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篇 第一章:我叫藍澤筠
仙氣繚繞的靈山之上,今日格外熱鬧,十年舉行一次的招新大會今日如期舉行。主要招收人界骨根極佳,適合修仙的年輕人為神族所用,算是壯大神族的一種途徑。山門之外聚集了將近千人,都是神使去各國精挑細選的少年人才,大都十歲左右,看起來尚且青澀。
大家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十多歲的少年郎大多都還未出過自己的國家,而在這山上,算是人間各國的人才都聚齊了,難免會覺得新鮮。午時一刻,開始有了動靜,山裡聖鐘的聲音響徹雲霄。山門打開,左右兩排神官身著雪白的絲薄錦緞。個個相貌挺拔,手裡端著托盤目不斜視,一神官喊到
「恭請神使!」
底下瞬間沒了聲響,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激動,敬畏。不一會兒,一身著紫衣的年輕男子便出現在山門,嘴角掛著微笑,眼睛清澈和睦,還透著一絲老道和威嚴。有種不容反抗的壓迫感隨即鋪面襲來,眾人都不由的覺得呼吸困難。過了良久,紫衣男子終於收了氣息,笑到
「自三界成立以來,我神族佔據這九重天際,我們所在的這第九重天分為九個領域,崑崙,玉柒,白澤坐落於東方,藏骨,芝歇,瀾滄坐落西方,修門,迦葉各居南北,而我靈山居中而坐。九個領域一同為神族選拔人才,各位既然來到了靈山,便是於我靈山有此機緣,日後天命如何,便看各自的造化了。」
話音未落,男子已不見了身影,只留這餘音裊裊,仍然充斥在靈山之上。
「這是代表我靈山弟子身份的羽靈,人手一份,之後會有神官帶領大家去各自的房間。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帶領你們的神官,可聽明白了?」
為首的神官為大家解釋道。山門口的少年們都激動萬分,齊聲答了聲明白,便在神官的陪同下,領了羽靈,踏入靈山。在隊伍的末尾,一身著藍色斗篷的瘦弱女孩,慢慢抬起了頭,觀詳著這四周,小臉稚嫩白皙,卻偏偏有著不同於常人的一雙明眸,面對萬物,不悲不喜,目光淡漠清透卻又無比堅定。澤筠看著山門,握緊了拳頭,她還活著,一切就會重新定義,一切才剛剛開始呢。
澤筠看著手中晶瑩透亮的羽靈,似乎是用某種奇玉製成的,小小的一片,還不及她的手掌大,握在手中卻是溫潤無比。帶領她的神官看起來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到了,這就是大家暫時生活的地方,進去后,會有人帶領大家去各自的房間,大家先稍作休整,三日後所有的新生將會在修武場集合,進行最後的分院。好了,大家進去吧。」
藍澤筠這一路的新生約二十人,暫時被分配在韻傾閣休息,帶她們進來的神官有條不紊的吩咐事宜,一一安排住宿。
「你還有你就住這間,等會兒自會有神官為你們拿衣物,用具等,這三日一日三餐都會有神官為你們送到房間,先不要亂跑,等分院之後,相關事宜自會有人告訴你們。」
「謝神官了,讓您費神了。」
藍澤筠身旁身著鵝黃色流蘇群的女孩脆生生的說到,然後雙手抱拳,輕輕作揖。澤筠見狀也趕忙學著女孩的樣子給神官作揖。神官看著面前的兩位小人兒如此禮貌,內心也是愉悅的,隨即囑咐她們若有什麼問題,可去旁漣漪閣尋她,然後擺了擺手,帶著其餘的少女繼續布置。
鵝黃色流蘇裙女孩轉頭對澤筠笑了笑,算是打了聲招呼,然後先一步進了房間。澤筠稍作思量,這少女的衣著錦緞上品,紋樣簡單卻不失高貴,再加上談吐不凡,為人處世謹慎得體,被教的極好,就算不是皇權貴族,也一定是官宦大家的小姐,看來這幾日也要謹慎一些了。澤筠思忖著也進了房間。
房間被分為一大兩小三間,外面這應該就是大廳,中間放著一張極大的上等的黃花梨木圓桌,右側小屋內有動靜,那姑娘應該是選了那間,澤筠說著,隨即進了左側的屋子,雖說只是暫時居住,但是整個房間都乾淨整潔,布置精細。
床頭還有剛擇的新鮮桃花枝,粉色的桃花半開著,淡淡的花香充斥著整個房間,澤筠坐在床上,四處打量著小屋。就這房間來看,裝飾的雖然簡潔質樸,但是用料都極其珍貴講究,木頭都用及上稱的黃花梨和紫檀木,插花用的花瓶乃是百年的寒玉所制,看著浮雕,都是出自大家之手,再說床頭照明的夜明珠,東海的南珠,這樣的光澤,好說也是上千年的,這樣的布置在藍國也是很少見的,到底是神族,與人界相比,果真是天壤之別啊。
對面那間屋子沒過一會兒也安靜了下來,看來這一路的奔波,大家都勞累了,澤筠也感覺腦袋裡混混的一片,不大清明,算起來這一路,她從未真正的放下戒心睡著過,到了這裡,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天空幽暗無比,北風呼嘯而過,城門外的戰爭還在繼續,澤筠站在宮殿里,懵懵的看著急成一團的人,她看到母后的眼睛哭的通紅,以前總是面無表情的奴婢們面露焦急之色。過了許久,門外想起了雜亂的步伐,高公公推門而進,跪在皇后的身邊,
「皇后。。皇後娘娘,藍國要亡了,您帶著殿下快逃吧!」
「皇上呢,可安好?」
「陛下。。陛下他。。已經。。。。。皇後娘娘快走吧,殿下是咱藍國最後的血脈,您一定要保她安全啊。」
皇後娘娘無力的癱坐在靠椅上,不舍的望著澤筠,
「我兒,過來,讓為娘好好瞧瞧,從此以後這世間啊,就只剩你一個了,為娘這輩子還沒來得及好好疼你,不過你自出生性子就比較涼薄,以前總是希望你能多黏著我們,這世上哪個當父母的能忍受自個兒的子女一副不進人情的樣兒,可如今看來這倒是個好事兒啊,至少你能少些痛苦。今兒個就要分離了,澤筠,你要活著,好好的活著,笑得比任何人都開心,這樣母后也算是能安心了。」
「母后,我們。。還會再見嗎?」
澤筠看著眼前的人,內心還是有點悶悶的。皇后摸了摸澤筠的小臉兒,
「你要想我,就閉上眼睛,母后就在那。高公公,筠兒就拜託你了,你為我藍國鞠躬盡瘁這麼多年辛苦了,本宮今日定要與我皇,與我藍國共存亡。」
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好似還在耳邊,飛箭呼嘯而過,不斷有人落馬死去,最後離開藍城的不足十人,數千里之外的高坡之上,藍澤筠坐在馬背之上,看著拳頭大的藍國燃起的熊熊火光。
「高公公,今天這身衣服不合體,勒的我心口痛」
「殿下,那是你心裡痛啊。」
「痛不是會掉眼淚嗎,我怎麼沒有。」
「殿下,走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高公公,我是不是沒有家了?我們要去哪?」
「殿下放心,不管去哪奴婢一定誓死保護殿下安全。」
畫面一轉,傾盆大雨,竹林內躺了好多具屍體,澤筠看著深受重傷的高公公,
「她。。。只是個孩子。。為何還不放過。」
帶著面具的刺客握著沾滿血跡的劍,看著澤筠,澤筠轉過頭來和他四目相對,眼睛里波瀾不驚,竟是如此淡漠。刺客莫名有點心慌,眯了眯眼睛,殺意更濃烈了些,朝著澤筠走來。
澤筠猛的睜開了眼睛,出了一身冷汗,不滿的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又來了。」隨即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看這天,該是酉時了。沒一會兒,就傳來陣陣敲門聲。澤筠來了精神,猜想該是晚飯時間到了,打開房門,門外兩位神官,一人端著飯菜,一人端著衣服和洗漱用具。澤筠微微鞠了一躬,算是表達了感謝,神官放下東西,擺手示意了下就走了,
「可是神官送東西過來了?」
身後傳來聲音,看來那姑娘醒了。澤筠將飯菜放在桌上,說了句送飯來了。就獨自坐下吃了起來。那姑娘倒也不介意,走上前也坐了下去,也不吃飯,就這樣端詳著坐在對面的人。
「今兒個在靈山門口,就看你有些不同,現在近距離瞧著倒是更多了些。」
澤筠聞言,放下了筷子,抬頭對上了女孩的目光。
「哦?你到說說當時何許不同,現今又哪裡不一樣?」
「當時瞧你身邊也沒個人,孤身一人來此,卻不慌不忙,也不主動交談,你可知能來此地的大都是各國的少年人才,名聲雖不說搞得人盡皆知,但是基本都是有所耳聞。」
這姑娘說著,換了個姿勢,離澤筠更近了些
「可你,就像是憑空冒出來般,從未聽說過,我當時還想,也許是家族隱藏的深,從未示人。如今近距離瞧著,到也不是那麼回事,你這眼裡太空了,太靜了。倒是有點捉摸不透,讓人好奇的緊。」
說著距離又更近了些。
「你的手。」
「怎麼了?」
「壓到飯粒了。」
「......」
「咳。。。吃飯吃飯哈。」
「哦」
短暫的交流很快就結束了,那姑娘倒也是不再多問了。吃過飯兩人決定去外面走動走動,權當消食,一直待在屋裡倒也是悶的慌。
「聽說這韻傾閣的廊橋不錯,我們去看看吧。」
「可以。」
「今日的黃昏真好看啊,到底是第九重天,比在人界看的動人多了。」
「嗯,不錯」
「......」
「你這人。。。」
「怎麼?」
「不怎麼.......」
「哦」
「哦!。。算了,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上官清,來自南鳶,不知姑娘可願說道說道,以後也總是要喊名字的,總說你我,人少倒還好,人多恐是不太方便」
「藍澤筠,無所生,無所依。」
上官清看著眼前的人兒,總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無所生,無所依,她到底是生來如此,還是經歷了什麼。為何她說這樣的話時,眼神里還是那麼空白,什麼都瞧不出來,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未沾染任何世俗。
「你我相遇便是緣分,從此你可依我。」
「好,沒問題。」
「......你也不客氣客氣?」
「不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