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學
時間過得很快,我七歲到了上學的年紀之後,爺爺和姨媽力排眾議,讓我住我姨媽家在城裡上學,我媽媽當時很不捨得我,不願意讓我走,卻被我爺爺一頓罵,爺爺對我媽媽一直很好,從來沒紅過臉,這件事也是我印象裡面第一次爺爺這麼凶。我清晰的記得媽媽難受的哭了,我跑過去抱著媽媽也哭著說:「我不去城裡了,我要陪著媽媽。」
結果在眾人一晚上的商量下,我和小堂哥兩個人到底最後還是一起被送到了城裡,住到了我姨媽家。姨媽家很有錢,姨夫是一家國營單位的經理,姨媽也是一家大型工廠的採購經理,在那個時候絕對算得上是白領,金領,但是和姨夫一直沒要孩子,一直把我和小堂哥看的像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
姨媽見識多,知道在村子里的大學,很難得到好的教育,很容易就荒廢掉了,必須去城裡讀書。這樣以後才能有出息。我一直很尊重我的姨媽,我這一生也正因為我姨媽的這個決定,才有了這麼大的改變。也才有了這本書後面的一系列的故事。
雖然來到城裡上學,每個月才能回一次家,一直持續了十幾年,終於到了18歲,高考結束要上大學了。
我從小就很聰明,讀書很有天賦,在班級里一直是第一名,高考成績出來了,自然也是穩穩的好大學,我學的是文科,姨媽姨夫建議我去讀北京一些好大學的行政管理,我爸爸聽說華夏大學燕京大學特別好,就讓我去讀華大京大,事實上我雖然成績好,在縣裡面也就排名在前五十,距離北大清華差的遠遠的,我的班主任極力推薦我去北外。我媽媽又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南開也很好。但其實成績也還是不夠。
身邊的所有人都在為我高興為我驕傲也為我出謀劃策。
可最後,還是我爺爺一錘定音,去那麼遠幹什麼,就留在安徽,就去讀我們安徽的徽州大學,多好的大學。爺爺的脾氣隨著年紀一直也在增長,加上徽州大學也確實還不錯重點211,於是就在大學選報志願時報考了徽大的王牌專業金融,結果分數不夠莫名其妙的被調劑到了冷門專業考古學,也是一次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過確實如了我的願,我每年寒暑假回家裡,爺爺都會和我說許多他年輕時候的見聞,光怪陸離,十分有趣,我從小在心裡有種下一顆種子,我也要像爺爺這樣闖蕩江湖。
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越發明白爺爺和我說的不過是一些封建迷信的東西,但是我卻還願意相信爺爺說的話。考古學或許真的是我最理想的歸宿。
但是家裡的人對專業不了解,只知道上了徽州大學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事實上,我也覺得我很了不起。徽州大學考古學,全國前五的存在。在中國考古學界那也是有名的存在。
而小堂哥因為身體的優勢,則報考了北京刑偵學院的刑偵專業。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我和小堂哥都長起來了,從當初那調皮搗蛋的光屁股小子,到人摸狗樣的念上了大學,成了村裡面心中的驕傲,要知道附近七八個村子就出了六個大學生,裡面還有三個是大專生,正兒八經的本科大學生就我和我堂哥。還有一個大學生聽說是個女孩,具體的也不怎麼了解。
用二舅爺的話來說,這在古代我們就是秀才了。考了研究生就是舉人老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聽說村長爺爺還為我和我小堂哥去縣裡面爭取了一筆獎金5000塊錢,這可是一筆巨資。
本來覺得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哪知道又出現了這樣一件怪事,徹底改變了我們原本平靜的生活。
事情是從一個電話開始的。
那一天,我在大學突然接到了二舅爺一個電話,語氣慌張,不容置否的讓我趕快回家。我在電話里還沒顧得上問幾句,二舅爺那邊就急匆匆掛斷了電話。我隱約只聽見「你爺爺…」三個字
放下電話后,我忍不住一楞,患得患失的,心裡揣測著難道是爺爺出了事,連忙請了假,火急火燎的往家裡趕。一路上揣測著,這我爺爺這一輩子風風雨雨的挺不容易的,要是現在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麼辦啊?爺爺可千萬不要有事情啊。想著想著我都快要哭了。
學校離家裡坐火車很近三個小時,到了車站有村裡的人來接我,沒多久我就到家了。
一回到家,就看見原本冷清的院子里站滿了人。二舅爺、小叔,爸爸媽媽,他們都在,就連久未走動的黃四爺爺也在,一個個站在那裡表情嚴肅地看著我。
我的頭嗡的一聲響,也沒有聽清他們說什麼,一路哭喊著,跌跌撞撞的就往屋裡跑。眼淚已經在眼眶裡面打轉了。
「我的乖孫子,你倒是哭什麼哭!你爺爺我還沒咽氣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屋裡傳過來。
是爺爺!爺爺沒事!
我看著我爺爺依舊硬朗郎的站在屋裡,捋著那一把山羊鬍子,一臉寵愛的看著我,我忍不住又破涕為笑了。
「你這小傢伙,都多大了,還這麼愛哭?還不趕快出來見見你二舅爺、黃四爺爺他們。」
爺爺看我這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這才走過去,一一見了黃四爺爺、二舅爺他們。
正在想,門口轟隆隆的走過來一個人,人還沒進門,就先嚷著:「今天個各位爺都好精神啊,聚在一塊是幹什麼兒啊」
一聽這蹩腳的京片子,我就知道是小堂哥來了。這小子,我們徽州方言不好好說,英語不好好學,倒是跟著一幫北京小爺,學了這一口半京不京的京片子話來。
我沒想到小堂哥也回來了,這下可熱鬧了,這一大屋子人。都可以從湊幾桌麻將了,要是真的打起來,呆會我和小堂哥兩人做對家,一定殺他們個丟盔棄甲。
可是黃四爺爺他們好象有什麼事情商量,幾個人小聲議論著,不停的交換著意見。不時還看看我。
「嘿,小堂哥」,我用胳膊撞了撞小堂哥,這小子正直著眼對著黃四爺爺身邊的潔兒姐姐,這些年和潔兒姐姐的接觸少了很多,再也不像小時候那般無所顧忌了,在外面呆久了,倒有些陌生了
小堂哥也是一陣發獃,「知道今天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嗎?」
「我哪知道?!」小堂哥滿不在乎的說道,他似乎對於打麻將更有興趣
沒安靜一會就已經開始再說了,「待會我們和二舅爺和你爸湊一桌,他倆錢多。好騙。我氣的不打一出來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麻將,這院子的氛圍傻瓜也能看出來有事情。你一個學刑偵的未來的人民公安,還不如我啊。
小堂哥不屑地說:「你知道個屁,我這雙眼只盯著小賊,咱院子里有賊嗎?用的著我的本事嗎?回頭我教你幾招擒拿手,讓你見識見識我們人民公安是不是吃素的。「
正說著,從外面突然走過來一個小道士,這小道士目不斜視,一臉威嚴,頭戴小帽,身著道袍,還這麼年輕,一看就知道不簡單。這時候小堂哥也收起了戲謔的表情。嚴肅起來。院子里的氛圍更加凝重了。
那小道士直接走到我爺爺身邊,畢恭畢敬的施了一個禮,說道:「余老爺子,不知道那件事情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商量過了,既然事情是確確實實因我們而起,我們就有必要去處理好它。不會推卸責任的,這件事情,我們自然會處理的。」
「謝謝您的幫助。」那個小道士顯得很激動,當下兩腳併攏,又恭敬的敬了個禮。「我馬上回去和師傅說。」
我爺爺大度的揮揮手,「當年這件事本就是你師傅為了我這個寶貝孫子犯的錯,現在讓我們來去彌補也是正常,再說讓他們倆也出去見識見識。這些事情我們這幾個老傢伙一直瞞著,到底還是瞞不住了。哎,連自己的祖宗都要忘了是誰了……」
「有情況!」我捅了捅小堂哥,「我就說吧,從小我就知道大人們神神秘秘的還把我倆送到城裡,一定有事情。」
「好象是要我們去一個什麼地方。」小堂哥也一臉嚴肅說道。「你以為就你聰明,我早就感覺到了,只是一直不知道他們到底瞞著我們什麼。」
我們忙豎起耳朵聽,可是這時我爺爺卻又把說話聲音小了幾個聲度。喧鬧的院子本就嘈雜,都是長輩,我和小堂哥也不敢讓大夥別說話安靜下來。只能皺著眉頭,絞盡腦汁的想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麼。
說了半天,終於扯上正題,說是這幾天就要派我們幾個去我的學校找什麼東西,讓那個小道士回去準備一下可能用得著的東西。
那個小道士還是很激動,緊緊握著爺爺的手,最後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然後扶正帽子小跑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