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手工製作童叟無欺(完)
和靠坐在牆角的偵探對視片刻,準確的說,是看了一會兒對方深埋於陰影中的深邃雙眼后,新出陽子輕輕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自己周密的計劃,這麼快就被識破了。
想到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斷電裝置,她知道,證據確鑿,現在已經沒有了狡辯的餘地。
「真遺憾,還以為能把那個見到女人就想下手的色情狂送進地獄,留下我們幾個快樂的生活……」
新出陽子握著還沒來得及放下的剃鬚刀,輕輕靠到門框上。
在某種不知名力量的影響下,她向著對面的陌生人傾訴了自己的苦衷:
「四年前,千晶出車禍的那一晚,她其實曾經打給過我一通電話,要我照顧智明,讓他別變成新出義輝那樣。
「當時的我,正被新出義輝的表象迷惑,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直到作為繼室嫁進新出家,又看到千晶留下的日記,我才明白了一切。」
「新出義輝……表面上有多溫文爾雅,背地裡就有多噁心,他完全是個披著人皮的渣滓。」
說到這,新出陽子表情略顯扭曲,不知是在為去世的閨蜜不忿,還是為自己嫁進來的選擇後悔。
柯南不知道該怎麼插手這位阿姨的家務事,只好靜靜聽著。
等新出陽子宣洩完,表情重新平靜下來后,他才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的家人現在應該還在餐廳,我希望你能在他們發現這件事之前,向警方自首。」
「自首?」,新出陽子頗感意外的看著毛利小五郎,笑了一下:「設下陷阱的人,居然也會為他釣到的獵物著想?」
「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保本小姐。」,「毛利小五郎」這麼說著。
一個人越過了站在走廊中的白樹,朝浴室快步跑去,卻又在聽到這句話后,猛地停住了腳。
新出智明錯愕的看著那個「陰險」的小鬍子偵探,聽到他對新出陽子說:
「謀殺的裝置雖然由你設下,但扳動電閘,導致你先生觸電而死的,卻是保本小姐。就算她不是有意的,知道真相后,也會留下心理陰影吧。」
「……」,想到那個笨手笨腳,十分膽小的女生,新出陽子知道,毛利小五郎說的是對的。
「可是,就算我自首,如果她非要打聽,也會知道內幕吧……」
知道這時,新出陽子才有些後悔。
原本在她的計劃里,這會是一起意外,保本光不會知道她手裡間接沾了一條人命。但現在,一切被揭穿的話……
「我有一個提議。」,柯南同情的看著她,在規矩的底線上踩了幾腳:
「你供述的時候,可以把謀殺方法改成『用藥讓你先生在浴缸里睡著,之後把裝了定時器的剃鬚刀放進水裡,等他觸電死亡后,再趁停電,去回收定時裝置』。」
如果這時候,對面站著的是個報復心旺盛的罪犯,毛利小五郎和默認幫忙的警官就慘了。
好在,新出陽子並不是這種類型。她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善意,猶豫一陣后,覺得可行:「我會照你說的做。」
一牆之隔,不願相信新出陽子是兇手的新出智明,也終於心情複雜的垂下了頭。
……
在新出祖母和保本光對案件內情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新出陽子蹭著警方的車,前往警局自首。
柯南回味著今天這起精妙的案件,同情中又頗感滿足。
他跟在毛利小五郎和白樹身後走到車邊,即將拉開車門時,柯南忽然覺得,貌似少了點什麼。
「……」環顧一周后,柯南回過神,「小蘭姐姐呢?」
「!」,打著呵欠的毛利小五郎也覺出了不對,一下清醒了點,跟著左右張望。
白樹指了指背後的新出家:「出門前,她拉著那位年輕醫生走到旁邊去了,好像有話要說。」
「……什麼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毛利小五郎一臉狐疑,警覺的像一位持叉防範著野豬闖進自家菜園的農夫。
柯南則早已悶頭竄向新出家後門,一溜煙又闖了回去。
毛利小五郎回過神,趕緊追上
「……」,早幹什麼去了,到車邊了才發現。白樹看了看已經打開的車,懶得再跑一趟,鑽進去坐著等他們。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打開還沒來得及上鎖的新出家後門,溜進玄關,果然聽到不遠處,有年輕的一男一女在小聲交談。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柯南氣勢洶洶的走到拐角,探頭往聲源處一瞄,就見新出智明和毛利蘭正面對面站著。
後者臉色通紅,結結巴巴的開口:
「很抱歉在這種場合提出這種要求,但是、但是如果可以的話……」
可以什麼?當然不可以!!這人的爹是個色情暴力狂,他說不定也被污染了,小蘭你不能以貌取人啊!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只覺得一道雷迎頭劈下,在前者飛快跑過去,想插入兩人之間,防止他們互訴心意後來個愛的抱抱時,只聽小蘭忍著害羞開口:
「你穿的這件手工毛衣,能不能借我幾天,花紋和款式真的很好看……」
砰——
有人一頭撞在她腿上。
毛利蘭一驚,伸手扶了一把:「柯南?你怎麼還在這?」
「啊、啊哈哈哈,人家想聽聽你們在說什麼嘛。」,柯南摸著額頭,擠出一臉天真的笑容。
新出智明笑了一下,也伸手摸了摸這個調皮小孩的腦袋,然後看向小蘭:「當然可以。」
開回偵探事務所的路上,柯南嫌棄又欣慰的看著毛利蘭手中的袋子。
雖然他很介意這件毛衣有別的男人穿過,但考慮到小蘭最近總是放學后不回家、手指上偶爾有殘留的壓痕,在加上她忽然找人借男款的手工毛衣……
停!
柯南面無表情,咚一頭撞在玻璃上,把腦中即將得出的結論敲散掉。
只有一開始沒有想到,事後突然出現的驚喜,才能叫驚喜。
所以他什麼都不知道,沒錯,就是這樣。
……
一個月後……嗯,在白樹眼裡的三天後。
毛利蘭依舊以「空手道訓練」的名頭溜出了門,不同的是,傍晚回家時,她帶了一個很大的紙袋。
「老爸!」,毛利蘭把袋子放在沙發上,喜悅的從裡面抱出兩件厚厚的手工毛衣:
「看,老媽專門給你織的!」
「哼,什麼專門織的,肯定是顯得沒事打來玩,打完又不想要了。」,毛利小五郎一臉嫌棄的接過來,在材質優良的毛上rua了兩把,心想手感倒是不錯,花紋也還算漂亮。
「嘿嘿。」,毛利蘭看著他手上的舉動,笑了兩聲,又轉身從紙袋裡掏出幾件毛茸茸的織物,不過,這些就不是毛衣了。
「來,直樹哥的手套,還有柯南的帽子。」,毛利蘭一人一件發過去。
「謝謝……」,柯南拿著那頂充滿童真味,頂端還墜了個線團的毛線帽,偏頭偷偷瞟向紙袋,卻見裡面已經空了。
他頓時失望,轉而又看向毛利小五郎手裡,疑惑的問:「毛利叔叔有兩件?」
「是、是呀。」
毛利蘭沒好意思說她媽給她演示了兩件,她才終於學會,隨口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分完禮物,時間也不早了,她把紙袋放回鞋柜上,轉身去廚房做飯。
她的身影剛消失在客廳,毛利小五郎就撈起兩件毛衣,嗖的沖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