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暴風雨前的平靜

洪水所到之處，房屋倒塌，平民喪命，即便是已經衝過了大半個皇城，也絲毫沒有衰減的樣子。

「現在，你相信我所說的了吧？」項羽在空中一個後空翻越過侍衛的頭頂，來到劉邦面前。

「怎麼會這樣？」劉邦獨自一人來到圍牆邊，看著遠處慘叫聲連連的場景，劉邦如同遭受當頭棒喝，「城牆的堅硬程度是足以抵擋洪水的衝擊的，這洪水是怎麼衝倒城牆的？」

劉邦之所以產生這樣的疑惑，是因為原本一直沒有熄滅的不滅之火突然沒有了蹤影，只剩下兇猛的有些異常的洪水。

「你確定嗎？」項羽眉頭緊皺的問道。

「嗯。」

原本還要和項羽拼個你死我活的劉邦莫名其妙的「冷靜」了下來，兩人似乎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我也覺得有些意外，洪水是從烏江處開始的，經過了這麼遠的地方，不應該有這樣的勢頭，更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衝擊力。」在項羽靜下來之後，也終於發現了洪水的不對勁。

就算一個人沒有經歷過洪水，大多也都在電視中看到過洪水，雖然可以把車沖走，或者把人沖走，但是要衝走如此厚度的城牆，實屬是無稽之談。

「這其中定有蹊蹺。」劉邦琢磨著其中的蹊蹺，如果不解決洪水的問題，自己就算殺了項羽又有何意義？

項羽的腦海中快速的回憶著之前事情的細節，最終將關鍵線索鎖定在了「劍魔」上。

「這不會是劍魔搞得鬼吧？」項羽嘀咕道，之前引發洪水的是劍魔，而幫助項羽殺死黑色的那股外來力量，極有可能也是劍魔，這樣一來，洪水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也就解釋得通。

「劍魔是什麼？」劉邦問。

「暫時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現在的不是我們兩個爭奪天下的時候，我們應該一直對外，對抗那更加強大的外部存在。」

「嗯。」劉邦微微點頭，「但是，在這一切結束之後，我們兩個必須要有個了斷。」

項羽手裡握著的救世之劍開始不停的顫動著，顫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發出「嗡嗡嗡」的聲響，項羽和劉邦一同望向長劍，項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紅色的光芒將劍身包裹著，至於劍身上的乳白色光芒，變得無比微弱，給人一種苟延殘喘的感覺。

「不好了！」在紅色光芒亮起之時，項羽知道，他剛才在心裡最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

洪水過境，皇城的幾十萬民眾肯定是難以幸免於難，而在這些民眾死後，劍魔會一一吸收他們的靈魂，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之前只是吸收了十萬靈魂，就可以爆發出如此恐怖的能量，現在如果真的讓劍魔得逞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需要做什麼？」劉邦心急如焚，雖說之前見識過黑色的能力，但是看到項羽手中發光的長劍之時，劉邦就徹底把自己和項羽放在了同一戰線上。

「帶著剩下的人快撤，越遠越好！」項羽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明顯有些費勁。

救世之劍快速顫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想要從項羽的手中掙脫，快速的摩擦讓項羽的手掌疼痛難忍，虎口處更是直接被震裂。

項羽雙手握劍，額頭的青筋暴起，整個人咬牙切齒的，臉部早已經處於猙獰狀。

「快……去！」項羽大聲的叫喊道，此時的項羽體力快要被消耗殆盡。

劉邦帶人匆匆離開，項羽的身體內爆發出最後的力量，項羽反手握著劍柄，將劍身插進地面中，這才感覺到救世之劍的顫動有了些許的減緩。

項羽單膝跪地，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經濕透，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大口喘著粗氣，手上絲毫不敢懈怠。

顫動突然停止，項羽有些震驚，常識性的鬆開雙手，發現沒有任何的變化之後，項羽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

「轟！」

以救世之劍為中心，一道紅色的光芒從將地板撕裂，項羽被震飛出去，身體撞在身後的柱子上，項羽昏厥過去。

救世之劍飛向天空之中，在天空中快速的飛來飛去，之前在烏江上方出現過的圖案再次出現。

再看救世之劍，上面的乳白色部分完全消失不見，劍靈在陣法形成之前飛到項羽身邊，來到項羽的腦袋上方，一陣乳白色的光芒沐浴在項羽的腦袋上，項羽終於清醒過來。

「我的腦殼好痛啊！」項羽揉著腦袋坐起來，劇烈的疼痛感讓項羽面色十分難看。

「等會你的腦殼會更痛的。」劍靈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在這裡？」項羽站起身來，面色疑惑地打量著劍靈。

「你是被撞的失意了嗎？」劍靈十分嫌棄地白了一眼項羽，然後指了指天上正在快速旋轉著的救世之劍，「我已經回不去了。」

「什麼意思？」項羽看了看地面上開裂的痕迹，還有天空中的救世之劍，面色憂愁。

「如果沒有人阻止劍魔的話，劍魔就要覺醒了。」

洪水已經幾乎將整個皇城淹沒，因為項羽所處的位置較高，所以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同時又能夠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整個皇城都已經變成了「水世界」，水面上到處都飄浮著雜物，尖叫聲，呼救聲混雜在一起，嘈雜不堪。

「救救我！救命啊！我不想死！」一名正在漂在水面上的婦女求救道。

「救救我！」水面將婦女淹沒，婦女掙扎著將頭從水下伸出來，不停的咳嗽著。

在面對這種重大的災害之時，大家都各自保命，根本沒有人去管他人的死活。

劉邦僅僅疏散了皇城另一側的民眾，加起來僅僅數百人，相比於整個皇城的人數，微乎其微。可是，這已經到了極限，一切都太晚了，即便是在項羽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疏散，如此巨大的人口數量也會讓撤退變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儘力了，項羽，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劉邦在騎馬離開之前，望向皇城內最高處的位置，不作任何留戀，帶著貼身侍衛快馬離開。

「你不是劍靈嗎？你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救世之劍懸浮在天空中，項羽不會飛，連碰都碰不到救世之劍，而經過之前的肉身對抗，項羽更是深知自己不是救世之劍的對手。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不過，必須等到劍魔最虛弱的時候才可以進行。」

「什麼辦法？」項羽著急地問，「現在需要怎麼做？」

「等。」

「等死嗎？」

「你行你上！」劍靈嘲諷道。

項羽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救世之劍，立馬認慫，「算了，我還是當一個沉穩的人好了。」

項羽和劍靈就這麼坐到了地上，兩人一同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彼此之後，再次嘆了口氣。

「咋們不能光這麼干坐著啊！要不要玩點什麼遊戲？」項羽建議道，面對這種場景，自己又無能為力，只能想辦法排解內心的苦悶之情。

「你說玩什麼？」

「鬥地主吧，少個人，打麻將更是不行，既然只有咋們兩個人，要不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關於劍靈和劍魔，項羽有著太多的問號，提出這個遊戲的目的，正是想要趁機窺探救世之劍上的秘密。

「好啊，怎麼個玩法？」

「看現在的情況，大冒險是不太可能了，只能真心話，就是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們都必須如實回答。」項羽宣布規則的時候故意將自己放在了前面。

「好。」

「你和劍魔為什麼會在救世之劍中？」

「其實，我是劍魔的封印，把他封印在劍中的真正目的是不想讓他禍害人間。」

「那被封印的劍魔究竟是誰變的？」項羽連忙追問。

「該我問了吧？」劍靈不傻不笨，怎麼能任由項羽把玩於股掌之間。

「你問吧。」

「你是不是不屬於這個世界？」從劍靈第一次從救世之劍中出來，看到項羽的時候，就感覺到項羽的身體內有著一股奇怪的氣息，一股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陌生氣息。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是這麼簡單。」

「好吧，不管你來自哪裡，希望你能對得起這個世界。」劍靈語氣突然嚴肅起來，讓項羽感到有些納悶。

「下一個問題，你和劍魔分別是誰？」項羽面帶笑意的問。

天空中的陣法在形成之後，並沒有再發生更大的變化，而洪水則是還有一點距離就要將這個皇城浸泡其中。

此時此刻，項羽難得的感到有些許放鬆，可能，在無奈之際，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的時候，只能隨遇而安，聽由天命，等待著劍靈之前所說的那個時刻的來臨。

「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鑽規則的漏洞。」劍靈撅著嘴，但還是繼續回答了項羽的問題，「我前世的記憶被封印了，在我的記憶里，我只知道我的使命是封印劍魔，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讓劍魔危害人間。」

「可……」

周圍的環境彷彿有什麼東西停了下來，可是，周圍的呼救聲依舊不斷，這證明項羽並沒有聾。

究竟是什麼呢？項羽站起身來，張望了一圈四周，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

洪水在到達皇城另一端的時候，停了下來，沒有任何的遮擋，也沒有任何的徵兆，就這麼停了下來。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水面靜如處子。

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切卻又切切實實的發生了。

項羽和劍靈深知：

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