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之變 2
趙月了郭敦赤紅的眼睛一眼,卻是冷冷地道:「四少爺,對不住,小姐要攔著你,奴婢只能失禮了!」說著抽出了腰間的軟劍。郭敦不再容情,衝上去就是一刀,那力道十分驚人,趙月原本有心讓他,不料他如此狠辣,只覺得那刀鋒在眼前閃過,方寸之間,兩人已經過了數招。兩道身影在院子里追逐,郭敦怒聲道:「你還不閃開,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說話之間,他右足已經踏上了旁邊的石桌,身體在空中迴旋,一刀襲向了趙月。趙月橫劍相擊,與他的刀鋒碰在了一起,可是郭敦的臂力到底驚人,趙月堪堪被他逼迫著一步步後退,背後竟然已到了牆壁。
郭敦的眼神十分森冷,他厲聲道:「快閃開!」
可是趙月輕哼一聲,開口道:「對不住了四少爺,小姐的命令奴婢絕不敢違背!」
郭敦身形一頓,又是一道銀光劈了過來,而趙月頓時急翻,險險避開,趁著郭敦不注意,她大喊一聲:「五少爺。」郭敦吃了一驚,猛地回頭望去,趙月趁著這個時機,一劍打飛了郭敦的長刀,隨後將郭敦右臂反擰,壓倒在了石桌之上,她寒聲道:「四少爺,對不住了。」
郭敦被她壓在了石桌上,卻也不驚慌,右手擊在了石桌之上,無數的石屑在空中爆開,激射向了趙月,趙月只得鬆開了他的右臂,一個筋斗翻向了後方,好不容易才落了地,而郭敦的掌風已經罩上了她的額頭,只聽到屋子的門口有人大喝一聲:「四弟,還不住手!」
郭敦的手臂堪堪的停住,他艱難地回過頭去,見了郭澄滿面的怒容,郭敦這才猛然驚醒,他才發現自己在暴怒之中差點殺了趙月!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的著自己的手掌。
趙月也是驚魂未定,她沒有想到被激怒的郭敦竟然是如此的可怖。
李未央走了出來,恰巧到這一幕,她冷聲道:「四哥這是沖誰發火?是在怪我攔著你嗎?」
郭敦幾乎不敢向李未央那雙冰冷的眼睛,在這個妹妹面前,他始終覺得無所適從。
李未央的聲音帶著嘲諷,道:「你若是想要去報仇我絕不攔著你,只不過我可以實話告訴你,你這麼去不但靠近不了裴家兄弟,反倒會丟了性命,連累了郭家的所有人!」
郭敦一仰頭,大聲道:「我知道嘉兒你很聰明,比我們每個人都聰明,可是你和我們畢竟不是一起長大的,所以你不會有我這種心情,你更加不明白我見五弟變成如今的樣子,我有多心痛,你永遠不會明白,因為你根本不是郭家的人!」他說完了這句話,就立刻意識到自己一時情急說錯了,因為他見李未央的神情在一瞬間黯淡了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啪的一聲,自己的臉上已經狠狠的挨了一巴掌,他著不知何時已經躍至自己身前的三哥,呆住了。
郭澄面如寒霜,聲音冷到了極點,道:「蠢貨!你還是出去醒一醒自己的榆木腦袋!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時候再進來。」
李未央並沒有生氣,只是著郭敦,面上卻是淡淡的悲憫:「我知道這句話在四哥的心裡藏了很久,從我阻止你給五哥喂葯的時候你就一直想這麼說吧。因為你覺得我和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才根本不在乎五哥的死活,只能眼睜睜著他這樣痛苦。」
郭敦不敢去李未央,李未央只是神色淡然地說:「四哥,你說裴家人著我們變得四分五裂,爭得面紅耳赤,是不是很開心呢?也許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又或許他們正展開了一張大正等著你自投羅,到時候你要我如何向父親和母親交代?你要我又如何向清醒過來的五哥交代呢?難道你要我跟他說,你是為他去報仇,所以被人殺了嗎?」
郭敦惱怒道:「我會小心的,絕不會給郭家丟人!」
李未央輕輕一笑,笑容之中帶了三分輕蔑:「難怪父親說你沒有腦子,你果然沒有腦子。」
郭敦訝然地了她,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
李未央道:「你要去就去,我絕不會攔著你,橫豎我不是你們郭家的人。」說著她回了屋子,砰地一聲關上了屋子。趙月冷冷地了郭敦一眼,隨即快步走到了房門之前,靜靜的守在那裡,用敵視的眼神著他。
郭敦後悔自己在心神不穩定下說出的話,可是覆水難收,郭澄盯著他目光十分的嚴厲,「四弟,從嘉兒進入郭府起,她有哪一點對不起咱們,或是對不起你我的?她為了郭家殫精竭慮,若不是為了我們,她何至於如此?你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難道裴家人的行為激怒了你,就能夠讓你徹底失去理智嗎?!」
郭敦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確,李未央不是他們的親妹妹,可是他一直努力的將她做自己的親人,正因為如此,當他到李未央眼睜睜著郭敦痛苦卻不讓他服下逍遙散的時候,才會如此的憤怒,他不是故意這樣說,只是他覺得李未央根本沒有如同他一般的憤怒……可是現在他突然明白過來,每個人遇到問題的時候處事的方法都不同,李未央不說,不代表她不憤怒,若非她很痛心,何至於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見他面上露出愧疚,郭澄語氣稍微平穩了一些,才慢慢道:「嘉兒不是冷酷,更不是無情,她比我們更理智!你這個豬腦袋,好好想一想吧!」說著他轉身離去,再也不郭敦一眼。
郭敦站在院子里想了很久很久,他將李未央進入郭府的那一天起所做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不錯,李未央並沒有半點對不起郭家的人,相反,她盡心儘力的在郭夫人身邊照顧,她今天硬逼著郭導戒除逍遙散完全是為了郭導著想……三哥說的沒錯,五個兄弟裡頭就屬他沒腦子……越想越懊惱,越覺得自己狼心狗肺!隨即,他走到了房門之前,卻被趙月恨恨地瞪了一眼,冷聲道:「你還要打擾小姐嗎?」
郭敦不說話,他只是忐忑地上前,敲了兩下門,砰地一聲房門被打開了,走出來的卻是納蘭雪,她了郭敦一眼,神情之中有了一絲莫名嘲諷,卻沒有理會他,卻是快步走了出去,她是要去一葯煎的如何了。
郭導卻是睡著了,他靜靜地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李未央也在旁邊認真的瞧著他,目光十分的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郭敦心中更加的內疚,他走上去,幾乎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對著李未央道:「妹妹,都是我的錯,你要不就打我吧。」
李未央也不他一眼,目光始終凝聚在郭導的身上。只聽到啪啪啪,打了十數下,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李未央抬起頭卻是一愣,那郭敦一張臉孔已經被他自己打得像豬頭一樣,不禁失笑道:「四哥這是做什麼?打給我的嗎?」
郭敦更加的難受,他老老實實地認錯道:「小妹,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沒腦子,惹你生氣了。」
李未央淡淡地著他道:「我是從來不會原諒人的,四哥若是真的誠心悔過,就該好好想一想,要如何為五哥報仇。」
郭敦的眼睛一亮,急忙道:「小妹,你有什麼法子嗎?」
李未央著睡去的郭導,輕輕一笑道:「這件事情,我從五哥受傷開始就在想了。白白的讓五哥受了傷,咱們是不是也得向裴家討一點利息呢?」
她這樣說著的時候,眼中卻是一片的冰寒,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郭敦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李未央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她向來是淡然的冷靜的,就是發怒也不會表現出來,可是此刻她身上凝聚著一種風暴,叫人不自主就感到害怕,他輕聲地道:「小妹,你的意思是?」
李未央回過頭,靜靜瞧著他道:「挑撥離間,禍水東移,這一招只有裴家人會嗎?咱們應該做得更加徹底一點!」
郭敦詫異地著,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狠狠地錘了一下自己的頭,為什麼他的腦袋就是不及其他的兄弟聰明呢?
這個郭家老四,勇猛忠厚有餘,智商不足,若不是他這樣來認錯,過了今天李未央一定會找機會收拾他一頓,叫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可是現在他一副垂頭喪氣的豬頭樣子,李未央好氣又好笑,最終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就等著吧,我會讓裴家的人懂得五哥的痛楚。」
十天過去,郭導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而納蘭雪更是幾天幾夜的守著他沒有合眼,眼下多了烏青,起來比郭導還要憔悴十分似的。第十一天的早上,郭導終於走出了屋子,他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整個世界重新亮堂了起來。走廊的盡頭,只聽見輕輕的腳步聲,郭導偏過頭,陽光下,李未央微笑著向他走過來,道:「五哥已經全部康復了嗎?」
郭導著自己的妹妹,點了點頭道:「多謝你。」當天發生的一切,其實他隱隱約約有感覺,若非是李未央堅持到底,只怕他又重新陷入了逍遙散的噩夢中。事實上,若非郭導具有強烈的自制力,還有納蘭雪的鼎力相助,他絕對不會有辦法熬過十天來的痛苦。
這時候,李未央已經到了從一旁靜靜走過來的納蘭雪,便出聲叫住她:「納蘭姑娘,多謝你了。」
納蘭雪只是笑容平淡,道:「救治病人本來就是我的職責。」
李未央輕輕地笑道:「是啊,這一回你幸好沒有讓我們排隊,無論如何我們欠你的又多了一些。」
納蘭雪的面容如冰似雪,她了李未央,又了郭導,神情中流露出一絲複雜:「不必謝我,從今往後不要煩我便是。」說著她走了出去。
郭導著她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納蘭大夫是個好姑娘,可惜二哥沒有這個福氣。」
李未央著納蘭雪的背影,神情之中多了一絲惋惜:「是啊,納蘭雪是個好姑娘,可是二嫂又何嘗不無辜呢?這件事情傷害的是三個人,只不過二嫂還不知道罷了。」
郭導想起了天真爛漫,善良活潑的陳冰冰,不禁又嘆了一口氣。這時候,他才想起,開口問道:「聽說我不在的期間,那陳家人送了不少的禮物,想求得原諒,陳寒軒還在府門前跪了三天三夜。」
李未央點了點頭道:「是啊,他在門口跪了三天三夜,每一次母親出去,他便苦苦地拉住母親的馬車哀求,母親縱然鐵石心腸也不禁動容。」
郭導輕輕一笑道:「不過都是做戲罷了。」
李未央當然明白這一點,道:「父親早已原諒陳家人了,這場戲便是做給裴家人的,就是告訴所有人,無論發生什麼,我們兩家都會團結對外的,他們的算盤落空了。」
郭導點了點頭:「母親沒有因為憤怒毀了兩家的盟約,我知道,這要多虧你了。」
李未央笑了笑道:「我是郭家人的一分子,應當儘力的。再過五天,就是裴徽迎娶壽春公主的大好日子。五哥,你要不要去一熱鬧呢?」她在說到熱鬧兩個字的時候,神情之中閃過一絲陰冷。
郭導瞧在眼裡,不禁微微一笑道:「既然小妹說要唱出好戲給我,我又怎麼會不去呢?」
李未央神情中帶了一絲期待,道:「是啊,壽春公主出嫁,一定是十分的熱鬧。」
五天之後,便是裴徽和壽春公主的婚禮,皇室有很多的規矩,婚禮設在晚上而不是白天,整個排場也很大。那一天晚上,從皇宮到裴家的門口,早已是張燈結綵,迎親隊伍也是浩浩蕩蕩,街上更是擠滿了人熱鬧。為了讓壽春公主極盡榮耀,也為了顯示自己對她的厚待,皇帝竟然拿出數萬的錦帛賜給群臣,又宣布大赦天下,壽春公主穿著喜服,向著皇宮的方向,遙拜兩次,隨後才再次上轎。婚禮隊伍蜿蜒著前進,新郎官騎馬前行,後面還跟著儀仗隊、旌旗隊、華蓋隊、手捧著托盤的美貌宮女們緊跟在後頭……再後面是公主那乘描金綃鳳的大紅喜轎,八個有福的婦人,扶著轎子緩緩前進。客人們一路進入了裴府,而在裴府中有盛大的晚宴在等待著他們。
晚宴之上,郭家人始終面帶笑容,面上絲毫不出失敗者的痕迹,周圍的人著他們神色如常,卻都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五公子受傷十分嚴重,這輩子都沒辦法舉劍了。」
「是啊,聽說他十幾天來都是躲著不肯見人,可見傷勢極重。」
貴夫人之中便又有人道:「可是我剛才還瞧見人了,風度翩翩,氣質脫俗,而且神采奕奕,半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啊,會不會是謠傳?!」
其實不光是郭家,周家、崔家、王家、葛家、蕭家,以及那落敗的陳寒軒都來了,失敗者也要有失敗者的風度,何況他們都認為裴徽都是勝之不武的。陳寒軒因為誤傷了郭導所以十分的內疚,就沒有心思比試,硬生生的輸給了裴徽。而那崔世運和葛晚舟的比試中,葛晚舟雖然險勝,卻受了傷,裴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連勝葛晚舟和陳寒軒,至於戰秋,更是莫名其妙的在比賽之前醉倒了,裴徽理所當然,一躍成為駙馬的人選。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之後,所有參賽者自然會認為他是勝之不武的,而且也似乎太過巧合了。這裴徽不是運氣太好,就是早已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只不過這些話只能在心裡想一想,沒有人會真正說出來,否則只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因為失敗了,所以才會心懷嫉妒。所以每個人都是笑容和煦,只是一杯一杯的酒向裴徽敬了過去。
李未央的目光卻是沒有向裴徽,她的眼神落在裴弼的身上。
裴弼這一日都是笑容滿面,春風得意的模樣,彷彿今天晚上的新郎官是他一樣。就在這時候,他的眼神和李未央碰了個正著,隨即面帶微笑地向李未央輕輕舉杯,笑容之中,頗有深意。
李未央著他,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阿麗公主只覺得李未央和裴弼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卻說不出哪裡奇怪。
隨即人們就瞧見那葛晚舟上前敬了裴徽三杯酒,崔世運很快也過去了,連灌了裴徽三杯酒,這才放了他,顯然是在報之前的仇。不過崔世運畢竟是太子的小舅子,在太子的份上也不會做得太過分,雖然心中憤懣,臉上也沒有露出一絲不悅。
裴徽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郭導的身上,笑容變得更加幽深。郭導卻是含笑,一言不發,也沒有上去敬酒。裴弼站起身來,替裴徽擋了酒,吩咐他先入洞房去陪著公主,不要失了禮數。裴徽這才能夠擺脫眾人的灌酒,腳步輕鬆地進了新房。進入新房之後,又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婚禮程序,裴徽這才揭開了壽春公主的頭蓋,兩人喝了合歡酒,吃了子孫勃勃,旁邊的隨嫁的宮女太監這才退出了洞房。
壽春公主一身喜服,兩道柳葉眉斜飛入鬢,垂著的睫毛很是濃密,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
一半嫵媚,一半羞澀,著實美貌不凡。
裴徽卻不知怎麼回事,手心突然冒起汗來,難道是剛才喝多了?他猛地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後剛要邁步,卻突然一個踉蹌,索性及時扶住了桌子,不出片刻的功夫,他額上竟然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渾身覺得煩躁起來。他捏住了自己的手,竭力地壓抑著胸口莫名翻滾的血氣,向公主慢慢走了過去……
而此刻,席上眾人還在歡宴,李未央笑容和煦,面上平靜,她向旁邊的阿麗公主解說著今天婚宴的整個程序。阿麗十分的興奮,眼睛左右,怎麼都不夠,在她來這一場紅彤彤的喜宴是十分的有意思,便興高采烈地拉著李未央問個不停。
郭導著李未央有些納悶,他不知道李未央會怎麼做,為什麼非要拉他來熱鬧,而待會兒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眾人觥籌交錯之間,卻突然見一個宮女,發瘋一樣地從外頭沖了進來。她不顧外面侍從的阻攔,迅速地衝進了大廳,用盡了全力奔向了堂上,一下子撲倒在地。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蒼白著臉,大聲地喊道:「不好了!駙馬爺瘋了,快去救救公主啊!」她這話說完,眾人的面色都變了,裴弼一下子站起身,勃然怒道:「還不把這瘋丫頭拉下去。多喝了幾杯,胡說八道些什麼?」
立刻便有護衛進來,快速地將那拚命掙扎的宮女拉了出去,可是她的嘶喊之聲,卻留在了眾人的心中。宗室們議論紛紛起來:「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宮女說了什麼?」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把話說清楚?」
「對對,把人找回來。把話說清楚再走!」
裴帆猛地站了起來,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訝異和震驚,他向了眾人,又了自己的長子,眼神之中掠過一絲陰冷。
而此時,太子的臉上也有幾分不好,他站起來向所有的客人們拱了拱手道:「諸位,諸位!今天不過是這丫頭喝多了酒,胡言亂語罷了,絕不會有什麼事的,人家在那裡洞房花燭,難道咱們這幫不知趣的人還要去打擾不成?」
眾人一想,紛紛鬨笑起來:是啊,不過是個宮女喝多酒胡言亂語,說話也是不清不楚的,若非剛才人太多,也不會來不及阻她闖入,應當是誤會罷了……
可是,這時候卻有一隻手托住了太子的酒杯,隨即一張俊美絕倫的臉映入了眾人的目光中,卻是旭王元烈。他微微一笑道:「太子此言差矣!若是駙馬爺喝多了酒,真的在發酒瘋呢?公主金枝玉葉,可是容不得半點損傷的!」
太子愣住,隨即大聲道:「不,這絕不可能!」
元烈神情戲謔道:「是真還是假,去一不就清楚了嗎?」
阿麗完全呆在那裡,輕輕拉了拉李未央的袖子:「這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宮女突然闖進來,又為什麼所有人都露出這樣不安的神情呢?李未央勾起一邊唇角,聲音低如耳語,彷彿不打算讓任何人聽見:「公主,待會兒有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