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齊朗想著,韓晴前些日子在府里養胎,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實在憋悶得慌,因此見他身體有所好轉,就帶著他和琉璃去京郊別院散心了,同時也給自己放上兩天假。
朔望怎麼說也是個皇帝,他不能把什麼事都推給他啊,齊朗覺得自己這個輔政親王當得也很鬱悶,什麼事情都要管不說,背後還有個挑剔的皇帝,他每天不做別的,就專門挑你做的不好的地方,他必須得讓朔望知道,那些他以為很容易的事情其實不是那麼容易的。
齊朗在京郊別院的日子過得很舒坦,白天帶著琉璃出去騎馬、打獵,晚上就抱著韓晴做點他肖想了很久的事情,至於朝堂上的那些事兒,就讓朔望自己頭痛去,齊朗壞心眼地想到。
然而事與願違,逍遙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齊朗和韓晴在京郊的別院住了不到十天就被宮裡來的急詔給招了回去。
「朗哥哥,宮裡發生什麼事了嗎?聖旨來得這麼急……」
韓晴好奇地問道,聖旨是齊朗接的,具體內容他並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齊朗搖頭,面露疑惑之色,「皇上讓我們即刻回京,暫代監國之事。」不知怎地,齊朗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們?」韓晴對齊朗的這個用詞表示不解,首先不說朔望為什麼會突然要齊朗回去監國,可無論如何,這事兒也沒有他的份啊。
「沒錯,就是我們,我估計皇上的身體又不好了。」
齊朗說著皺了皺眉,聖旨上是韓曄的筆跡,看來朔望病得不輕。
「你確定是皇上身體不好,而不是皇后……」和齊朗不同,韓晴想到的是韓曄體內的「無回」,三個月的期限,好像已經到了。
「我確定,因為聖旨是由皇後代筆的。」齊朗凝視韓晴,目光中帶著些許歉意,「看來我們得提前回去了。」
「沒事的,朗哥哥。下次再來就好了,我這就讓人去叫璃兒。」
就是沒有朔望這道旨意,韓晴也打算這兩天就要回去的,韓曄那邊,已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和孩子都有危險。
齊朗攬著韓晴的腰往內院走去的時候,韓晴順手拿過他手上的聖旨,只看了兩眼就微微蹙起了眉頭。
「晴兒,有什麼不對嗎?」因為此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齊朗倒是不覺奇怪,朔望的身體,真的是不太好呢。
「我覺得這不像曄兒的字……」韓晴遲疑,對自己的揣測頗為擔心。
「你說什麼?」齊朗搶回聖旨,認真看了兩遍,沒看出任何問題來。
韓曄代筆聖旨,這是朔望允許過的,可要是其他人,那就是矯詔了,齊朗沒法不慎重對待,真要出了什麼紕漏,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
「可這就是皇后的字啊!」再三看過之後,齊朗鬆了口氣,他把聖旨重新遞給韓晴,要他再看看,反正他是沒看出不對的地方。
「這是暝兒的字。」韓晴的語氣非常肯定,他相信他的判斷沒有錯。
或許是雙生的緣故,韓曄和韓暝的字跡不是一般的相似,除了韓晴,也就只有天權和雅爾海晴分得出來。
當然,朔望和昆陵靜也是有可能認出來的。
「暝兒!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齊朗愣了,目瞪口呆。
要是其他人,他肯定會懷疑他另有目的,可是韓暝,他能做什麼呢,他連朔望要給他個親王頭銜都是拒絕了的,他沒有矯詔的理由。
「我想……暝兒代筆聖旨,應該就是曄兒的意思。」
韓晴的神經瞬間緊繃,齊朗說朔望的身體可能不好,可他擔心曄兒,他的情況可能比朔望還要糟糕,要不怎麼會讓暝兒代筆呢。
「晴兒,別想了,我們在這裡想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回去再。」齊朗說完就吩咐下人準備車馬去了。
別院距離京城不過百餘里,要是騎馬的話,不到一個時辰也就到了,但是韓晴有孕在身,經不得顛簸,所以齊朗就讓馬車特意減慢了些,他們午後出發的,將近黃昏時才進了城。
為了不再耽擱時間,齊朗讓凌萌把琉璃送回了齊王府,他和韓晴直接進宮。儘管車裡鋪著厚厚的褥子,渝京附近的道路也很平順,可韓晴畢竟是有將近五個月的身孕了,半天功夫折騰下來也是累得不輕。
「晴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齊朗抱著韓晴下了車,要不是韓晴一路催著,他還想讓車夫再慢點的。
「我沒事兒,我們先進去看看。」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在齊朗的視線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韓晴還是伸手揉了揉酸脹不堪的腰腹。
「那好,我們進去。」因為朔望給了齊朗皇城內騎馬的特權,所以他們的馬車一路順暢地進了含光殿也就不足為奇了。
「大哥,朗哥哥,你們終於回來了……」韓暝見到韓晴就撲了上來,神情全無平時的冷靜,這把韓晴的心揪得更緊,曄兒肯定出事了。
「暝兒,有話好好說。」齊朗把韓暝從韓晴身上扒拉下來,然後扶著韓晴坐下,他們兩家的弟弟,好像都沒有省心的。
「皇上不知怎麼知道了三哥中毒的事情,就來問他,開始的時候兩人都還說得好好的,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因為殿內當時沒有外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又是怎麼吵起來的……」
韓暝說到這裡略頓了頓,接著又道:「反正皇上叫人的時候就是三哥體內的『無回』發作,靜兒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暫時壓住三哥的毒,結果還沒鬆口氣,皇上又暈了過去,情形似乎還不太好,太醫們圍著看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名堂來,靜兒忙著給三哥催產,也沒時間去看,所以三哥就讓我以他的名義叫你們回來了……」
「曄兒的毒發作了?」韓晴「蹭」地站了起來,面色很不好看。
怎麼可能呢,他算過的,憑著他當初的施針,還有曄兒自身的功力,撐到現在是沒有問題的,怎麼還是沒壓住呢,如果是在「無回」發作之後生產,曄兒的身體虧損極大不說,孩子也是很危險的。
「還不是被皇上給氣的……」韓曄和朔望的對話韓暝是沒聽到,可是韓暝歷來對朔望沒有好感,把事情怪到他的頭上也是很正常的。
「暝兒!」齊朗喝住韓暝,這是什麼地方,這種話哪是隨便可以說的。
「現在哪邊比較麻煩?」韓晴問韓暝,面帶無奈之色。
皇上病重,皇后毒發,韓晴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不然真不夠用。
「三哥暫時還好,靜兒剛讓他喝下催產的藥物,說是現在還不要緊,就是最後孩子出來的時候有點棘手,擔心過了毒……」
「那我先去皇上那邊看看……」韓晴掐指算了算,覺得時間還夠。
朔望的病是從胎裡帶來的,從來就沒治好過,一直是靠各種名貴藥物養著,拖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所以韓暝說太醫束手無措也是正常,他們估計都已經找不到能用的藥物了。
「晴兒,你當心點!」齊朗很不放心,又叮囑了韓晴兩句才去含光殿的前殿,他懷疑朔望把這十來天的摺子都給他留著呢。
「朗哥哥,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大哥的。」三哥那裡有靜兒守著,他老老實實陪著大哥就好,他現在也是重點保護對象呢。
朔望的寢宮內,太醫院的太醫們除了去皇后的寢宮幫著接生的,其他的都已經到齊了,不過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要是皇上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都是沒有好下場的,有個別太醫甚至在想,自己當初怎麼沒學產科呢,現在還有借口逃掉,要是他們知道皇后那邊的情況比皇上這兒更棘手,估計他們就不會這麼想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太醫們看見韓晴進門會有怎樣驚喜的表情就是可想而知的了,韓暝覺得他們臉上就差沒寫著「救星來了」幾個大字了。
「皇上現在怎麼樣?用過什麼葯?」韓晴也不跟他們廢話,開門見山直接就問朔望的病情,忙過這邊他還要去看曄兒呢。
太醫院院首趕緊上前,把皇上的脈案呈了上來,韓晴大致掃了兩眼,微微搖頭,什麼話也沒說,徑直朝著龍床走去。
他還是自己看,那幫太醫,診脈、用藥都是一個風格,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真不知道朝廷花錢養著他們是做什麼的。
給朔望把過脈之後,韓晴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迅速下筆開了方子,讓人去煎藥,看過韓晴開的方子,在場諸人的心都緊了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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