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萬年
明落星，萬年前神涌境界的女剎神，她鐵面無私，猶如無情的兵刃，身邊漂浮著的那七顆形態變化的法球，被稱之為七星落日。
這是明落星的傍身絕技，這七顆法球砸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會被重傷。
睿月下場的鳳眼閃過一道寒芒，他堪堪躲過六顆法球，又急急召出符咒文字護身，硬抗下最後一顆法球。
「咳。」睿月嘴邊湧出一絲血痕，這一下他被傷的不輕。
但睿月終究是萬年前的霸主，符咒文字的創始人，他吞下湧上來的熱血，微眯雙眸，利用瞬移躲開夜知寒的致命攻擊。
隨後他身上光芒大盛，湧現出真正的文字海。
看過睿月的符咒文字之後，明落這才明白，惠家那些文字，不過都是渣渣而已，連睿月的皮毛都算不上。
漫天遍野的文字充斥著整個空間，睿月的身形在文字之間暢通自如，他以文字為演示，一舉來到明落身邊。
「落星，你怎捨得對我下手。」睿月眸光閃動，面色矯情。
明落揮舞手臂，向著睿月所在的方向轟出一道耀目的光柱，直直將文字海轟出一片空白。
明落眼疾手快，又給夜知寒套上一層光盾。
「我說過，我不是明落星。」明落冷言反駁。
「想不到，時隔萬年，你依然奴性不改，好好的神不做，非要當夜知寒的狗。」睿月妖孽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然而就在睿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夜知寒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說時遲那時快，睿月以血為引，一掌轟向明落的額頭。
轟……
轟轟……
明落腦海中浮現出很多不屬於她的記憶。
原來，萬年前，明落是夜知寒的忠犬侍衛，他們之間互生情愫，互相信任，夜知寒瀟洒行天下，明落則為他開疆闢土。
而睿月，則是溯瑪大陸規則之初的化形。
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中間還存在一道精緻的灰，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道義而戰。
夜知寒和睿月則是兩個極端，一個是暗影混沌的化形，萬物皆平等，一切歸於混沌；一個是規則秩序的化形，無規矩不方圓，他要早就階級世界。
他們生來便是死敵。
生來便要斗個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可他們又是天道的產物，並不會被消滅，所以只能被封印，只有一方被封印，另一方才能領導一方盛世。
原本是勢均力敵的對抗，卻出現了一個變數，萬年之間，這變數始終都是一個人——明落。
或許，明落也是順應天道的存在吧。
如明落夢中的景象一樣，萬年前的那場大戰，是她的存在影響了一切。
睿月以友人的方式一步步接近明落，用千百年的時間來獲取她的信任，就在明落完全相信他的時候，他卻給了明落致命一擊。
誰能想到，那個經常跟在冷麵女剎神身後的小尾巴，宛如陽光一般的少年，竟是睿月竭力裝出來的模樣。
睿月奪舍明落，利用明落的身體力挫影魔，將其封印。
萬年之前那場大戰，打敗影魔的並不是睿月，而是影魔的忠犬侍衛，明落。
金獅子小老虎原本是明落的坐騎，它在那一戰中深受重創，意外跌入溯瑪長老的渡境者空間。
而明落卻因為親手「害死」影魔而備受打擊，從此一蹶不振，最終將靈力全部聚集到掌心，一掌了結自己的聲明。
但明落並不是普通人，她是萬年前的神涌大能，距離成神只差一步之遙，她雖身死卻和夜知寒一樣靈魂不滅。
她的靈魂一點點飄蕩至人間，萬年後宿命的齒輪再次轉動，混沌與秩序之爭迫在眉睫，明落的魂魄這才投生為明落。
其實蘇真在生下明落的一瞬間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兒，是萬年前的女剎神，因為明落肉身是人類和鬼族的結合體，為了她順利生長，不至於被女剎神強大的靈力壓迫致死，所以蘇真才封印了明落的靈力。
再加上當年蘇真的確也想一輩子都留在人類世界，所以為了讓女兒有個快樂又平凡的人類女孩童年，她又封印了明落身為鬼族後代的強大精神力。
萬年間的記憶轉瞬即逝，明落就像陷入夢境一般，她緩緩睜開雙眼，剛好對上夜知寒關切的冰藍色眼眸，眸中似有疼惜。
這雙眼睛，和萬年前一樣。
看似冰冷，卻飽含愛意。
「夜知寒，我沒事。」明落輕聲說，纖纖玉手撫上夜知寒俊朗的面龐。
如果是萬年之前的她，或許還會為輕信睿月被奪舍而自責，但她從第三視角看到這萬年記憶之後，她卻看開了很多。
「你的記憶？」夜知寒問道。
「都恢復了，」明落綻放笑顏，「你說的都對，就算恢復記憶，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都沒變。」
夜知寒一把將明落摟進懷裡，本就瘦得近乎脫相的女孩，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讓人萬般心疼。
「明落星，你忘記萬年前我們感情有多要好了嗎？」睿月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萬年前，夜知寒和明落宛如神仙眷侶，萬年後他們依然如膠似漆，那他呢？他的付出又都算什麼。
萬年間，他每一天都過得萬般痛苦，或許只有跟在明落身後四處闖蕩的日子，才算有一絲生而為人的樂趣。
睿月想不通，也不願明白。
「睿月，我們之間的情誼，在你奪舍的一瞬間便已經結束。」明落說道。
睿月眉眼如畫，眼眸里倒映著明落的模樣。
那副清冷的，遺世獨立的表情，當真和以前的明落星一樣。
她回來了，睿月最熟悉的她回來了，可她卻再也不願與他相認。
「快說，我媽在哪？」明落神色冰冷的問。
睿月這才想起來，他煉製渡境之鑰的女人，是明落轉生后的親生母親，可如果不殺那個女人，睿月又怎會從捲軸中解除封印？
原來，他們不僅上一世錯過，這一世也註定要錯過。
睿月如夢初醒般大笑，妖孽的面容甚至有一絲扭曲，他從懷裡掏出渡境之鑰，自言自語的說：「還有最後一次開啟渡境之門的機會。」
他催動鑰匙，一個豁大的推拉門出現在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