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舍夫救子
「貼著骨頭割掉,才有效果!」
魏天冷冷一笑,看著魏晉雲,目光充滿了無奈和欣慰。這槍法離體我就真的死了,兒啊,我會護送你安全離開,你放心。
「二爺,對不起!」
家丁顫抖著咬著牙蹲下去,猶豫再三,還是聲的了一句話。然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穩下來。曾經的二爺,叱吒烈風鎮的雙雄之一,現在就在自己面前,而自己要割他的肉。但是能怪誰呢?二爺,要怪就怪你兒,都是他拖累了你。這家丁也不想割,畢竟二爺曾經對他們不錯,但是如果不割,可能他立刻就得死。
「嗤!」
終於心一橫他下了刀,但是手在顫抖,不心割傷了自己。也好,算是給二爺賠罪了。
「慢點,多割點沒事,不要怕我不動。」
魏天卻在笑,笑得讓他頭皮發麻。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把刀丟向魏岩,不過他不敢。魏岩有多狠他見過,他也明白二爺在心裡罵他們,因為他們都曾經是二爺的手下。只不過當年,為了治好魏晉雲的病,與人爭搶寶物卻被人重傷。等好了以後功力盡失,成了一個普通人。可惡的魏岩看到了機會,一步步蠶食了二爺的家產,現在又要殺死二爺和剛剛康復的晉雲少爺。魏岩,你對得起祖宗么?如果二爺好好的,你算個狗屁!
「嗤嗤」
刀在笨拙的移動,鮮血開始歡快的飛濺,彷彿是無數的泉眼。那家丁因為緊張而張著嘴,腥鹹的血噴了一頭一臉。魏天只能咬著牙,不願意在面前露怯,因此把嘴唇咬了個稀爛。幾個呼吸過去了,刀還在動血還在噴,魏天整個人發出細微的抖動。因為痛苦,喉嚨里有沉悶的吭哧聲,但是他仍舊在堅持。家丁更是害怕,他滿嘴鮮血,看起來就像他受了重傷。
一刻鐘過去了,整套黑槍槍決終於割了下來,家丁鬆了一口氣吐出一口血。二爺的血,有一股偉大的味道,他想。可不是么,為了兒而死,二爺是最偉大的父親。
魏天胸口上紅白相間,去了肉的內臟在不停蠕動。一顆再也不強壯的心,不停的跳不停的跳,好似要蹦出來吞掉魏岩。但是魏岩眼中,除了最初的皺眉,卻是泛起了笑容。這是陰謀得逞的笑容,這是搶奪兄弟所有家產成功的笑容,這是他徹底掌管魏家的最開心一刻。所以,他憑什麼不笑?
「老二,我話算話,放心晉雲死不了。這宅屬於你,想住到什麼時候,你隨意。」
魏岩的聲音一變,掩蓋住自己的一些得意。畢竟割了這槍決,總不能讓人傳出去,自己笑著殺了自己兄弟吧?
「多謝不殺之恩,我替晉雲謝謝你!」
魏天微微低頭,心疼勝過肉疼,他保持著謙卑而恭敬的微笑。不過,他至始至終他都有一個信念,在兒醒來之前一定不能先死,否則不知道魏岩會做出什麼事情。不殺我們?你的話你自己信么?
「他是怎麼回事!」
魏岩又看了一眼魏晉雲,他想知道魏晉雲的骨頭,為什麼會突然那麼硬。現在不殺你,不代表放過你,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我懂。
「不知道,突然就這樣了……」
魏天道:「也許是變異吧,不過沒用,你知道的但凡玻璃娃娃變異,破體之後根本活不過四個時辰。」
魏岩眉頭一展,這絕對是個好消息,如果魏晉雲因為自己那一槍破體而死,倒是省了自己的事。
「你放過晉雲吧,他活不了多久。最後這幾個時辰我陪著他,求你放過他。槍決給你了,我只有這一個請求……」
魏天咬著牙哀求,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很模糊,不過魏岩聽得很清魏。
「放心吧,我過不殺他,就不會殺他!」
魏岩轉身離去,腳步輕快無比。如果不是幾個時辰就會死去,我還真不會饒了他,哼!
突然間魏岩走後,那家丁又走了過來。
「二爺,剛剛,割肉的時候,我想知道,你在做什麼?」
「數刀!」
魏天露出一個微笑,很真誠,沒有一絲的埋怨。
「二爺,我我我,割了多少刀?」
「跟槍決一樣多!」
「九刀?我刀法,不好,希望,二爺,不,不要恨我。」
「不,三個境界是二十七刀…還有,你這刀功不是不好,簡直爛透了……」
當魏岩離開院之後,他留下那個護院看守。手裡托著那一大塊肉,一邊笑一邊朝自己府里走去。
「老二你放心去吧,我會讓你們父會團聚。而且我會把你們都壓碎,然後送到石林當中,誰也想不到是我……」
諾和鐵牛站在院里,看著兩場生死戰鬥,他們驚喜交加。晉雲一瞬間,擊倒了十幾個家丁,那可都是修仙者高手,晉雲好厲害。但是,當魏岩擊敗魏晉雲,又讓人割了魏天胸口肉,他們陷入了無盡的痛苦和恐懼。晉雲是個好人,魏天也是個好人。曾經他們還是主人的時候,整個烈風鎮西部,誰沒有受過他們的恩惠?好人為什麼不長命?
「晉雲哥哥,你醒醒,我不要你死,若不要你死……」
若嚇壞了,她抱著魏晉雲摟在懷裡,大顆大顆的眼淚濕透了衣襟。但是魏晉雲緊閉雙目,好像真死了一般。鐵牛抹了一把眼淚,把魏晉雲抱到床上,同時也把魏天扶了過去。此時的魏天,整個身軀全是鮮血,抖動的無法自已。
他神識萎靡虛弱不堪,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個遲暮老人,不過仍舊盡量保持著曾經的英雄姿態。單手摸著兒的額頭,他辛苦的張開了嘴,努力作出慈父應有的微笑。卻不知道因為痛苦,這笑容足以嚇退野獸。
「我兒,你不要害怕,爹這一生的閱歷早已存在腦海,都給你吧。醒來就走越遠越好,好好活下去,強大起來才能不受欺負,嗡!你要永遠記住,正義才是最強的武器,善良才是最好的護身符。等你足夠強了,再…噗!」
一大口血噴出來,把對面的牆壁染上了猩紅一片,好似三月的花朵,開在春風搖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