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餘子蕭的小算盤
「如果教育局要把你分到那個精英小班你去不去？」何雨坤難得的選擇了周末留校，他和餘子蕭一直聊到了深夜。
「那還用問？肯定不去，那個所謂的精英小班還沒我以前那個學校的班好呢，再說了，我去了也沒什麼用，還不是該玩就玩該睡就睡。」餘子蕭真正擔心的是林妤的想法。
寢室里早就斷電了，兩人正用何雨坤從家裡帶來的蠟燭看著從辦公室老師抽屜里拿來的被沒收的小說，餘子蕭看了看完全投入其中的何雨坤頗為無奈的說：「你要是學習能這樣認真，恐怕哈佛劍橋也得爭著來錄取你吧。」
「哈哈，我就算了，我以後就只想考個公立大學，這樣家裡也不會有太大負擔。」何雨坤合上了手中的書，這本《綠山牆的安妮》其實他已經看了很多遍了，但還是會被當中的情節所吸引。
「那你呢？你不是已經被大學錄取了嗎，到底是哪個大學啊？我之前一直想問來著。」
「在黑省，一個重點建設的公立大學，我打算以後學法律方面的，雖然是被數學專業錄取了。」餘子蕭說完就嘆了口氣，畢竟數學不是他喜歡的，他只是擅長而已，「你還沒有說你以後想做什麼工作呢。」
「我以後啊，嘿嘿嘿～」何雨坤摸著自己的腦袋傻笑，「我想當老師。」
「老師？」
「對啊，你看當老師多好啊，每天可以給學生留作業，還可以監考，我現在想想都覺得爽。」
「你就是為了這麼無聊的理由……那我勸你還是別誤人子弟了……」這個理由和表哥當初告訴自己的一模一樣，餘子蕭看到眼前的何雨坤就可以想象出又一個像他表哥那樣的不正經的老師誕生之後的模樣。
「當然不是因為這些了……」何雨坤的語氣一下認真了起來，「我有個姐姐，不過我父母離異之後她就跟著母親去了城裡，她曾經就告訴我她要當個老師，而且還要回到青嶺鎮當老師。」
「那她回來了嗎？」
「回來了，不過後來她出了車禍，現在都還在醫院裡。」何雨坤說著就抹起了眼淚。
「抱歉啊……我不知道這些……」餘子蕭靠到了何雨坤身邊，「不過我相信你以後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好老師的。」
「嗯嗯……」何雨坤又恢復了之前那種傻笑。
兩天之後的星期一，校長特意在升旗儀式上提到了這件事。
「這次的考試，事關重大，不光是為了測驗同學們的學習水平，更是檢驗我們青嶺高中的教學水平。」校長在上面講得手舞足蹈，唾沫飛濺，像極了一個傳銷頭子，「總成績在全市考核中名列前茅的同學，更有機會進入教育局特批的精英小班裡學習，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在陳述了一大堆好處之後，校長握緊了拳頭上下揮舞：「來！同學們跟著我一起念，奮鬥！奮鬥！奮鬥！」
要是放在平時，主席台下無論老師學生恐怕都已經被校長滑稽的動作和口音笑翻了，但是今天的氣氛顯得格外沉重，只要身處其中都可以感受到一名准高三學生所面對的壓力。
「奮鬥！奮鬥！奮鬥！」同學們的聲音響徹了這片操場。
餘子蕭打了一個哈欠，吳老師這時候走到了隊伍里：「林妤，待會升旗儀式結束后你來一下我辦公室，還有明依依，我待會給你們說一下關於精英小班的事情。」
吳老師從餘子蕭身邊經過時，餘子蕭看到他並沒有停下來叫自己的意思，餘子蕭就將他攔了下來了：「吳耗……吳老師，你怎麼不叫我去辦公室說什麼精英小班的事？」
「你？」吳老師把臉湊到了餘子蕭耳邊，「一個班只有兩個申請名額，你肯定是不想去啊，那個班沒有你原來那個學校教學質量高呢，再說了，你已經被錄取了，再去不是佔用教學資源嗎？」
「那明依依怎麼都被你叫去了，她成績很好嗎？」餘子蕭問出口時才察覺到自己根本就沒有注意過這個女生的成績。
「一直是年級前十，你不知道很正常，你只會關注在自己前面的人。」吳老師從手提袋裡翻出了一張成績單，「這個我會貼在班裡，到時候誰都可以看。」
餘子蕭倒不是很想去那個班，但是憑藉他對林妤實力的了解，林妤應該是非去不可了，餘子蕭每每想到這裡就一陣心慌。林妤此時正在隊伍當中看書，看來她是對這次的名額志在必得了。
回去教室以後，同學們便討論起了下次的全市統考以及那個精英小班，由於吳老師在辦公室，教室里很快就像一鍋煮沸了的開水，不停的發出嘈雜的聲音。
餘子蕭實在是待不下去，就以上廁所為名騙了班長，實則是跑去了操場。
早上第一節課並沒有多少人在上體育課，那個年紀有些大了的體育老師據說年輕時打過仗，後來因為受傷回到了故鄉，他那雙遍布傷疤的手臂看上去非常駭人。
「你是幾班的？怎麼感覺沒見過？是不是偷偷溜出來的？」體育老師一下就發現了貓著身子躲在樹后的餘子蕭，他只用一隻手就把餘子蕭從後面拎了出來。
這老小子怎麼力氣這麼大？！明明比我都還矮了一截，打過仗的就是不一樣啊。餘子蕭支支吾吾的準備解釋：「那個老師我，我是高二，高二……」
「老師，他是我們高二一班的，他和我一樣是轉校生，你之前沒有見過。」餘子蕭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劉一諾正拿著乒乓球拍在對自己的臉扇風。
「喔喔，原來是你們班的學生，我看他鬼鬼祟祟的還以為他是偷溜出來的。」這個面相有些兇惡的體育老師仍然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餘子蕭。
「老師，我們剛剛在捉迷藏呢，你看，都怪你，他一下就被我找到了，待會他肯定要說是你和我串通起來耍賴呢。」說話的是一個高高的女生，長著一副精緻的五官，麥色的皮膚看上去非常健康，不知道為什麼，餘子蕭總覺得那身設計土氣的校服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合適，把高中女生的活力都給散發了出來。
「是萬小小啊，老師不知道你們是在捉迷藏呢。」體育老師一下就換上了一副笑臉，他馬上又轉過頭來看向了餘子蕭，「小子，我可沒有和小小串通耍賴啊，你敢怪她我就罰你跑步！」
餘子蕭有些不知所措，他使勁的點著頭「是是是，我知道，我不會怪她的。」
劉一諾拉著餘子蕭的手逃離了「現場」：「走吧，我們開始下一輪。」
餘子蕭跟著兩人一路跑到了操場那頭的乒乓球台旁，連續兩天的熬夜讓他對這突如其來的運動感到有些吃不消，他躺在了還算乾淨的球台上喘起了粗氣。
「怎麼跑這麼兩步就不行了，你這身體素質還真的有待提高。」說話的是劉一諾，「你們班不是該上班主任的課嗎，你怎麼跑出來的？」
「班主任拉著兩個學習好的去辦公室討論精英小班了，我就溜出來了。」餘子蕭用一直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來防止有些刺眼的陽光，但他還是偷偷留了一個縫隙來偷看剛剛那個幫他說話的女生。
「喂，你是不是在偷看我？」女生的聲音比起剛剛凶了好多，餘子蕭被嚇得一屁股坐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覺得，覺得……」餘子蕭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覺得她好看對不對？」劉一諾接過了餘子蕭的話。
「………」餘子蕭雖然也這麼覺得，但沒準備說出來。
「就你話多啊！」萬小小指著劉一諾的鼻子說道。
「你要去那個小班嗎？」餘子蕭想弄清楚劉一諾的想法，他有點擔心劉一諾和林妤分到了一起。
「幹嘛問我？」劉一諾放下了手中的球拍思考了片刻：「會去的吧，畢竟我們班的綜合成績可沒你們班好，我不報名的話就沒人可以上了。」
「這樣啊……」餘子蕭一點都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現在看起來一臉的失望。
萬小小注意到了餘子蕭的表情，他也聽說了很多關於餘子蕭和林妤的事。
「就算考上了也不準去！不是可以自由選擇嗎？學校也只是要那個小班升學率而已。」萬小小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對劉一諾說。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不太好吧，我把名額佔了卻不去。」
可以殺死人的眼神！餘子蕭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個美少女的眼睛里看出來的，一向顯得霸氣成熟的劉一諾竟然選擇了妥協。
「我不去就是了，反正那種地方也不稀罕。」說這句話時他口中滿是不屑，就像餘子蕭之前對何雨坤說自己不去一樣。
「那我就放心了……」餘子蕭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放心？」劉一諾有些疑惑。
「沒，我是想問你們很熟嗎，看上去就像認識了很久。」餘子蕭連忙轉移了話題。
「她和我一起轉學過來的，我們從小就認識。」劉一諾轉頭向餘子蕭介紹時才發現萬小小已經沒了蹤影，「算了，不管她，她一直都是這樣。那我也先走了。」
餘子蕭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在心中盤起了自己得小算盤：這些他不去了，那我就放心了，可是萬一還有別的學校的帥哥和林妤分到了一起怎麼辦？萬一林妤和他一見鍾情了怎麼辦？萬一他們……餘子蕭不敢接著想了，他晃了晃有些昏的腦袋，朝教師辦公室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