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愛的悲傷

「要不我們今晚去看看排練。」何雨坤顯然對這場校慶日有著極大的興趣。

「還是算了吧，萬一讓人家發現我們偷看多不好。」

「你看這是什麼！」何雨坤從自己的衣櫃里摸出了兩張「二師兄」的面具，「這是去年我表弟送給我的，想不到今天可以派上大用場了，被發現了我們就溜，反正他們認不出來我們是誰。」

「那……也行，什麼時候走？」

「吃完晚飯就去。」

校慶日的地點選在了這所小鎮的人民體育館里，體育館看上去有些破舊，何雨坤帶著餘子蕭繞過了正門從一處雜草叢生的角落裡鑽了進去。

「完了，回去又得洗衣服了。」餘子蕭抱怨道。

餘子蕭進入體育館內時才發現是一片黑暗，他感覺自己頭頂不斷有人在走動。

「我們在舞台的下面。」何雨坤打亮了手機的手電筒。

舞台上正在排練著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劇《天鵝湖》，優美無比的旋律和純情的童話足以打動每個觀眾的心。餘子蕭知道這是葉夢寧的拿手節目。

兩人匍匐著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電線密布的舞台下亂竄，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從舞台下出來，他們選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蹲著繼續看台上的表演。

餘子蕭對於其他表演都不太在意，他只想快些看見林妤上場。

林妤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裙走上了舞台，她的姿態顯得非常端莊，上台時的小腳步也十分的優雅，白皙的皮膚在黑色長裙的映襯下更加明顯。

林妤黑色的長裙和合理的運弓，搭配著優雅的持琴讓這首《愛的悲傷》的感情完全的流露了出來，餘子蕭閉著眼睛陶醉在了其中。

「上面那個拉哀樂的，你好了沒有，我們還得再排練一次呢！」

演奏剛剛進行了不到一分鐘便被底下的尖銳女聲叫停了。

「這是我們學校捐助的舞台和音響，你憑什麼用啊？」餘子蕭認出了這個說話的女生，葉夢寧，她一米七的身高和長期練習舞蹈的身材讓她看起來頗有幾分國際明星的感覺，再搭配上一張漂亮的臉蛋使得她被公認為是秀知高中的校花。

林妤停了一下便沒有再理睬她，繼續著自己的演奏，可是幾個穿著芭蕾舞演出服裝的女生竟然把後台的音響電源也扯了下來。

體育館里頓時一片寂靜，聽得見的只有林妤一聲一聲的走下舞台的聲音。

「她們太過分了吧！」何雨坤對著餘子蕭抱怨道。

何雨坤沒有想到餘子蕭突然站了起來，他指著那邊的葉夢寧大聲說：「死肥婆，你說你的心胸怎麼就那麼狹隘呢………人家拉得那麼好，說白了你就是嫉妒別人比你有才華，別人比你漂亮……」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兩人藏身的小角落裡，何雨坤連忙拉著餘子蕭藏到了舞台下面準備溜走，餘子蕭還掙扎著：「等等，我還沒說完呢，你這個死肥婆……死肥婆！」

那些女生看見這兩個戴著「二師兄」面具的偷窺者，一下就發出了「啊—！」的尖叫聲，餘子蕭感覺耳膜都要被穿破了。只有葉夢寧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為了逃避秀知高中安保人員的搜索，兩人在垃圾箱里藏了半個小時，直到秀知高中的所有人坐上了校車離開后，他們才從垃圾桶里出來透了一口氣。

「你認識那個漂亮女生嗎？」

「怎麼了…不認識。」

「我聽到你那麼罵她我還以為你認識她呢，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看看那邊的公共澡堂還開著沒，這個時間學校的澡堂已經不能用了。」

「……」餘子蕭挑了一張長椅躺了下來，他開始為剛剛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了。

「剛剛的事謝謝你了。」

餘子蕭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反應就從長椅上摔了下來。

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面具還在。

「你是青嶺高中的學生嗎，我看見你穿著我們學校的校褲。」

餘子蕭這才注意到自己腿上的校褲：完了，光換了衣服沒有換褲子。

他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你是幾年級幾班的？叫什麼名字啊？剛剛摔疼沒有？」餘子蕭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被這溫柔的聲音融化了，他使勁搖了搖頭。

「你怎麼不說話，還一直戴著面具，該不會是害羞了吧？」餘子蕭沒有想到在別人看來沉默寡言的林妤竟然可以對自己說這麼多話。

餘子蕭故意加重了鼻音：「沒有……我只是……有點感冒，不方便說話。」

「這樣啊，那，你明天會來看我在校慶日的演出嗎？」

「嗯。」餘子蕭點了點頭。

………

「你傻坐著幹嘛？走吧，我們去洗澡。」何雨坤把餘子蕭從地上拉了起來。

餘子蕭完全忘記了林妤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只是記得達成了明天要去看林妤演出的約定：明天的我該以什麼面目去看演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