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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虞柏舟就覺得這個破羅丹陽矯情,十分的矯情。
話說回來,即便是破羅丹陽覺著委屈,他也不敢把彎月娶回家給素素當丫鬟,素素會打死他的。
虞柏舟手撐著下巴,懶洋洋打量著身著喜服的破羅丹陽。這傢伙收拾收拾,還真挺俊。
玄甲軍幾位將軍掀開帳篷遮幔走了進來,人手拿著一壇好酒,朝著吱吱圍了過來。
「將軍!兄弟們知道你還活著,不知道有多高興!將軍這酒,兄弟們先敬您!」
「將軍,若沒有您,兄弟們也不會有今日!您還是我們玄甲軍的大將軍,過去是,現在是,永遠都是!」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吱吱神色凝重,「各位,丹陽雙手已殘,已無資格擔任大將軍一職。」
「將軍,您這是什麼話?即便是您沒了雙手,依然氣勢蓋天。」其中一個小將舉著手中酒罐對吱吱說道。
吱吱苦笑,「我跟彎月的婚事倉促,今日大家先不說這個,喝好酒,吃好肉,喝酒吃肉時把你們殺敵的氣概拿出來!」他從一個小將手中接過一罐酒,仰頭就往喉嚨里灌,氣勢凌雲,「我破羅丹陽有你們這些兄弟,縱死不悔!」
「不悔!」
十幾人仰頭喝了一口酒,齊聲道。十幾個男人的聲音如雷震耳,震得虞柏舟耳朵疼。
虞柏舟抬手揉了揉耳朵,一群又男人「嘩」一聲將酒罐摔在地上。一陣噼里啪啦之後,十幾個男人又齊聲吼道:「此生無悔為兄弟!」
虞柏舟還沒平靜下來,又被他們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用素素的話說「這些人發燒了吧?腦子燒壞了吧?」喝酒就喝酒,搞出這麼大陣仗做什麼。一地的碎酒罐,很容易扎到腳的好嘛。
虞柏舟發現自己跟素素經歷這麼些事情之後,對以前很看重的東西現在都看淡了許多。雖然破羅丹陽和彎月這一對終成眷屬,但他卻一點也不羨慕。
他寧願跟素素長相廝守朝夕相處,也不要跟素素分別。面對跟素素的感情,他一個大男人,就是這麼矯情。
大宛的婚禮沒有大齊那麼的複雜,新郎新娘飲過合巹酒就算在一起了。
大伙兒手拉手,圍著篝火唱歌跳舞。素素胡吃海塞之後,也融入了篝火舞中。
這種熱鬧氛圍的東西虞柏舟一直不喜歡,他更喜歡安靜。可他看見素素圍著篝火左手拉著彎月,右手拉著其它男人,心裡那個痒痒。
他將手中酒碗重重擱在桌上,走過去一把將素素的手從其它男人的手裡抽出來,跟著眾人一起跳。
素素左手拉著彎月,右手拉著柏舟,跟著大伙兒一起哼唱大宛的凱旋歌。
虞柏舟不會跳舞,他左右瞥了一眼其它人。左踢腿、右踢腿這些簡單的動作他都忍了,可是為什麼還有扭腰扭臀部?這……篝火舞,怎麼看怎麼嫵媚啊,這樣跳真的沒問題嗎?
誠然,虞柏舟有點小崩潰。
他身旁的小將瞥了他一眼,「小兄弟,你屁股扭的不對,你應該這樣。」然後他就給柏舟示範了一下,一撅臀部撞在了虞柏舟臀上。
虞柏舟嚇得驚吼一聲跳開。
素素見柏舟往後跳開,拉著他一臉疑惑,「柏舟你幹嘛啊?」
虞柏舟愣了一下,然後開始扭臀,「我……我跳舞啊。」
素素一把將他給拽迴圈子,「柏舟你這樣跳是不對的,應該這樣,腰應該扭得軟一點,你的腰扭得太硬了!」
「……」他試著軟軟扭了一下腰,媚態盡顯。
但那種媚絕非是女人的媚,而是男人的媚。素素見他扭得好,誇他:「柏舟你跳得真好!」
「你開心就好……」虞柏舟現在心裡五味陳雜,怪異難訴。
篝火舞過後,虞柏舟被一群將士拉去喝酒。以破羅丹陽為首,紛紛往虞柏舟嘴裡灌酒,偏偏柏舟不勝酒力,喝了半壺酒腦子就混沌了。他抱著破羅丹陽叫素素,還噘著嘴想要親他。
眾人起鬨,又開始灌虞柏舟酒喝。
雖然大家都跟虞柏舟不熟,但眾人也都知道柏舟的身份。這會見他酒後失態,都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酒後一群男人玩投壺遊戲,柏舟一枝都沒投進去,最後被罰脫了衣服圍著篝火跑十圈。
虞柏舟舉著酒罐滿臉通紅,將手中的酒罐狠狠往地上一擲,單腿踩在食案上,「脫就脫!本少爺言出必行,輸得起!」
「好!有血性!脫!」
「脫!」
眾人一陣起鬨,於是虞柏舟就在一干男人的起鬨下,解開腰帶脫了上衣,圍著篝火跑了十圈。
虞柏舟裸著上身便跑便揮著手中腰帶大吼:「素素我愛你!素素我愛你!」
「哈哈哈哈。」
「虞兄弟在說什麼呢?」
「他是在對一個女人表達『愛意』。」
「將軍!您還沒跟公主說過吧?趕緊的,跟著柏舟兄弟一起喊!」有聽得懂虞柏舟語言的將軍推了一把破羅丹陽,開始慫恿他。
眾將士們也跟著開始起鬨。
緊接著,營中數百人相繼跟著起鬨,破羅丹陽被灌了太多酒,腦子混沌的不清不楚,他多年的隱忍在這一刻爆發,他跟虞柏舟一樣脫了上衣,圍著篝火邊跑邊吼:「彎月!我愛你!」
虞柏舟在前面跑,破羅丹陽緊跟其後。
兩個八尺高的大男人赤/裸著上身,在黑夜中圍著篝火狂奔。偏偏兩個男人的身材都極好,八塊腹肌,胸膛結實。虞柏舟的身子相對白一些,身上的刀疤少一些;破羅丹陽的身子膚色稍黑,脊背胸膛上滿是刀疤。
素素和彎月杵在人群后,透過人群縫隙看著兩個赤身*的大男人,兩人肩並肩站成一排,開始擦鼻血。
素素抬手抹了一把鼻血,扭過頭看彎月,「月月,你流鼻血了。」
彎月抬手抹了一把,「你也一樣。」
兩個女人相互給對方擦鼻血,隨後相視一笑,捧腹大笑。彎月拎了兩壇葡萄酒,拽著素素往後營走。她帶著素素坐上地勢最高的帳篷,將營內一派繁華盛況收入眼下。
素素坐在帳篷上能看見外營的篝火,也能依稀能看見有兩隻圍著火堆奔跑。
彎月遞了一罈子酒給素素,「他們男人喝,我們兩個女人也來喝。」
素素伸手推開,「我不會喝酒。」
「這是我們大宛的葡萄酒,你嘗嘗。」
素素捧過酒罈,放在鼻尖嗅了嗅,小心翼翼抿了一口。淡淡的甘甜在素素味蕾上滑開,甜滋滋地味道比大齊的糧食酒要可口許多。
素素貪戀這種味道,猛喝了幾口,由於喝得太急,胸口被嗆得火辣辣地疼。
彎月也仰頭喝了幾口,喃喃道:「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嫁給他,這感覺,像是在做夢。素素,你掐我一把。」
素素捧著酒罈伸手掐了她一把,「月月,你不是在做夢,你是真的嫁給吱吱了。」
「素素,謝謝你。」彎月扭過頭看著她。
「謝我做什麼。」素素舔了舔酒罈,美滋滋地又喝了一口。
「總之要謝謝你。」彎月舉著酒罈,「素素,若你跟柏舟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提,我彎月一定竭盡全力幫你們。」
素素頭有些發懵,擺了擺手,「月月,這酒真好喝,你送我一壇好不好?」
「你若喜歡,我送你一車。」彎月大方說道。
「順便捎點水果,我爹我娘可喜歡吃你們大宛的水果了。」素素說。
「日後有機會,你來我大宛,我帶你吃個夠!」彎月望著遠方,說:「我們大宛的星空璀璨浩瀚,沙漠綠洲、奇觀異景比比皆是。汗血寶馬、瓜果牛羊在我國從不匱乏。」
「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素素抱著酒罈打了一個酒嗝,隨後便抱著酒罈,靠在彎月肩膀睡著了。
虞柏舟跑了幾圈總算清醒了幾分。他跟破羅丹陽在火堆前坐了一會,盯著火堆發了一會呆。
虞柏舟靠著破羅丹陽的肩膀,嘆了一聲:「真是累。」
「是,很累。」破羅丹陽頓了頓,隨後又說:「我很開心。」
虞柏舟鄙視他,「你當然開心,成親你都不開心,那你還成親做什麼?」
「虞兄弟,等你跟素素姑娘成親時,我和彎月會來祝福。」破羅丹陽扭過頭,垂眼看著靠在他肩膀上的虞柏舟。
「隨意吧。」虞柏舟嘆了一聲,「素素應該會希望你們來。」
「你們打算何時成親?」
「回梓鄲便成親。我跟素素從小一起長大,在戰場,在涼城,在宗河縣經歷了這麼多,我也不想再耽擱了。」虞柏舟坐直身子,望著燒得噼里啪啦的火堆說道。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破羅丹陽說:「時候不早了,我帶素素回帳睡覺。」
破羅丹陽也起身,跟他一起朝後營走去。兩人一同去帳篷上接自己的女人。
他們到的時候,兩個女人頭靠著頭,坐在帳篷上抱著酒罈打盹。虞柏舟跟破羅丹陽一同上了帳篷,分別將素素和彎月抱了下去。
兩個男人幾乎不約而同脫下自己的衣服,將兩個女人的身子緊緊裹住。
虞柏舟將素素裹了個嚴實,將她給抱了起來。素素窩在虞柏舟懷裡抱著一個酒罈咂嘴,嘴裡嘟嚷著「烤羊肉烤羊肉,又香又大的烤羊肉」。
虞柏舟俯下身在她粉嫩的小嘴上咂了一口,「還真是個小飯桶,你除了吃還會做什麼?」
素素像是能聽見柏舟說話似得,她閉著眼睛「嘿嘿」傻笑。「我還會……吃柏舟,吃柏舟。」
虞柏舟好笑的看著素素,貼著她冰冰涼涼的側臉,在她耳邊溫潤地說:「小飯桶,吃了我,你能吐一個小小飯桶出來嗎?」
「一個不夠,兩個,不,三個!」素素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伸出五根手指。
「那好,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你給我吐五個小小飯桶出來。」虞柏舟抱著她往營帳走去。
一路上素素埋在他懷裡嘀嘀咕咕說了好多話。「柏舟,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穿喜服啊?月月穿喜服好漂亮,我也想穿。」
虞柏舟抱著她邊走邊說:「回梓鄲我就跟你爹提親。」
素素在他懷裡拱了拱,「吱吱穿喜服也好好看的,我也想穿。到時候我穿新郎服騎毛將軍,你坐花轎穿新娘服,好不好?」這會素素的眼睛總算是睜開了,酒意也醒了幾分。
虞柏舟頓了一下,低頭看著她,「這像什麼話?自古都是女人坐花轎,我們豈能壞了規矩?」
素素嘟嘴:「柏舟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虞柏舟真心怕她說這句話,每次素素跟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都驚慌失措的緊。「愛,一直愛。依你,都依你,你開心就好。」
素素傻笑,「柏舟,大牛說他從來不會跟她媳婦說這個字,他說特別特別矯情。你說,咱兩是不是也特別矯情啊?」
「不矯情,你喜歡,我喜歡就好。」虞柏舟說。
虞柏舟將素素抱回營帳放下,替她脫了靴子,用熱水替她洗了腳,又給她摁了摁腳底的穴位,這才放她睡覺。
素素一躺下就抱著被褥睡著了,虞柏舟打量著素素,望著她翹長的睫毛愣愣發痴。
她濃密翹長的睫毛微微撲閃,嘴角噙著絲笑意,也不知道在笑個什麼。大抵,又是夢見食物了吧?
看見別人成親,虞柏舟真想立刻娶了素素。這會他看著素素躺在榻上,心裡更是痒痒。
有了吱吱跟彎月這一對做參照,虞柏舟突然覺得他跟素素很幸運。
幸運的是,素素至今還是活潑亂跳地,沒有在戰場上缺胳膊少腿。
柏舟的指腹在素素白凈的臉上摩挲。素素跟著她在戰場奔波一年有餘,一年前素素的臉還圓著,可現在她的臉瘦的只有巴掌大了。
虞柏舟嘆了口氣,等回了梓鄲,他會被素素娘和素素爹給打落一層皮吧?
好好的女兒,跟著他就瘦成了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