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即臨野州
大殷北之野州,多是平原緩坡,雖有高川大山,卻也是在平原之地突兀而起,反而是多了幾分壯闊。其境內數條大河相伴,被歷代生於此長於此的人類所利用,沿岸通引水渠,開墾了一畝畝良田,也建造了無數縣城村落,讓無數百姓在此繁衍生息。
整個野州也因為境內兩條大河,而分為兩個道,為靠近北邊草原荒漠戈壁的外原道,和靠近龍州良田千畝的內原道。並根據兩個道之間的距離,以及負責的細節不同,也有著各自的劃分。
以最邊上的外原道來說,因為要防禦北方諸國的諸多部落,也是多有精銳邊軍駐紮在要塞中屯田,嚴防死守來保護整個大殷朝的北方安寧。
雖然說現在大殷朝可以說是虎視四方,周遭一圈沒有一個不服的,但北方那群游牧部落,仍舊是稱得上心腹之患。
生長在戈壁荒漠中的諸多部落人,幾乎從小就會騎馬拉弓射箭,隨便一個部落幾乎九成九的男人,被召集之後就是優秀的騎兵。拿著自家的弓箭和馬刀,經歷兩三場戰鬥搏殺,那就已經是堪稱優秀的兵卒了。
而北之野州的首府昌故城,就建立在內原道的原野上,周圍全是一片片開墾的良田肥地,好一番生機勃勃的繁榮景象。
但是就在最外圍靠近北方草原荒漠的外原道上,正聳立著一座號稱讓千萬北狄蠻人血流成河的要塞——咸春府!
大殷朝歷代都有王爺進駐咸春府,手中精兵依靠那高達厚實的城牆,還有其中無數的存糧,亦是統領外原道諸多衛城的百萬兵權,讓一眾渴望南下五州中原的北方游牧部落,碰得頭破血流。
而當今皇上殷世尊的皇弟,也正是奉皇命進駐咸春府當中,那高大的城牆遮掩的不過是外城,而咸春府真正的要塞,可是那更高更堅固,也是更為致命的王府!要知道咸春府的府字,也是由那城牆邊伏屍百萬的王府而來!
誰都忘不了,當初大殷朝太祖皇帝立國,四方諸國蠢蠢欲動,北方那群蠻人部落竟然集齊百萬兵,想要南下打秋風。
而太祖皇帝就在此地一座邊塞小城,大敗其百萬人馬,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隨春風拂過帶著微微咸意,便從此稱之為咸春,後來經過嚴格建設,成了如今的模樣,更是成了北邊那些諸多部落心中,一道無法跨越的山嶽。
咸春府,乃是殺戮之所,而非治世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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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番大漠景色。」
殷長歌騎在駿馬上,身後的十幾個騎士也依舊忠心耿耿的護衛旁側,看著遠處那片片戈壁蔓延,黃沙石礫遍布,也是面色肅然。
比起內原道的繁榮景象,翻過山後的外原道近乎變了個地方,不過殷長歌看著那僅有少許綠意的荒涼景色,反而是想起了這外原道最負盛名,也是大人小孩都經常傳頌的一句歌謠:
「咸春府,咸春府,春去秋來又一春,凄苦咸春府。」
搖了搖脖頸,殷長歌看著面前壯闊的荒漠,也是在馬上微微伸展了一下軀體,對於這個外原道也有了幾分考究。
看似廣袤的平原近乎戈壁,而且正朝著荒漠的趨勢發展,雖然速度很慢,但如果水土調節不好,恐怕下去四五百年也就差不多了,不過想想這外原道就是北方諸多部落南下的必經之路,真成了大漠,倒也說不上是件好事。
一行人繼續沿著崎嶇的道路向前,這大漠戈壁的景色乍一看還是不錯,雖說宏偉壯闊,一副天威模樣,但看多了也是這麼回事。
自從進入了北之野州,殷長歌一行人只從首府昌故城中稍作補充,順便寫了一封密信給中京城的父皇殷世尊送去,便繼續帶著騎士們朝著外原道前進,經過了近十日的奔襲,一路上除了遇到了幾個不長眼的毛賊,也順利的到達了外原道的邊緣,就是殷長歌現在所在的區域。
一路奔波,騎士們早已經面帶疲憊之色,還是肉身境的他們雖然也是體格堅韌,但是長時間的騎馬,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現在他們的兩腿都有些發麻,畢竟不是殷長歌一般的武道後天期,能夠在體內丹田形成內循環,哪裡有心思看周圍的廣袤風景?
這些騎士當初都是在戰場上殺生殺死,這種風景早就已經看的吐了,縱馬持劍攜弓,說起來是豪情無比,但是對於這群出入十幾次外原道的漢子們來說,那是一種朝不保夕,完全就把腦袋別在腰帶上的日子,不好受。
「殿下,外原道風沙大,我等還是趁早進了咸春府吧。」
身後的騎士什長靠過來,皺眉看著面前那少有幾分綠意的土地,不由得輕輕搖頭。外原道除了有戰略上的優勢之外,就是些許黃沙和土灰,就算是靠近河流的土地,那都是貧瘠無比,根本就沒有多少糧食能豐收。
而整個北之野州,人口大多數其實也聚集在內原道,外原道除了各個要塞和堡壘裡面的士兵,以及那些去北方諸國收毛皮的商人之外,恐怕就是那些因為在家鄉犯了事,被流放到這裡戍邊的囚徒,再者就是那些流竄進來的馬賊和土匪了。
「嗯,去咸春府估計還要有兩天時間。」抬頭看了眼天色,已經是有些太陽西沉,殷長歌也是估算道:「要找個歇息的地方了。」
「前面的路側應該有堡寨,拿些銀錢便能住宿,很是方便。」
一個熟悉外原道的騎士開口,天上的太陽逐漸西下,他可知道在外原道的夜晚度過,沒有堡寨或客棧的話,無異於羊入虎口,危險大得很。
外原道在北之野州也算得上是異類,一到晚上恐怕就不是人類自己做主的地方了,不光是土匪馬賊橫行的緣故,也不是夜晚溫度驟降能傷人性命,因為就算是妖魔兩族,在外原道的夜晚也會時不時的出現。
雖然按照大殷朝和妖魔兩族的規矩,不允許隨意捕殺大殷朝境內的平民百姓,但是就憑妖魔兩族那兇殘狡詐的個性,在夜黑風高的晚上,遇到在野外的行人還真不一定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其實別說是北之野州的外原道,就算是其他區域,妖魔兩族也沒有消停過。雖然都是小打小鬧,但是每年因為這種小打小鬧陷進性命去的平民百姓,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就看大殷朝全國的那些除魔衛道,還有門派出動剷除邪魔巨妖的事情,也能了解究竟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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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原道地廣人稀,不少有人煙的莊子,多是在河溪一畔,或是在修造的官道一側,即是能種糧植田,也能招待往來客商,算是賺錢養家的手段。
剛好,殷長歌等人前方的官道處,一座不小的莊子也立在那。
莊子用戈壁上到處都是的青石料疊累而成,八百多戶人就生活其中,不僅僅能提供保護,而且還對外原道上劇烈的風沙有著良好的遮蔽。畢竟真的飛沙走石起來,別說尋常人,就是肉身境的武者都抵不住那天地之威。
可能是臨近傍晚,殷長歌他們十幾個陌生人出現,也是花費了好一番口角,才進了這個名曰林家堡的莊子。
一百多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人人都是手持梭鏢站在五米多高的石牆上,警惕的看著殷長歌一行人,等厚實的木製大門緩緩大開,裡面狹窄的空間才顯露出來。
不過尋常也有商隊因為天色前來住宿,林家堡的眾人倒也並不顯得緊張。但是周圍牆上的暗孔里,就根據殷長歌的感知,起碼三十多把軍中戰弓正瞄準這邊,而且就看那手持梭鏢的一個個年輕小夥子,也能知道萬一真有什麼馬腳,他們這十幾個人還真不夠看的。
「王少爺,我們林家堡也是小莊子,因為近來妖物橫行,還請不要見怪。」
收了一兩銀子的族長笑眯眯的走出來,一把年紀的臉上笑得好似一朵菊花,不過那眼中卻是透漏著如同年齡相仿的人情世故。
看著殷長歌他們一行人臉上的疲憊,心中也明白這估計是內原道來的人,一邊笑著一邊告罪,順便讓跟過來的幾個漢子幫忙牽馬:「我們這邊的馬棚都是上好的草料,摻了黃豆,用鹽炒過的,這個您放心。」
「嗯,那就有勞族長了。」
看著這位族長相當熟悉人情事故,殷長歌也就笑著點點頭,暗地裡仔細感知了周圍的情況,也沒發現異常后,便讓自己的那些騎士們將馬交給那幾個前來牽馬的漢子。順便對那族長拱手笑道:「夜晚唐突,打攪了。」
殷長歌之所以這麼放心,也是因為這個林家堡內大多數都是尋常人,而那手持梭鏢的漢子們,大部分也不過是肉身境一兩重的地步。
除了族長肉身境四重之外,其他人也就七八個肉身境三重,至於肉身境五重的武道修士,那還真沒有在殷長歌的感知中呈現出來,真的有什麼意外發生,別說是殷長歌自己,就算是身旁這十幾名肉身境七八重的騎士,都能讓這個小莊子好好喝一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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