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致我深愛的你07
作為雙十案唯一的倖存者,當赫饒相繼在a市和g市遇險,兩座城市的刑警便順理成章地配合起來,再由特別突擊隊機動增援,全力對案件進行偵破。當然,這一切都在暗中進行,表面上只是刑警隊開始例行調查炸彈案和入夜殺人案。
在去a市前,馮晉驍已經就相關案情與省廳領導交流彙報過,此次犯罪嫌疑人竟然膽大妄為到潛入特警隊員家中作案,還是廳里極為關注的女特警隊員赫饒,省廳領導和每位特別突擊隊員一樣震怒了,限期破案的指令很快下達給馮晉驍,同時交代:「確保赫饒和邢楠小朋友的安全,我們警隊的精英及其家屬,都不容有失。」
赫饒的安全自己就可以保證,她擔心的是楠楠和蕭茹。馮晉驍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所有和赫饒有關的人都有危險,包括邢唐、徐驕陽,甚至是你。」
蕭熠靜瞬了幾秒,「在案件偵破之前,讓我媽帶著楠楠去國外待一陣兒,權當度假。」她們一老一小最不具備自保的能力,為免成為兇手下一個目標,去國外未償不是一個好辦法。
赫饒卻反對:「對方的勢力有多大,是否遍及國外我們不得而知,就這樣貿然讓她們出去,萬一有事,我們鞭長莫及。」
馮晉驍贊同赫饒的顧慮:「由柴宇和梁銳負責保護姨媽和楠楠。至於你們,盡量同進同出不要落單,能住在一起最好。」
住在一起?彼此對視一眼,赫饒尷尬地微微臉紅,蕭熠卻只是看著她笑,那笑意背後蘊含的期待讓赫饒很想打他一頓。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事想那些。
感覺到氣氛的微妙,馮晉驍起身往外走,「去刑警隊轉轉。」經過蕭熠身邊他狀似隨意地抄起桌上的文件夾扇在他胸前:「非常時期沒辦法而已,別想多了。」
蕭熠深深感覺到了妹夫的成全,他語帶笑意地反駁:「我想什麼了?」
馮晉驍的人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他停下來,回頭看了蕭熠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說:「行了,心照不宣。」
都是男人,當然心照不宣了。終於,蕭熠無聲笑起來。
赫饒嗔怪地看他一眼,要跟著馮晉驍出去,越過蕭熠時被他扣住手腕:「帶我一個。」面對她不太情願的神情,他握住她的手:「你師父說的,讓我們同進同出。」
向晚住院了。
當刑警隊欲請她回警隊協助調查時,才知道她出交通意外撞傷了腿,在中心醫院住院。
這種情況下,刑警隊派了兩名警員直接去病房辦公。
蕭熠得知后第一反應是:「她不會是想對邢政不利吧?」除此之外,中心醫院沒有和赫饒有關的人。
馮晉驍與赫饒對視一眼:「如果是,她真的是瘋了。」
赫饒給刑政打電話,問他:「你在哪兒?」
那端的邢政似乎對於她的來電意外又驚喜:「赫饒姐救我啊,我被我媽關起來了。」
關起來?赫饒反應了一下:「因為驕陽嗎?」
邢政「嗯」一聲:「我媽說如果我不和驕陽分手,就關我一輩子。你說這都是社會主義社會了,她怎麼還要包辦婚姻呢。我給我哥打電話了,他說不管。赫饒姐你快想想辦法,我要上班!」
邢唐之所以不管,是不願意麵對那個取代了自己母親的位置,成為邢夫人的鄭雪君。
至於赫饒,她怎麼管?
邢政聲音那麼大,蕭熠假裝聽不見都不行,見赫饒為難,他拿出手機撥號碼,接通后直接問:「你家邢醫生為了你被禁足了,你管不管?」
他居然給驕陽打電話?赫饒想阻止都來不及。
蕭熠朝她安撫地一笑:「你說這都社會主義社會了,你的愛情被包辦婚姻打敗的話,」他嘖嘖兩聲:「太丟臉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徐驕陽把他電話掛了。
馮晉驍朝他豎大拇指:「挑事你也是能手。」
不理會他的調侃,蕭熠捏捏赫饒的手:「她不想被人誤解是要嫁入豪門的虛榮女,邢政就該獨自面對一切?當然,作為男人,自己愛情的阻礙確實應該自己掃除,可他是個不具備武力值的孝子,讓他和鄭雪君斗,十個也未必是對手。與其浪費時間和精力,不如讓徐驕陽快刀斬亂麻,她和那位才是勢均力敵。」
他的話不無道理,只是,徐驕陽和鄭雪君發生爭執,為難的終究是邢政。不過,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要兩全肯定是不能了。既然如此,好吧,除了驕陽,似乎也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了。況且,那是她和邢政的一輩子,不該輕易放棄。
這邊中心醫院住院處的病房裡,刑警隊兩名警員正在對向晚進行詢問。
「認識何許嗎?」發問的高個子警員姓李,一旁記錄的則是他的同事小張。
向晚聞言神色有一瞬的僵硬,然後:「認識。」
沒有否認——兩名警員對視一眼,高子個繼續問:「認識多久了?最近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向晚的神色快速恢復,她不答反問:「警察同志,人有交友的權利吧?你這麼問好像我連交什麼朋友都要向警方申請一樣。而且,如果我說這屬於我的個人隱私不想回答呢?」
「隱私?」高個子警員臉色一沉:「首先我得提醒你,你有義務配合警方辦案。至於隱私,那你說說吧,什麼是屬於不能說的隱私,我聽過才能判定你可以說,還是不可以說。」
簡直是胡撐蠻纏邏輯。旁邊的小張差點憋不住笑。
向晚的臉色白得不像話,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因腿傷而顯得虛弱:「你沒讀過書嗎,不知道什麼叫隱私?」
高個子警員也不惱,只抬眼看她,語氣略有不善:「我是讀書少,可也知道上面的兩個問題沒有一個是涉及隱私的。所以向小姐,你奉勸你最好配合。」
向晚眼神微斂,眸底漆黑一片,她挑釁似的說:「如果我說我不認識什麼何許呢。」
高個子警員絲毫不意外她的刻意刁難,只不急不緩地介面:「是嗎,那怎麼你母親說反對你和何許戀愛才導致他從第九中學辭職呢。向小姐,如果你的記憶出了問題,建議你和腿一起治治。」
向晚的臉色徹底冷下來,「她沒有說反對的權力。」
高個子警員的目光一瞬不離地定格在向晚臉上,像是記錄下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那是你們母女的事,與警方無關。」
向晚以陰冷的眼神回視:「你到底要問什麼?」
高個子警員面色平和下來:「認識何許多久?最近一次見面在什麼時候?對於他殺人未遂的事,你怎麼看?還有,算了,這個不問也罷,你應該不知道於曉玲。」
在聽到於曉玲的名字時,向晚的眼神閃了一下,然後她冷笑,逐一回答:「太久,記不清。最近都沒見。殺人?不清楚。」
「很簡明扼要,也很敷衍了事。」高個子警員微微一笑:「向小姐,鑒於你和犯罪嫌疑人是老朋友,我們可能隨時都會請你協助調查。希望下次,你的態度能好一些。」話至此,他起身:「祝你早日康復。」
就在這時,小張警員的電話響了,他邊尾隨李姓警員往外走邊接聽:「是我,什麼,張征醒了?好,我們馬上過來。」
聲音漸遠,他們走出病房。
原本也不指望這次詢問會有收穫,馮晉驍的用意無非就是正面地把何許被捕,以及假的,關於張征蘇醒的消息傳遞給向晚,以此試探她的反應。至於於曉玲,他幾乎可以肯定,向晚和她認識。
差的,只是確鑿的證據。
醫院這邊暫時風平浪靜,同城的邢家,卻因為徐驕陽的不請自來陷入了混亂。
蕭熠說得沒錯,相比邢政,面對鄭雪君,徐驕陽簡直是滿血狀態。當然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愛情。可面對那樣蠻不講理,貪慕虛榮的鄭雪君,徐驕陽深心處期待的好婆婆的形象碎了一地。所以自從上次鄭雪君找到雜誌社給她難堪,她就沒再見邢政。
原本還期待邢政主動找她,結果那個傢伙人間蒸發似的,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徐驕陽就決定單方面和他分手了。結果蕭熠說他被禁足了,她就火了。
這個笨蛋,有事不會找她嗎?以為瞞著就能維護他那個潑婦媽媽的形象?至於那個不惜犧牲兒子婚姻換取榮華富貴的女人,不和她撕,徐驕陽都覺得對自己不起。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徐驕陽不是單刀赴會,她竟然帶了兩個雜誌社的攝影記者去了邢家。
鄭雪君看見她,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眼神不屑,言語更是:「你來幹什麼?邢家不歡迎你。」
徐驕陽自然也不稀罕她歡迎與否,她越過開門的保姆,踩著高跟鞋進入客廳:「你也知道是邢家,不是鄭家。邢夫人,女主人的威嚴你除了在我和邢政面前展現,還能對誰顯擺?」
鄭雪君以為徐驕陽屬於那種為了給邢政留下好印象,怎麼都不敢和她硬碰硬的女人,此時見她氣勢囂張,言語刻薄,怎麼能不發火:「至少我還有顯擺的資本,不像你,連機會都沒有!徐驕陽,人都要臉,你身為主編,我好心提醒你還是不要做太丟人的事才好。」
徐驕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我像你一樣嫌貧愛富攀高枝嗎?我憑本事吃飯,以真心戀愛,有什麼可丟人?」然後不顧保姆阻止徑自往樓梯的方向去,同時拔高音量:「邢政是不是在樓上?讓他出來對我負責,這回不領證還不行了呢!」
鄭雪君萬萬想不到徐驕陽會橫衝直撞地來搶人去領證,氣得一邊上前扯她,一邊吩咐保姆:「報警!有人擅闖民宅。」
徐驕陽理智尚在,為免撕扯間發生意外,她站在樓梯邊不動:「報警好啊,也讓警察見識見識你這種人的嘴臉。」然後深怕兩個小手下工作不到位似的提醒:「拍下來作為明天的頭條,我反正不怕見報。」
鄭雪君這才反應過來跟徐驕陽一起來的兩個年輕男人是幹什麼的,她鬆開徐驕陽衝過去要搶他們的照相機,「誰准你們隨便拍的?!小心我讓你們連飯碗都砸了!」
徐驕陽的手隨意地搭在樓梯扶手上:「你以為你是誰,能砸他們的飯碗?時尚雜誌現在除了蕭氏,誰也動不了。」
蕭氏是鄭雪君極力要攀又攀不上的,從上次見徐驕陽和蕭熠在一起,她對徐驕陽就更多了怨恨,現在聽她這樣說,更是惱羞成怒,「你個不要臉的小賤貨,耍了阿政還不夠,連蕭熠的床也要上嗎?」
如果她不是刑政的親媽,徐驕陽一定會衝過去扯掉她的頭髮,撕爛她的臉。
幾乎是咬牙才忍住:「別把別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齷齪。鄭雪君,時刻牢記你身為母親,身為邢夫人的體面,別讓你的兒子和邢家蒙羞。」話至此,她折返回來,直視鄭雪君:「把邢政叫出來,否則我現在就打電話,讓蕭熠明天就踩死大唐!」見鄭雪君不動,她加註砝碼:「不想讓大唐因為你背上負面新聞,就動作快點。」
徐驕陽打來電話時,赫饒在蕭熠的車上,聽聞她去邢家把邢政硬搶出來,她嘆氣似的說:「這麼鬧也不是辦法,阿政要怎麼收場呢。」
蕭熠在開車,聞言把手伸過去,握住她的:「僵持不下也不是辦法。」或許是為了安慰赫饒,他說:「聽說這種事,最終妥協的都是父母。」
赫饒並不樂觀:「她不會輕易妥脅的,驕陽不是她所期待的兒媳婦。」
那是因為她現在在徐驕陽面前有優越感,等她什麼都不是了,就未必。但蕭熠沒有說,他在倒鏡里看了眼坐在後座玩的楠楠,問她:「回你那兒,還是去我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