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霸霸的爸爸叫良材

學校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一個二十齣頭，身材壯碩、皮膚黝黑，一頭寸發的青年正無聊站在旁邊抽煙。

那青年見薛霸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臉色一變，連忙迎了上去，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姓顧那小子又欺負你嗎？我上次收拾他收拾得不夠是吧！」說罷挽著袖子就要往校園裡沖。

薛霸跑到車旁，一把拉開車門，嚷道：「小虎哥，別瞎腦補了，送我去研究所！我有急事找我爸！」

羅小虎心裡一咯噔，面露為難之色，「學霸，這樣恐怕不合規矩！」

薛霸興奮地說道：「我有個重大的發現，可能對我爸的研究有所幫助！」

羅小虎撓了撓頭，他知道薛霸雖智商極高，但在心性上卻是更像個單純的小孩子，很少撒謊，既然這樣，相信上頭也不會反對。

於是也不多說，發動車子載著薛霸就往目的地去。

沒多久，轎車緩緩地駛入了位於閩海市城郊的一個小區。

說是小區，倒不如說是軍事禁區，高牆林立，牆頭拉滿電網，還設有一個崗亭，一個身穿軍服的哨兵正警惕地巡視著一切。

羅小虎將車窗搖下，探出頭與哨兵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口令！」那哨兵看到羅小虎，明顯鬆了口氣，但還是依照程序進行盤問。

「稍等，我看下，今天的口令是——盛夏之門！」羅小虎也不敢怠慢，翻看著今早收到的絕密信息，回答道。

大鐵門緩緩打開，一棟只有兩層，毫不起眼的白色樓房出現在了眼前。

薛霸一下車就沖著白樓奔去，但很快想起了什麼，硬生生地剎住了腳步，朝小虎看去。

羅小虎會意，趕忙到了白樓門前，輸入開門密碼，只聽一陣齒輪響動聲響起，門終於開了。

薛霸跑了進去，但沒跑兩步又停了下來，無奈地看著羅小虎。

在經過了兩道密碼門以及虹膜驗證后，薛霸和羅小虎終於到了白樓的一樓地下室。

「學霸，你知道規矩的！」看了看頭上正發著幽幽光芒的紅外探頭，羅小虎知道，到了這兒，自己就不能再上前一步了，轉頭對薛霸叮囑道。

「知道了，十分鐘嘛！煩死了!」薛霸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一邊推開門。

一個布滿了無數精密儀器設備的科研室，一個頭髮花白的身影正佇立在一個巨大的電子幕牆前，幕牆上，一行行宛如天書般的公式飛快地閃動著。

「爸！」薛霸激動地喊道。

「霸！」中年男子回過頭，看著意外出現的兒子，驚喜地喊出聲。

門外的羅小虎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一幕看多少遍都不會膩，這對父子實在是太奇葩了。

那中年男子身材高瘦，年紀看著只有四十來歲，頭髮卻已花白，給平凡的相貌平添了幾分滄桑，他就是薛霸的爸爸——薛良材。

「你怎麼來了？幾個月不見，高這麼多啦！」薛良材開心地揉著薛霸的蘑菇頭，感慨地說道。

看著爸爸的頭髮似乎比上次來的時候又白了許多，薛霸覺得鼻子有點酸。

「爸，我撿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系統！」薛霸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趕忙說道。

薛良材看了看遠處的小虎，不動神色地按了幾下鍵盤，只看到科研室內所有的屏幕畫面忽然劇烈抖動起來，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什麼系統？」屏蔽了所有的監視信號，薛良材這才放鬆下來，轉向兒子低聲問道。

「一個完全人工智慧系統！」

「完全人工智慧？沒聽說哪國宣布通過了圖靈測試啊！你說你撿到的？拿給我看看！」薛良材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它現在在我的腦袋裡！他還能和我對話！」薛霸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什麼鬼！」薛良材覺得莫名其妙，兒子不會是學習的壓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吧。

薛霸也傻了眼，一路上光顧著興奮，沒想過要如何讓爸爸接觸了解自己腦袋裡的系統，總不能切開來研究吧。

他心念一動，想起進系統時，系統稱呼自己為有緣人。也許這就是傳說的「葯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吧，本想著以爸爸的聰明才智和見多識廣，肯定有辦法幫助自己，薛霸不禁有些氣餒。

薛良材見兒子模樣，神情也多了幾分興奮，他知道兒子的秉性，如果真的像兒子說的那樣，那這個事情就有趣了。

「你給我好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薛良材抓著兒子的手，催促地說道。

薛霸從黑色立方體的出現到消失，以及自己在腦海里與系統交流的過程，粗略地和薛良材說了下，聽得薛良材目瞪口呆。

「嘖嘖，沒想到還真的有修真這回事！」薛良材感嘆不已，隨即猛拍了一下大腿，興奮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搞不好很多物理定論要被推翻了，不要說是兩朵令人不安的烏雲，整個物理學大廈都要推倒重建了，哈哈哈！」

「霸，這事非常的重要，你答應爸爸！千萬不要隨便和別人說!」薛良材的神情忽然變得異常的嚴肅。

薛霸從未見過爸爸這麼嚴肅，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發現！愛因斯坦在墓中都會哭泣，你超越了他，你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年輕的諾貝爾獎獲得者，我最多是個良材，而我兒子，是個天才！哈哈哈！」薛良材神情瘋狂，眼神熾熱，活脫脫一副瘋狂怪博士的模樣。

「諾貝爾的事情以後再說，你還沒告訴我，我該怎麼做？」薛霸服了，爸爸真是搞科研搞到糊塗了，難道真的要自己不吃不喝打坐一百多天。

「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相通的，系統也一樣！只要是系統，就一定存在漏洞！但照你說的，這系統沒有埠沒有注入點沒有網路，甚至沒有實體硬體，很多技術手段不能用！難搞啊難搞！」薛良材苦惱地抓了抓頭髮。

薛霸一下子泄了氣，印象中的爸爸是無所不能的，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無所不精。

「等等！難道說？不對啊！難道她也騙我？不可能呀！」薛良材忽然怔了一下，像想起了什麼，他苦惱地使勁地抓著亂糟糟的頭髮，陷入了喃喃自語中，對眼前的薛霸完全視而不見。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麼多年的測試結果不符合標準模型拉格朗日方程，有意思有意思！可以根據現有的參數情況，試一試洛倫茲變換！不出所料，果然沒什麼效果，哈哈！你們這些雜種！吃我一記場方程！沒有用！沒有用！」薛良材奔到了計算機面前，開始瘋狂地敲打這面前的鍵盤，不時發出陣陣狂笑。

「時間到了，學霸，快出來！」薛霸對爸爸這種表現已經習以為常，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門外傳來了羅小虎的喊聲，

薛良材從走火入魔中醒悟過來，臉色一下子黯淡下來，科研上可能的新突破被他拋在了腦後，兒子又要走了，下次見面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薛霸依依不捨地和爸爸揮手告別，心裡暗暗發狠，總有一天，他會親自帶著爸爸，從這裡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霸，有時候最簡單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爸爸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薛霸的眼睛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