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坦白

你想永遠決出輸贏還是……」景玉昭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可景霖明白了。

永遠的輸贏，一人生，一人死。

「永遠。」景霖死死的盯著景玉昭的眉眼，說出了這兩個字。

景玉昭笑了，她就知道他會這麼選。這一刻，身後的那些人彷彿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們二人。

「一人帶一人收屍。」景玉昭說完看向紫萱，「跟朕走。」景玉昭一夾馬腹，向著遠處的山丘而去。

景霖看向身後的何飛，「你帶著人後撤二十里，我會給你們帶消息。」景霖看向紅著眼睛的田大。「田大，跟我走。」

「駕」的一聲，景霖帶著田大絕塵而去。

此時正值炎熱的夏天，騎著馬奔跑一番，出了一身的汗。景玉昭到了平坦的地方停下，翻身下馬。景玉昭把韁繩扔給紫萱向著樹林而去。景霖緊跟其後，照做之後也進入樹林。

田大把馬栓到樹上不善的看著紫萱，紫萱沖著田大冷哼一聲。兩個人誰也不理會誰，都焦急的看向樹林里。

景玉昭把天子劍抽出，一用力，劍插到土地里。景霖緊跟而來，看著坦然的景玉昭張張嘴，沒有說出話。

「景霖，你是不是想問我把景燁弄到哪裡了？」景玉昭冷笑。

解釋的話在喉嚨中轉了一圈又咽下，說出了謊言。「是。」其實他想問景玉昭以後會不會再嫁，她真的會守著死去的顧珏一生嗎？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到了如今的局面，知道那些又能如何呢？

苦澀的味道蔓延，景玉昭依舊失望。她對景霖的確有些不一樣，是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就像那難以遇到的知己。景玉昭很懂景霖想要的，景霖也很默契的能猜到景玉昭的用意。在這一場較量中，他們到底還是沒有帶著那些兵馬們來一場浴血奮戰。

「景霖，你總是在關鍵時刻猶豫不決。」景玉昭最不喜景霖這一點。

「如何說。」景霖想聽聽自己在景玉昭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樣。

「你太正派了，也顧慮太多了。」已經到了如今的局面，就把一切都說開。

景玉昭沒有給景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以前你最看重的是晉王府。你以它為榮，也為它努力，你為他付出了很多東西。你也很孝順，雖然堅持這自己的內心，卻依舊不想讓王爺王妃傷心。你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以後也不去接納她的內心。你堅守這晉王府的榮譽，一顆心卻又累的沒有了激情。」

刀刀斃命，景霖痛苦的捂住心口，景玉昭的話揭開了他偽裝的內心，揭開了他的虛偽。他為什麼一直愛景玉昭呢？因為愛著她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在不斷跳動，自己對生命充滿了激情，不再那麼如同一潭死水。他想，如果他不愛景玉昭了，他的人生將是一潭死水。

「如果當初我拋棄那些仁義，拋棄那些枷鎖，會如何？」景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反抗父王母妃，他不會娶安平郡主，也不會讓景玉昭出嫁。他會拋開一切可能出現的閑言碎語，去做一次閔道遠。「玉昭，你那時會怎麼選擇？」

「不知道。」以前的她一心想要權力，想要一個不會背叛自己又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相公。

「你心裡有答案的，玉昭。」景霖才不信景玉昭不知道呢。她那樣乾淨利索的人，一定有明確的答案。

景玉昭失笑，被看穿了。長嘆一聲，景玉昭緩緩開口。「景霖，很早以前我就說過了，我們是堂兄妹，不能在一起的。」

「溫陽郡王和寧縣主的事情後來我知道了。」溫陽郡王跑了之後景霖讓人查了，查到了這個事情。

「他們雖然有輩分之差，可血緣關係差的太遠了。」景玉昭和景霖可是親血緣啊。

「玉昭，你懂什麼是愛嗎？」景霖第一次問出這種無病呻吟的問題。

景玉昭知道的，以前自己是不懂。她渴望那種感覺，又害怕那種感覺。當顧珏全心全意為她付出的時候，她一開始是不解的，慢慢的，她喜歡上那種感覺。她想一家人溫馨和睦的生活在一起，她喜歡顧珏抱緊她，讓她感覺那是世界上最溫暖的懷抱。在顧珏的懷中，她不害怕痛苦，不害怕死亡。她後來想，那就是愛吧。愛很自私的，她的愛，只能給一人，已經給了顧珏了。

「景霖，我想現在我懂了。」那種微妙的感覺，一生有一次，足以。

「我輸給了顧珏。」不是實力上的輸，而是在偷心對決中，自己輸了。當初他應該拋下一切，那樣，會有一絲希望的。

「玉昭，你很想要這個天下嗎？」景霖想，她想要，就給她吧。

「現在不覺得很想要了。」景玉昭以前很想要，如今，不是那麼想要了。「景霖，你不曾為了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顧過，而顧珏有。景霖，我對你的感情，永遠都不能說的。」

就算這裡只有他們二人，也不能說的。心底的，就只能在心底，越過了線，是堅決不可以的。

突然景霖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他懂了，他終於懂了。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到了如今，他還優柔寡斷嗎？不可以了，必須分出勝負

「玉昭，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不再顧忌你的時候和你對決，結局會是如何？」

景玉昭刷的一下拔出天子劍。「那就不要顧忌。」

景霖拔出自己的長劍，看著對面艷麗無雙的女子，她永遠都是那麼美。

「要不永遠站在我的身邊幫助我保護我。」景玉昭舉起長劍。「既然向我拔過劍，那就不要站在我身後。」因為我怕你在我背後再拔劍。顧珏不曾和她刀劍相向，而景霖，總是和自己刀劍相向。

「如今，你為誰而拔劍？」景玉昭刺激景霖。「景燁嗎？」這次她真的沒有動景燁。

「玉昭，你的手段總是那麼決絕，讓我有些害怕，我已經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裡了。」是景玉昭先動的孩子。

「所以我說我從來不讓向我拔過劍的人站在我身後，因為他會因為一些事情不相信我。」相信我，就永遠相信我，一次不相信我，那我也不想要你的相信。景玉昭不想解釋什麼，因為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