭庄的大門。
「這種官商勾結的關係,最不好處理。一旦被黏上,得不了好還惹得一身騷。若是秦家以前……」
頓了頓,秦環御憤怒神色間一閃而逝悵然,他繼續道。
「罷了,寧夫人想如何處理這件事?」
「官商勾結?」
慕涼冷笑一聲,眉眼狂傲而自信。
「使著障眼法坑蒙拐騙的勾當,算什麼行商?我倒要看看,寧家的夫人來了,他要怎麼讓我吐出這三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