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墮落

咖啡館的工作著實無聊，不到一個小時，對李文而言，恍若隔世。

角落的客人依舊在玩弄著手機，對於當代惡臭年輕人而言，手機如同空氣和水，必須形影不離，必須時刻有電。

「哎，啥時候才下班啊。」

李文拿出一個造型文藝的杯子開始練習拉花，附身於李文身體內的柯博借著李文的記憶文件開始操作：

給被子里倒上咖啡，然後用拉花所需要的奶油開始在傾斜著的杯子上方快速的滑動著，一根根的線條在經過奇妙的組合之後，構成美妙絕倫的圖案。

「對啊！我可以寫一本有關咖啡師的故事。」李文捏著下巴，做思考狀，完全沒有意識自己把杯子放到桌子的邊緣。

「可是，這樣的話，我該怎麼去展開的故事呢？」李文自言自語，「把這個咖啡師設計成隱藏在咖啡館裡面的特工吧？」

「不行，不太現實。」

「那把他設計成一個穿越者？一個從未來回來的穿越者，專門來學習現在的咖啡配方的。」

「呸！這是什麼狗屁故事情節。」

「那到底該怎麼設置呢？到底怎麼樣才能吸引比較多的讀者呢？」

「我知道了！」李文兩眼放光。

「可以把整個世界設置成修仙練級的世界，只有咖啡做的好的人，才能獲得比較高的社會地位，從而收穫大量的金錢，榮譽和掌聲。這樣的話，那隻需要讓整個小說的情節爽一點就可以了。平時賺不到的錢，讓主角隨便造，平時享受不到的奢靡生活，讓主角把它視為糞土。如此一來，觀眾爽到了，我的訂閱也賺到了，豈不是美滋滋？」

「先給主角起個名字好了。既然主角是咖啡師，然後他的金手指又是咖啡做的比較好，那我就叫他金咖啡好了。」

「噗……」站在李文面前，聽李文自言自語的顧客一口咖啡直接噴在了李文的臉上，「大哥，你在搞什麼啊？本來我會還想著聽一聽你後面有什麼出彩的設定，你可倒好，名字直接就崩了啊！」

「是嗎？有這麼明顯嗎？」

「當然了，你這樣啊，還是別想著寫小說了，把咖啡做的好喝一點比什麼都強。」客人冷嘲熱諷道。

「……」李文的耳邊再次響起那熟悉的台詞：「寫小說思路一條。」

「不行！我不能被你帶歪，寫小說可是大有前途的，不管在寫小說的過程中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微笑的去面對它，奧利給！」李文握緊雙拳，拍打在桌面上，之前放在桌面邊緣的咖啡杯被震倒，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李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不輕，快速的後退了幾步，因為地面上有水，整個人後仰著飛了出去。

玻璃裝飾架子被李文撞倒，在李文驚愕的目光中，架子以及架子上的各式各樣的咖啡杯被摔得粉碎。

與此同時，李文的心也碎了。

雖然說這架子值不了多少錢，但是，為了彰顯咖啡館的格調，這些杯子是店鋪老闆娘從各種途徑收過來，然後放到玻璃架子上，以作顯擺。

「完了，這下賠得我褲衩都不剩了。」李文坐在地上，大男子就這麼擺出了一副哭喪臉。

咖啡館原本不多的客人全都圍了過來，一副看戲的模樣，沒有一人把李文拉起來。

「哎！世道炎涼啊！」李文抱怨道。

「本來我想讓你幫我續杯的，現在看來，你還是先幫自己續命吧。」

客人獨自轉身回到座位前，櫃檯后的一片狼藉完全被無視，原本應該用來提升咖啡館格調的裝飾品此時此刻變得反倒是格格不入。

「我的天吶！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老闆娘在外面閑逛的時候，右眼皮不停的跳動著，然後鬼使神差的就看到了現在這一幕，再然後，在老闆娘和李文的尷尬而又長得過分的對視之後，爆發出了這一聲咆哮。

「老闆娘，你要不要聽我解釋？」

李文站起來，來到老闆娘面前，老闆娘氣得脈搏都奔到了每秒鐘200下，額頭的青筋暴起，臉上的肉不停的顫動著。

「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老闆娘，要不我賠吧？」李文弱弱地說道，這是李文此時此刻能夠說出來的最硬氣的一句話。

「好啊，架子就算了，你把這些杯子的錢賠給我吧。」老闆娘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備忘錄之後，爆出了價格，「總共十八萬。」

「多少？」李文難以置信。

「十八萬。」

「後面的貨幣單位是？」

「李文，我尋思你這也沒摔到腦袋啊，怎麼能問這種胡話呢？」老闆娘來到李文面前，指著李文，但是又不能暴打李文，所以，無處安放的手不停的在空中來迴旋轉著，十分滑稽。

「好吧，賠錢我認了，可是，我一時半會拿不出來這麼多錢，可以分期付款嗎？」李文弱弱的看著老闆娘。

「你！李文啊李文！你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闆娘，賠錢就賠錢，幹嘛要搞人身攻擊呢？」

「給我打個欠條，然後滾吧。」老闆娘廢話不想多說，從口袋掏出隨身帶著的筆和紙，然後交給李文。

本來就已經一貧如洗的李文現在直接變成了負餘額。

「這下完了，感覺任務直接就要失敗了啊。」李文坐在街邊，望著街道上的人潮，李文無動於衷，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想哭。

「這就不行了嗎？」系統出現在李文身邊。

「你說說你，你讓我執行任務之前，就不能問問我自己的意見嗎？」資深吐槽師柯博現在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畢竟，槽點太多。

「你現在沒得選。」

路邊兩個身材纖瘦的姑娘從李文身邊經過，這倆姑娘一人手裡拿著一串棉花糖，系統看到棉花糖之後，自己變化出了一串一模一樣的，津津有味的開始舔了起來。

「那我到底要什麼樣才能選呢？最起碼我也是主角，你說對吧？」李文說。

「你需要購買相關服務，然後你就可以享受選擇任務的特權。」

系統滿臉壞笑，利用自己的超能力讓棉花糖變成了永遠也吃不完的狀態，每舔掉一塊，棉花糖就長出來一塊新的，可謂是強迫症的終極福利。

「多少人任務點？是不是得要我掉一層皮才能買得到？」

「不是。」系統丟掉棉花糖，在落地前的一瞬間，棉花糖幻化成空氣，消失不見，完全遵循「保護環境」的相關倡導。

「那是不是一百任務點就搞定了？」李文語氣激動，就差給系統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是說，不是要掉一層皮，而是需要掉十層皮。」

「我……」李文前一秒的驚喜變成了恐慌，「請你離開，我不想看到你，快從我的世界里消失，謝謝。」

「你逃不掉的，從你見到我的第一天開始，你的命運就和我密不可分了，明白嗎？」

系統蹲在李文面前，臉上寫滿了「你能怎樣？氣死你，氣死你個小辣雞，我是系統，我是你的爸爸，明白嗎？」

系統蹲在李文面前，臉上寫滿了「你能怎樣？氣死你，氣死你個小辣雞，我是系統，我是你的爸爸，明白嗎？」

「算了，我自己的任務，我自己來承擔。」

「好嘞，拜拜！」系統消失不見，李文坐在原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李文的目光有些閃爍，抹了一把眼角，放在嘴裡嘗了嘗，鹹鹹的，是貧窮的味道。

「對啊！雖說我才華不濟，但是，我可以去當槍手啊。」李文猛的一排大腿，站起來，大聲地叫喊著，「我要去當槍手！」

「兄弟，你要這樣的話，我可叫人了！你這思想很危險啊！你不知道槍是管制物品嗎？」路人用看神經病的目光打量著李文。

「我……我不是要去當槍手，不是打槍的槍，明白嗎？是打字的那個槍！」李文解釋道。

「那不還是槍嗎？還不是逼著別人去揭發你啊？」

「我為啥要跟你解釋這麼多？」李文沒有再理會路人，轉身離開。

「喂，你好，請問需要槍手嗎？不挑題材，每天兩萬字。」

李文添加了網上的一間叫做「要你火」的工作室，想著當槍手賺點錢還債，順便養活自己。

「可以，千20，先稿后款。」工作室回復道。

「可以。」

李文在心裡算了一筆賬，如果自己一天寫兩萬字的話，那一天就是六百塊，如果自己一天寫二十萬字的哈，那就是……等一下！一天二十萬字好像也不太現實，還是按照六百塊錢的標準來好了。

當天，李文在接到工作室發的任務之後，便開啟了打字機器的模式，從晚上十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八個小時，兩萬字搞定，六百塊到賬。

「要啥自行車？做啥兼職？」李文靠在椅背上，雖然已經熬夜整晚，但是一點都不會累，就算再寫個三天三夜，也頂多會變成接近猝死的狀態。

「哈哈哈哈哈哈！還有三百天我就可以把債還完了！」李文仰天大笑，但是下一秒，附身於李文的柯博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三百天……。

「我難道要在這任務里待三百天嗎？」

「我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