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離
胡云頭頂冒汗,心想:「糟糕,這是遇到強盜了。」又看了一眼小臉紅紅,嬌艷無比的姐姐,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我們要是被這兩個強盜抓住,我死就死了,可姐姐少不了會被這兩個賊人毒害。」想到這,只覺得渾身發冷,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胡云打個手勢,兩人悄悄後退,退到距離破廟七八丈遠的地方,他急忙壓低聲音說:「姐,快走,那是兩人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胡雪走了大半夜,體力透支,此刻腳下一軟,「哎呦」一聲,扭傷了腳踝。
胡云急忙道:「姐,怎麼了?」
胡雪蹲下去捂住腳踝,強忍著疼痛低聲說:「小雲,我的腳……腳好疼。走……走不了啦。」淚水在眼眶中轉了兩圈,簌簌落下。
胡云急的頭頂青筋暴起,一轉眼,看到了那輛馬車,低聲說:「姐,在這等著我,我去把那馬車偷過來。」
胡雪此刻六神無主,茫然地點點頭。
胡云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悄悄向馬車走過去。到了近處,這才看清楚,這個馬車不大,由一匹黑色瘦馬拉著。這黑馬看到有個人過來,轉過馬頭,眼睛在黑夜中微微發光,馬嘴牽動一下,似乎要嘶叫。
胡云差點嚇的魂飛天外,雙腿就像被釘在地上,不敢動一下。好在這黑馬牽了牽嘴角之後,就轉過頭,不再理睬他。
胡云這才輕輕舒了口氣,微風吹過,後背冰涼,剛才嚇出的冷汗已經濕了衣襟。又深吸一口氣,悄悄地伸手去解開韁繩,繩子與樹皮的摩擦之下,異常難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開。
那黑馬被人馴養已久,很聽話的被胡云牽著,慢慢的走到胡雪身邊。
這時,就聽到廟內傳來破鑼嗓子的聲音:「老黑,你他媽的壓著我肚子了,尿都要壓出來的了。讓一讓,老子去撒個尿。」接著就是起身,走路的聲音。
胡云心裡暗罵一聲,連忙彎下腰,將姐姐抱起來放在馬車上。
火光映照下,一個人影罵罵咧咧地從廟裡走出來,一抬眼正好看到胡云跳上馬車準備趕馬,那人剛從睡夢中醒來,微微一愣神才反應過來:這是小賊在偷馬車。
他不由大怒,心想:「他媽的,這小子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啊,抓到他非剝了皮不可。」立刻大吼一聲:「小賊,竟敢順猴爺的馬車,活的不耐煩了嗎?」抬腿就往這邊跑。
胡云用手帶著韁繩,大喊:「駕,駕。」他之前只是看家中車夫如此駕馬車,自己從來沒有動過手,現在也只能是照葫蘆畫瓢了。沒有想到,緊張之下動作變形,把馬頭拽到一邊,那黑馬嘶溜溜一聲叫喚,竟然原地打轉。
那人跑了幾步,在月光下看到一個相貌絕美的年輕女子坐在馬車上,正一臉驚慌的看著自己,那俏生生,嬌滴滴的模樣立刻將他的魂給勾出來,不由的哈哈淫笑起來:」老黑,快來,還有個小妞,嘖嘖,老子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麼美貌的妞。老黑,你再不快點,待會就沒你的份了。」
胡云急的腦門上都是密密的汗珠,急中生智,伸手用指甲使勁掐馬屁股,黑馬受驚,也不分方向,猛的向破廟方向衝過去。
這時,廟門口閃出另一個強盜身影,嘴裡大喊:「猴子,什麼小妞,哪裡來的小妞。」話沒說完,只見一個龐然大物向他衝過來,他剛剛睡醒,頭腦正迷糊,出於本能的向旁邊一閃。
那馬車順勢衝進山神廟后的一條黑黝黝小路。
剛才還明月當空,不知怎麼的,西北角天空突然飄過一片烏雲,將月光遮蔽,不一會,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胡云看了看周圍,只見漆黑一片,也分辨不出有什麼道路,除了馬車輪碾壓沙土聲音和淅淅瀝瀝的雨聲之外,再無其他響聲,顯得陰森恐怖。好在後面兩個強盜的呼喊叫罵聲音越來越小,心中稍微安定下來。
馬車又向前飛馳一會,雨越下越大,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胡云拉緊韁繩,讓馬車速度慢下來,說:「姐,雨下大了,你到車廂里躲一躲。」
胡雪眼神發愣,想起破廟裡的那裸體女屍慘狀,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小雲,我寧願死了,也不能落在那兩個畜生手裡。」
胡云安慰道:「姐,別胡思亂想了,我們駕車,那兩個賊人追不上。」
雨聲嘩嘩,突然聽到身後遠遠的傳來一陣呼喊聲:「小娘子,別跑啦,這是一條死路,再往前面就是懸崖,這黑咕隆咚的,掉下去那可就摔成肉醬了,我們兄弟保證,絕對不傷害你的性命。」
又聽到另一個粗曠的聲音喊道:「小妞,你黑爺說話算話,只要你回來,保證不為難你。不然的話,讓我們抓到,那就……嘿嘿。」
胡云連忙回頭,看後面黑沉沉的雨幕,沒來由心裡一寒,急忙駕車狂奔。
地勢漸漸升高,道路越來越窄,泥濘不堪。那黑馬突然前蹄一滑,跪倒在地,那車廂隨著慣性向旁邊一歪。
恰巧,路旁是一片陡坡,車廂隨即向下翻滾。胡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剛開口叫姐姐小心,腦袋碰上一塊硬物,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一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胡云漸漸醒過來。
天空已經蒙蒙亮,雨勢雖然小了很多,但還是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姐姐。」胡云大喊一聲,連忙爬起身,四處查看,此刻他處於一片陡坡的邊緣,身前兩丈處是一條深澗。他心突突地猛跳,心中升起一種不祥感覺。因為剛才匆匆一瞥之間,他就已經發現這邊陡坡上只有他一個人,別說姐姐胡雪,就是那個馬車也不見蹤影。
胡云手腳並用爬到深澗邊,伸頭向下看,只見白霧封谷,深不見底。他忍不住放聲大哭,邊哭便將這陡坡細細尋找,這陡坡不過長十幾丈,一眼就能望到頭,可還是他翻來覆去連續尋找五六遍,直到體力耗盡,趴到地上。。
此刻他已經明白,姐姐和那馬車肯定是跌入深澗中,自己被那土包阻擋,才僥倖保住性命。
胡云哭了一會,天已經大亮,他偶然一抬頭,看到身邊的樹叢中長著十幾個色彩鮮艷的蘑菇。
他從小跟著父親採藥煉丹,對草藥很熟悉,一眼就認出這是一種劇毒蘑菇,只要一個就能毒死一匹馬。
看著這些毒蘑菇,他心中生出復仇想法,要殺了那兩個惡賊。
雨中清晨,空氣中混著草木清氣。
胡云深深呼吸幾下,立刻覺得精神振奮,找了一條小溪,用手抄水喝了幾口,將心中悲傷的情緒往下壓了壓,便小心翼翼將那些毒蘑菇採下放入懷中,踩著泥濘道路,三步一滑向著山下走去。
走了不多久,就看到那座破廟。胡云悄悄走到廟牆外,墊著腳,從破廟窗戶向內看。只見廟內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就連供桌上女屍也不見了。
胡云心想:「難道那兩人這人已經走了。」轉眼看到空地上生著火堆,上面吊著一個瓦罐,裡面好像在煮著什麼東西,咕咚咕咚響。他看周圍沒有人,就繞到廟前門,走進去。
頓時覺得香氣撲鼻,原來那瓦罐中煮著狗肉。
胡云想:「原來這兩人沒有走,在這裡吃狗肉,今天就讓你們死在我的手上。」伸手將毒蘑菇從懷中拿出來,丟入瓦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