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為什麼？」為什麼會成為葯人，他現在不是也很好的站在這裡嗎？

面對著秦笑疑惑震驚的眼神，幽尊放下手中的書籍，走到她身前，淡雅的眼神直直看著她的黑眸，眯了眯，「你的仇有多濃？」

仇？多濃？

「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刻都會存在！」握緊拳頭，秦笑語氣低沉的堅決說道！她一定要把朝廷搞得天翻地覆！藍宇凡之所以會剿滅她的羅剎門，也是朝廷下達的命令！如果不是那狗皇帝，她的羅剎門就不會滅！殺掉藍宇凡之前，她第一個要除去的就是那狗皇帝！

很好，他要的就是這充滿仇恨的心！

「如果要我教你毒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必須聽我的，而且最後可能會成為葯人！」當然，如果不能成為，結局會是更好的一條路——死！

葯人，她不是沒聽過，她從古籍上看過這類人是無知覺，無味覺，什麼都感受不到的！那樣的感覺不是可以想象的，如果為了復仇把自己變成這樣的人，值得嗎？

她低頭看著自己絲毫使不出一點內力的掌心，咬咬牙，暗啞道，「如果成為葯人後，可以在變回來嗎？」

幽尊淺笑的看著有些動搖的秦笑，「古籍上有提過，不過還未有人成功。」

「那就是代表有可能了？」帶著希望，秦笑堅定的看著眼前出塵般的男子，看著他烏黑如墨的髮絲，望進他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眸，淡然道，「我答應你！」既然都生無可戀，既然都沒人會再愛她，既然都不會在愛別人，還要那凡情雜意來幹什麼！

「好，那明日起我就帶你出發去毒山！」那被世人稱為『人間煉獄』的毒山，裡面可是有最珍貴的毒藥！最適合練毒術了。

「你先回去，我明日會派人通知你，今天你好好養身體。」幽尊重新拿起桌上的書籍，愜意的卧榻在貴妃椅上，黑眸帶著絲絲好奇的看著秦笑離去的消瘦背影，看來他撿到一個不錯的物品！不過她究竟是怎麼身份呢？

幽尊微微側側臉龐，對著黑暗中的黑影說道，「魑魅，去查查她的身份。」只見一抹輕盈如風的黑影瞬間消失。

…

翌日，在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坐著三人，平穩的輪子壓過繁鬧的街市。

秦笑看著對面坐在幽尊旁邊嘰嘰喳喳的小春，這孩子性格怎麼會如此開心呢？

隨著馬車的越走越遠，她的心就像丟失什麼一般空空的，她伸手輕輕掀開窗帘的一角，黑眸淡淡的掃過擠擠的人群，突然，一個便衣身著淺藍色外袍的高大男人刺目的映入眼帘，她瞳孔哀痛又憎恨的猛縮，想起昨夜她的那一刀，看著藍宇凡蒼白憔悴的臉色，心劃過一絲揪痛。

原本在人群中尋覓她的藍宇凡似乎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注視，他慌亂的四周張看，突然，一張日夜牽夢的臉蛋映入眼帘，「笑兒！」是她，是笑兒！

秦笑一聽他的大呼，手顫抖的一動，慢慢放下窗帘，隔絕著那一道道撕裂痛苦大喊的高呼，她低頭閉上濕潤的眼眸，不讓對面深思的幽尊看到她此刻落魄的樣子，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她慘白的神色。

「笑兒，笑兒！」擁擠的人群隔絕了藍宇凡想要前進的道路，他悲痛的看著那頂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的轎子，心彷彿墜到了冰點，她走了，帶著對自己的恨意，走了！胸口的傷口再次裂開，洶湧的血液如決堤般噴出來，濕了前襟，他愣愣如木偶般的站在原地，周圍黑暗一片，目光漸漸絕望的暗了下去！跟隨一起的侍衛見他如此，只能強行把他敲暈帶回王府里。

…

「慢著，我想要買點東西。」想起了什麼，秦笑抬頭對著錯愕的幽尊開口道，她想要買點宣紙毛筆，只有通過作畫，她的心才會平靜下來。

「可以，你去吧。」

秦笑臉色有點發紅的看著幽尊，看著他冷冷的樣子，梗著的話突然又說不出來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面空空什麼都沒有！懊惱的低罵一句，對著笑嘻嘻的小春尷尬道，「小春，你可不可以借點銀兩給我？」

「銀兩，好啊！」小春沒有多想就從身上拿出一綻銀子放在秦笑手中，而一旁的幽尊原本緊抿的嘴角居然有了一絲淡淡的弧度。

秦笑尷尬的瞥了他一眼，迅速跳下馬車走向附近的文殿閣。

她細細打量著店內陳列的羊毛筆，突然一支素雅簡單的毛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會心的一笑，她就要這隻了。

「老闆，把那支毛筆拿給我看看。」

「老闆，把那支毛筆拿給我看看。」

兩把聲音同時響起，秦笑心底一愣，轉身疑惑的看著旁邊的來人，只見一襲紅衣，桃花般的狐媚雙眼，黑髮傾斜如瀑布的男人正含笑調侃的看著她。

「姑娘，這筆可是在下先看到的哦……」慵懶的嗓音帶著清淡的幽香猛然飄在秦笑鼻息間，她不悅的微蹙眉宇，「我先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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