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朱家欠你的
「太不像話了...」張曦月拍案說道:「來人,去把皇上請來!」
「太后...」方中愈猶豫道:「不必了吧...沒有必要因為我你們母子...?」
「有沒有必要我知道,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什麼意思?信不過你啊?那就等於信不過我!」
「那好吧!可是...那我先行告退吧?」
「你別走...」張曦月說道:「你就在屏風后聽著,來人,給福王搬把椅子。」
方中愈明白她這是讓自己親耳聽著,這件事情跟她無關,便也不好拒絕。
過了不大工夫,有太監回報說皇上駕到,方中愈就到屏風后坐下。
少傾傳來腳步聲,朱瞻基的聲音說道:「兒參見母后。」
「你坐吧!」張曦月的聲音有些冷淡。
「不知道母后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皇上,我聽說你要成立什麼...東緝事廠?」
「是的母后,」朱瞻基說道:「忘記跟你老人家說了。」
「哦...這東緝事廠是幹什麼的?」
「行錦衣衛之職責,偵查朝中王公大臣有無不臣之心和違禁之事。」
「那...錦衣衛呢?」張曦月問道:「難道要撤了錦衣衛嗎?」
「不,錦衣衛是錦衣衛,東廠是東廠。」
「哦...那我就不明白了,弄兩個相同職責的衙門做什麼呢?」
「這...」朱瞻基猶豫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怕錦衣衛事務繁多,加強一下偵查力度。」
「太平盛世萬民歸心,朝中都是你父皇所信賴的大臣,有必要加強偵查力度嗎?」張曦月的語氣越來越冷。
「古人說未雨綢繆嘛!」
「聽說...這東緝事廠要在錦衣衛之上?」
「是的母后,」朱瞻基答道:「東緝事廠直接聽我調遣。」
「那北鎮撫司呢...方中愈呢?」
「他們不是聽從母后調遣嘛...!」
「這麼說...你是不信任我嘍?」
「沒有沒有,」朱瞻基連忙說道:「我怎麼能信不過您呢?」
「那就是信不過方中愈嘍!」張曦月怒聲道:「皇上,做人要知恩圖報,沒有方中愈你父親能做上皇帝嗎?沒有他,你能有今天嗎?
你別忘了,當年在南京鬧刺客不是你師父殺退刺客,咱們母子兩個都活不到今天。在北京鐵血盟想劫持你,也是你師父拚死退敵,就算你來北京繼承皇位也是他芳住了你二叔的追殺。」
「是,母后說的對,我知道他的功勞很大,但是已經給他相應的獎賞了!雙王爺,大明朝那可是獨一份!」
「他無數次出生入死,才換回如今的太平盛世,才換回你坐穩皇位,你認為兩個王爺封號就能抵得上他的功勞了?」
「母后,」朱瞻基說道:「不夠的話可以多賞他啊!而且我也沒有不信任他,他還繼續統領護衛包括錦衣衛...」
「那你弄個東緝事廠要凌駕於錦衣衛之上又是什麼意思?他可是你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一做皇帝就降低他的官職,讓他怎麼想、讓朝中大臣怎麼想...?」
「母后,我沒有降他的官呀...?」
「你弄個東緝事廠在錦衣衛之上,弄個王振在方中愈之上,這不是降他的官又是什麼嗎?」張曦月大聲說道:「你馬上下旨,撤銷東緝事廠。」
「母親...」朱瞻基說道:「聖旨已經頒發幾天了,再說金口玉言怎麼能隨便改呢?」
「你...嘿嘿,你現在做了皇帝翅膀硬了?」
「母后,我知道我有今日都是母后的功勞...」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樣對待你師父...?」
「母后...」朱瞻基也提高了音量,卻沒有往下說,轉而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腳步聲響,應該是太監宮女都出去了。
「好,這回你可以說了吧!」張曦月說道:「這裡只剩下你我母子,你怎麼想的都說出來吧!」
「母后...」朱瞻基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問道:「我聽說...父皇殯天時方中愈在場?」
「對,我們在商量事情。怎麼了,這麼多年你不知道都是你師父在幫助你父親嗎?」
「可那時好像很晚了,而且...母后,您以後還是少和他往來的好。」
方中愈聽了心中一震,朱瞻基此話似有所指啊!難道說...他聽到了什麼,懷疑自己和他父親的死有關係?
「瞻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后,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說朝里的事情我能處理好,這麼多年都是母后辛苦,從此後您可以好好休息了。」
這句話說完外面沉默了一會兒,猜想得出張曦月應該很憤怒,好久才聽她說道:「好啊!你現在真是翅膀硬了...你做了皇帝有權了,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了,可以不念自己如何做上皇帝的了。
我們都沒有用了唄?你大權獨攬,全由你說了算,不僅降低你師父的官職,還不許我參與任何事情唄?是不是?」
「不是不是,母后您別誤會,我只是...只是說您太辛苦了,想讓您...歇歇。」
「我不累,瞻基...你做皇帝時間還短,別以為就是太平盛世沒有任何風險了,你的兩個叔叔還在,擁護他們的大臣也還在,你還有用得著我的時候,更有用得著你師父的時候。
所以別把人心弄涼了,水涼了可以熱,人心涼了可就沒法熱了!」
「是是...母后說的是。」朱瞻基答應著。
「好了,我不多說了。」張曦月說道:「你回去下旨撤了東廠吧!」
「這個...容我回去想一想,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母后了。」腳步聲響,應該是朱瞻基走了。
隔了一會方中愈才繞出屏風,見張曦月沉著臉坐在那,氣得面色發紅。
「曦月姐,」他小聲說道:「你別生氣了,大不了我不做這個王爺了...。」
「不做了...什麼意思?」張曦月盯過來,「厭倦我了想走了,對不對?」
「當然不是,我是...聽瞻基剛才的意思,好像懷疑他父親的死...。」
「懷疑又怎樣?無憑無據的...我不許你走也不許你辭官,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大明誰都可以走你也不能走,大明欠你的朱家欠你的。
再說了,如果你此時若辭官,不正好說明你心虛了嗎?」
「嗯...」方中愈想想也是,「曦月姐,我不會辭官的,但是...你就隨瞻基去吧!」
「不行!」張曦月沉聲說道:「我必須讓他撤了什麼東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