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穆遠和安然快速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穿衣。

安然一邊快速穿衣服,一邊透過窗子對外喊道:「爹,怎麼了?」

穆遠胡亂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跑,安然緊跟其後。

安老爹站在院子里見兩人出來,神情慌張的忙說道:「快快快!你隔壁徐奶奶突然暈了過去!」

安然一聽急忙跑出院子往隔壁跑去。

穆遠跟在安然身後也是快步跑著,一邊還問安老爹道:「叫大夫了沒?」

安老爹緊跟其後道:「長林這會已經去請了!」

等眾人到了徐家院子,就聽到小雨在屋裡小聲的哭聲,穆遠心裡一沉,眾人連忙進屋。

屋裡點著油燈,徐奶奶躺在炕上不省人事,小雨趴在床邊小聲哭著,三人看這情景都不知所措。

穆遠問道:「徐長林去哪裡請大夫了?這會肯定進不了城裡的?」

安然上前抱起小雨,坐到炕邊擔憂的看著躺著的徐奶奶,因為有上次的經驗,這會也不敢亂動病人。

安老爹愁道:「村裡有個徐大夫,只是平日里看一些小病症罷了!」

穆遠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大夫恐怕來了也是白來。

說話的功夫,徐長林正帶著那徐大夫回來了,徐大夫一進屋裡,眾人連忙給他讓開路。

徐大夫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模樣,留著個小山羊鬍,一進門直接上前坐到炕邊給病人把脈,一副十分專業的樣子。

徐長林臉色凝重,皺著眉小心問道:「大夫,我奶奶可還好?」

那徐大夫把著脈半天不吭氣,急壞了一圈人。

安老爹沉不住氣,急道:「徐奶奶倒是怎樣了?」

安然抱著小雨小聲哄著不讓他哭,也是一臉著急的看著那大夫。

徐大夫把徐奶奶的手小心放回被子里,然後轉過身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徐長林一下子臉色煞白,身體都站不穩了,穆遠正站在他身邊,見狀連忙上去扶住。

安老爹急道:「怎麼會這樣,平日里看著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暈倒了?」

徐長林無力靠在穆遠身上,蒼白著臉色,聲音顫抖哀求道:「徐大夫,求您再想想法子啊!」

徐大夫嘆了口,看了眼眾人無奈道:「我是實在無能為力了,抱歉!」說著就站起來走了。

安然一下子就捂著嘴哭了出來,懷裡抱著的小雨見安然哭了,於是也跟著哭了起來。

安老爹緊皺著眉頭,張張口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來。

徐長林突然掙脫穆遠,轉身就往屋外走。

穆遠連忙一把拉住他,疑惑問道:「你幹什麼去?」

徐長林神情倔強:「去城裡請大夫。」說著就使勁掙開穆遠的手。

穆遠又攔住,急切道:「這點了,你怎麼進城?」

「便是走,我也要走過去!」

穆遠怒道:「別傻了,大晚上的怎麼走啊?」

徐長林使勁推開穆遠喊道:「我不用你管!」說著淚水就流了下來,他用手胡亂一擦,抬腳又往屋外走。

穆遠肯定不能讓他就這樣的狀態就出去,連忙叫上安老爹把人強行拽了回來,徐長林不停的掙扎,非要往外走,安然抱著小雨在一旁無助的哭著。

「夠了!」穆遠邊喊著邊把徐長林往炕上一按,把人按坐到炕上後繼續道:「你就別在這添亂了,要去城裡也是我去!」

徐長林聞言猛的抬頭看著穆遠,一雙通紅的眼睛即倔強又無助。

安老爹聞言疑惑道:「你怎麼去?」

穆遠皺眉看了眼徐長林,然後對安老爹說:「只能再去麻煩徐圖大哥了,我連夜趕牛車去耀城,等城門一開就去靈安堂找程大夫,這樣也好節省時間。」

徐長林突然站起來說道:「我跟你一道去!」

穆遠怒道:「算了你,就你這樣的狀態還不夠給我拖後腿的!你就好好在家呆著,別回來也病倒了!」

徐長林咬著唇不吭氣。

穆遠嘆了口氣,語氣柔和道:「放心,我一定把程大夫給你帶回來!」說完然後又對安老爹道:「大叔你在這看著他,我現在去找徐圖大哥借車!」說完穆遠轉身就走,出了院子直奔徐圖家。

三番兩次大晚上的上門打擾,穆遠其實也很不好意思,但人命關天又顧不了這些,也實在是沒辦法。

到了徐圖家,穆遠無奈敲敲門,過了沒一會徐圖就開門了,穆遠十分不好意思說又來借車,並把原因說了。徐圖一聽又是人命關天的事,連忙招呼穆遠進門,並利索的把牛車套好交給穆遠。

因為穆遠已經學會駕牛車,所以拒絕了徐圖要一起去的好意,道了謝后也不敢再耽誤,連忙出門走了。

誰知穆遠這剛走到村口就聽到有人在背後喊自己,於是連忙拉住牛車往後望去,等人跑近了一看竟然是安然。

安然跑的氣喘吁吁,走到穆遠跟前紅著眼睛一臉悲傷:「徐奶奶走了!」

穆遠愣住。

徐奶奶還是去世了,她沒有安老爹的好運,沒能等到穆遠把大夫給請回來。

等把喪事辦完,徐長林大病了一場,人整整瘦了一圈。現在也沒了以前那股子精神勁,整個人一直沉浸在傷痛中無法自拔。

徐長林以前只知道讀聖賢書,對做飯等是完全沒有辦法的,自從徐奶奶去了后,每天都是安然過去送飯,幫忙整理屋子等。

穆遠見安然從隔壁回來,忙問道:「他怎麼樣了?是不是還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安然難受的點點頭道:「這都幾天了就是坐在那裡,書也不看了,我一直勸著,飯也只吃了一點點。」

聞言,穆遠皺著眉。

安然小聲哭泣起來:「穆大哥,該怎麼辦才好,若是在這樣怕是還要病倒了不可。」

穆遠揉揉安然的腦袋道:「別哭了,我去看看他!」

穆遠來到徐家門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走過院子進到屋裡就見徐長林坐在徐奶奶生前睡的那炕上,見穆遠進來也沒反應,只是面色蒼白盯著窗戶看。

穆遠看了眼窗戶,窗戶沒開,窗紙上貼剪紙畫。

穆遠坐在炕上,看著徐長林淡淡開口道:「你就打算這麼一直坐著?」

徐長林面無表情,毫無反應。

「徐奶奶已經去了,你這樣能有什麼用?」穆遠頓了一下道:「你是希望她老人家走也走的不安心嗎?」

徐長林眼睛顫了一顫,慢慢轉頭看著穆遠,眼神控訴。

穆遠也看著徐長林,語氣不變的說:「你不用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看看你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徐奶奶看到了她能放心走嗎?」

「我聽安然說過,你還要考狀元呢是?這不光是你的理想?想必徐奶奶也希望你能考上狀元?可就你現在這樣,你對的起她嗎?」穆遠說的毫不客氣。

徐長林眼睛慢慢紅了起來,但卻強忍著不讓淚流下來。

穆遠道:「徐奶奶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徐奶奶一定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好好讀書好好照顧自己。」

徐長林最終還是哭了出來,沒有聲音卻悲痛的默默的流淚。

穆遠見他哭了出來這才鬆了口氣,從徐奶奶下葬到現在徐長林一直沒哭,穆遠還真怕他這樣會憋出毛病,只要能哭出來發泄出來,剩下的慢慢就能好起來。

穆遠慢慢站了起來,也吭氣的悄悄走了。

晚上安然去給徐長林送飯,等回來后神色喜悅,拉著穆遠激動道:「徐大哥把晚飯都吃了!」

穆遠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那他是餓的狠了!」

安然對穆遠不滿的皺皺鼻頭,然後又忍不住好奇問道:「你是怎麼勸的呀?我跟他說了那麼多都沒用,怎的你一去說就好了呢?」

穆遠嘿嘿陰笑了兩聲后說道:「我跟他說,再不吃飯我就揍死他!」

「什麼?」安然大驚失色。

穆遠翻了個白眼,拍拍安然的腦袋道:「小笨蛋,沒點幽默感!」

「什麼是幽默感?」安然認真問道。

「……」穆遠又被問的無語。「算了,吃飯去!」

安然不依不饒的跟在穆遠身後問什麼是幽默感,穆遠就是不告訴他,兩人打鬧的走進客廳,一進客廳就見安老爹坐在凳子上愁眉苦臉的。

穆遠疑惑道:「大叔怎麼了?」

聞言,安然這才注意到自己父親臉色不好。

安老爹道:「哎!我在想長林這孩子,這徐奶奶一去剩下他一個人怕是不行的。」

穆遠更疑惑了:「怎麼了?」

安老爹嘆道:「你是不知道,長林從小就聰明,徐奶奶的兒子媳婦不在身邊了之後,就把期望放到長林身上了。平日里根本不讓他幹活,只讓他讀書識字,徐家村條件不好,徐奶奶就把長林送到耀城的學堂里,因此長林對家裡的事情是一點也不會。當初徐奶奶因為不想他分心,也就沒給他定親,先在徐奶奶這一去,家裡只剩下他自己,怕是不行的!」

穆遠笑了下說道:「那他就得學著過日子了,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安大叔你實在沒必要擔心這個,我看他也不像個笨蛋,沒理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安然也笑道:「徐大哥聰明的呢!」

穆遠哼哼道:「那我跟你徐大哥誰更聰明啊?」

安然毫不猶豫道:「自然是徐大哥!」

穆遠吹鬍子瞪眼。

安然淡淡道:「你會讀書寫字嗎?」

穆遠內傷,內心狂吼:當然會了,哥好歹受過九年義務教育!!!

安然看著穆遠吃癟的樣子哈哈大笑,連安老爹也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吃過飯,穆遠回到屋等安然收拾好進來,帶著他才進了空間。

因為徐奶奶去世,這幾天忙的也沒顧得上挖魚塘,這會魚塘還是原先那樣子,穆遠也不想再費勁,直接就這樣把河水灌了進去,然後把大木桶里新培育出來的育苗倒進魚塘里。

再過半個月又要往城裡送魚去了,現在穆遠還一點魚也沒弄呢,因此不由得就有些著急,再加上運送的麻煩還沒解決,直把穆遠愁的頭髮都要白了。

穆遠在這愁的拔頭髮,安然卻在跟紅豆玩的歡樂,快半個月沒見到紅豆,安然十分的想念,騎到紅豆身上任紅豆帶著自己瘋跑,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穆遠一轉頭就看到膩在一起玩的忘我的一人一馬,心裡十分不平衡,於是決定罷工,整理好魚苗就不想費腦子了。

穆遠對著安然跑過去喊著:「讓我玩一會!」

安然扭頭看穆遠跑過來了,連忙催促紅豆跑遠,紅豆聽話的撒腿跑了。

這把穆遠氣了半死,安然騎在馬上哈哈大笑,連著幾天一直沉悶的心情也感覺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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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的溫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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