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過陰
老柳太太上街趕集去了，只有黃小玲在家，黃小玲見李默和張良帶著個細皮嫩肉沒見過面的小夥子還以為是領來找老柳太太「看事兒」的，趕忙招呼著進屋坐下，又是泡茶又是拿花生瓜子，安排好了就要去洗衣服。
「小玲姐，我想去西屋給太爺上炷香，行不行？」李默問道。
「那有啥不行的，奶奶說了，以後你來了想幹啥就幹啥，沒人管你。」黃小玲說完就笑著到院子里洗衣服去了。
「我也跟你去唄。」張良小聲說道。
「你先在這陪著番淦，回頭我叫你，你再過去，畢竟是個大仙，也不能你想見就見。」李默說道。
「行，來，番淦，我再給你呲點茶水。」張良轉頭對番淦說道。
李默來到西屋，恭恭敬敬地向仙堂上了三炷香，然後雙手合十心中默念「太爺，太爺，我來了……」
片刻的工夫，如同上次一樣紅紙金光一現，黃天星懸空而坐笑呵呵的從紅紙裡面飄出來了，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沒有老柳太太在，黃天星直接落座在火炕上，李默感覺黃天星的模樣他看著也更真實了。
「小輩兒，拿到龍鱗了？」黃天星問道。
「嗯，拿到了太爺。」說著話李默從里懷兜里掏出來了番淦身上的那枚金色的龍鱗，遞給了黃天星。
「那黑蛟給的還算痛快？」黃天星問道。
「給的痛快，可是我拿的不痛快。」李默說道。
「嗯？怎麼了？」黃天星看出李默有些不高興。
「龍王說，這龍一共有三千六百九十九枚龍鱗，少一枚都不會被龍族承認，你有事也不會被龍族護著，就算封了龍官也沒用，可以說你是仙，但是人家不認你是真龍，並且重新長出來這枚龍鱗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李默說道。
「哦？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原來要讓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黃天星眉頭緊鎖。
「我聽說這龍鱗對很多東西的作用都很大，亦正亦邪，所以我想問問您到底要來幹什麼用？」李默說道。
「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不必不瞞你，不過這個事咱倆知道就行了。這龍鱗我是要送給咱東北仙家中的掌兵教頭胡天霸的，胡天霸曾經無意惹到了上仙，被上仙給傷的不輕，所以折了道行損了元氣需要重修，他聽聞這龍鱗對修鍊有很大的幫助，所以他很久之前就在尋龍鱗想儘快恢復起來，要不然胡三太爺就得把這掌兵教頭的位置給別人了，誰也不會去服一個本事不如自己的仙家，對不？他胡天霸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一直在留意，沒成想咱倆有緣分，遇著了這麼件事，所以我就只能拜託你了，但我屬實不知道會讓這黑蛟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黃天星說道。
「我知道了之後心裡也確實挺過意不去的，不過好在番淦心善，說只要不是拿去作惡就行。」李默說道。
「番淦？」
「對，就是黑蛟，他的名字叫番淦，聽龍王說是蛟龍番姓裡面唯一的後人，龍王給封了個千山玄靈密藏感應神龍，說主要的工作就是在人世間遊山玩水，順便行個善、積個德、懲個惡、揚個善啥的就行了，是個好差事。」李默說道。
「哈哈哈，還順便行個善積個德，小輩兒，太爺告訴你吧，這個順便可是沒有那麼簡單的，其實就是跟太爺我現在一樣，雖然可以行走世間，主要就是為了行善積德，懲惡揚善。」黃天星說道。
「那隻要不作惡不就行嗎。」李默說道。
「當然不行了，我們遭了這麼多罪，在深山修鍊千百年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早日位列仙班，魂歸正神嗎，行走世間行善積德只是第一步，還需要不斷地升仙階啊，想升仙階怎麼辦？就得看你在時間行走做了多少事了，治病救人，行善積德，懲惡揚善，這都是必須要做的，做的越多，修為也就越高，下一次渡劫也就來的越快，每一次渡劫都是離列位天庭更近一步。」黃天星說道。
「這天下這麼大，神仙那麼多那你都幹啥了誰能知道啊。」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上天有專門負責記錄下方仙怪善惡的神仙，你每一次行善作惡上天都知道，都給你記著呢，早晚有算總賬的時候。你可知道灶神，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灶王爺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李默答道。
「這所謂的灶神，全銜是九天東廚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俗稱灶王爺，鸞門尊奉為三恩主之一，也就是一家之主，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歸他管。灶神左右隨侍兩神，一捧善罐、一捧惡罐，隨時將一家人的行為記錄保存於罐中，年終時總計之後再向玉皇大帝報告。也就是說，這灶王爺就是專門記錄世間的人們每一次行善作惡的神仙。」黃天星對李默說道。
「今天我還真是長學問了，平時我上哪知道這些事去，那番淦以後多做好事就行了唄。」李默說道。
「那是當然，作惡的就不叫神仙了，上天也不會讓他渡劫封官的。不過這番淦也真是義氣，這相當於舍了自己的命來答謝你啊。」
「可不是咋地，要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從龍王廟離開的時候龍王都覺得他可憐，人家好不容易從蛟化成龍了，是個有身份證的人了，結果讓我又給整消磁了，有證是有證，但是用不了！所以龍王特意囑咐我，讓我多照顧著點番淦，在他龍鱗長出來之前千萬別出什麼事，雖然是個仙，不過我瞅著他也啥都不太懂，就跟個孩子一樣，所以以後我就先讓他跟著我和張良吧，人家要是有點什麼事，我心裡可是過意不去。」李默低頭說道。
「也好，這事你是為我所求，你太爺雖然沒多大本事，不過在外面也還算有點名氣，以後他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讓太爺也還還人情。」黃天星說道。
「嗯行，太爺，您知道我父母的事嗎？」李默問道。
「曾經聽你奶奶說過，聽說是學校著火......」
「嗯，對，是學校著火，他倆把學生都救出來了，結果他倆死在裡面了。」
「你奶奶說，當時的火挺大，鎮上的人都去幫忙了也沒救下來，一直到房子著沒了才算滅了。」
「找到他倆的時候人已經快要燒沒了......後來調查說是學校線路老化起火。」李默說道。
「怎麼突然說起這件事？」黃天星問道。
「我昨天見著龍王的時候，龍王跟我說了件事。」
「什麼事？」
「龍王說那天學校著火的時候他在跟前，想布雨救火來著，可是後來發現有人在布陣做法！龍王連片雲彩都招不來，也整不過對方的神通，也不知道是誰。」李默說道。
「你父母生前得罪什麼人了？會有人用這種方法害他們。」黃天星疑惑道。
「我不知道，也猜不到，如果龍王不告訴我這件事，我一直都以為就是因為簡單的火災，本想今天再去見一下龍王，問問他當時的細節，沒成想換人了，換了個毛臉大漢，叫什麼深潭龍王，說是昨晚上換的。所以......太爺我想求您幫個忙。」
「說吧，需要我做什麼？」黃天星說道。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我查一下當年是怎麼回事？」李默說道。
「你先別著急，這種事不好打聽，因為這種事做的都比較隱秘，作惡之人也不會到處宣揚自己的所作所為，回頭我安排堂里的碑王過陰問一問......」
「過陰？」李默問道。
「對，過陰，就是去趟陰間，去趟陰間直接找找你父母問問他倆知不知道是咋回事，不就行了，不過就是有點費勁，需要時間。」黃天星說道。
「還能這樣呢？」李默驚到。
「呵呵，那當然了，仙堂裡面的仙家眾多，每位仙家的本事和神通都不一樣，所以能辦得事也不一樣，堂里的碑王就是鬼仙，這事就得托他來辦。」黃天星說道。
「那就先謝謝太爺了。」李默站起身給黃天星鞠了個躬。
「你小子就別跟我客氣了，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做這點事才哪到哪，對了，你那兩個朋友都在門口偷聽半天了，快讓他倆進來，咱見個面吧。」
「偷聽？」李默一驚，轉身去把門打開了，結果見到張良和番淦站在門口沖著他傻笑，「別傻笑了，快進來吧。」
「嘿嘿，好嘞！」張良大步邁進了西屋，番淦緊跟其後。
「太爺，這位是我發小張良，旁邊這位就是昨夜討龍官的番淦。」李默向黃天星介紹到。
「嘿嘿，太爺好！我是李默的發小，早就想來見見您了，很幸會，真榮幸哈！」張良看著坐在火炕上一派仙風道骨的黃天星有些語無倫次了。
黃天星沖著張良點點頭，神情矜持了許多，說道「緣分到了自然會見。」
「前輩......」番淦上前沖著黃天星躬身抱拳。
黃天星抱拳回道，「番姓後人，我聽李默跟我講了昨夜的事，甚為感激，以後要是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事儘管找我，一定儘力而為。」
「謝謝太爺謝謝太爺！」張良搶先說道。
「有你什麼事？人家太爺跟番淦說話。」李默小聲對張良說道。
「啊？嘿嘿嘿，我以為跟我倆說的呢。」張良笑著說道。
「謝謝前輩。」番淦又鞠了一躬，黃天星看著他滿意的笑了笑。
「不用這麼客氣，從前我也聽說過番家的事，你有今天也是實屬不易。」
「前輩知道我們番姓的事？」番淦問道。
「有所耳聞。」黃天星說道。
「不知道前輩怎樣看番姓的功過？」
「唉......創世之功，難敵唇舌。」黃天星說道。
「謝謝前輩！」番淦又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