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火上添油
林家大院,牆高院深,偌大的一個院子里卻是建了兩層的四合房,形成一個新的小內院,一下成了村中最特別的存在,又高又奇特,從山頂上往下瞧,竟然跟壘了口水井似的,不由得讓人生出一種古怪感來。
內院中,木書林正親自在屋牆上塗畫著一層像泥巴樣的黃東西,而昌昌正蹲在空地的樁子上煉下盤,在訓練的同時,還得看著木書林的鬼畫符。
「林哥哥,你畫的這些東西真是把一面好好的牆給髒了,我也沒看出有什麼用來。」昌昌不解的問。
「你只要記下來就行,以後你每天都要過來重新給我畫一遍。」木書林淡淡的說。
「林哥哥,是不是快到時辰了?」昌昌撇撇嘴,雖然他現在已經站在這東西上習慣了,可這麼一動不動的實在太難受,感覺全身都要僵硬了,而且每次結束都感覺腿腳在打擺子,真心不如去山裡打獵帶勁,還新鮮。
「嗯,快了,再來三遍就帶你進山。」木書林看看天,掃了他一眼,「你記住今天的圖了么?」
「嗯,都記住了。」昌昌點點頭,每天不過只學一幅丑圖,一個時辰都記不住的話那也太笨了。
木書林略一沉吟,又開始描了起來,待描夠了一個時辰,這才招呼著他進山。
昌昌除了在撿秋的時候進過山裡,也就只有同姑姑一起才能去,如今不僅能跟著林哥哥上山,還能走進往常不能去的裡面,尤其是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帶上調味料,與林哥哥在山裡吃上一頓肉,他就更加祈盼進山。
「誒。」昌昌歡快的應聲,「嗖」的就從木樁上跳下來,背上自己的小背簍,拿上弓箭就屁顛屁顛的跟在木書林身後出了內院。
「王二。」木書林喚了聲,隨手扔出一塊菱形木牌,「這是院門的鑰匙,每人滴一滴血到上面,日後只從北門進出,切莫帶他人入內。」
「是。」王二戰戰兢兢的連忙應聲,握著木牌的手微微發顫,顯然對這新主人是害怕的。
畢竟,他們是見識過了這房子的詭異,也見識過林公子的奇特手段,就是想逃都不敢,即使他們能逃了,賣身契卻還在木書林的手中,一個逃奴還不如本本分分的在這裡呆著。
「一個時辰後去趟古家,長生今晚在山裡跟著我狩獵,明早才回來。」木書林吩咐完,感覺到昌昌的小手一僵,便抓緊了一分。他知道昌昌怕黑,但只要多加訓練,估計日後就不會再怕黑了。
「林哥哥,我、我、若、若、是、給妹妹挖了、葯、什麼的,背簍、放不下,咋辦?」昌昌剛剛還興奮的小心肝頓時顫啊顫的,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他從來沒想過會在外面過夜,還是有毒蟲蛇畜的山裡,哪裡會不害怕。
「你明年不是還要去鎮子上的私塾識字么?到時一個人回家還要走夜路的,都這麼大的男子漢了,膽量小的跟螞蟻似的,你將來怎麼保護你的爺奶和爹娘?你不好好習武,馬大哈再來村子里找事,又怎麼能揍的他趴下道歉?」
木書林用另一隻柔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頂,溫和的話語讓他心裡的忐忑少了一大半,這才點點頭安靜的隨他往山裡進。
等王二將消息送到古家的時候,卻還是讓庄氏和雲氏擔心不已,雖然她們已經習慣了昌昌去林公子學拳腳,進山捕獵,但深知昌昌怕黑的事才最讓她們懸心,也因為懸心而讓他們躲過了一場大災。
此時,古青青還在空間中忙著將空間里養的雞捉來剪毛,準備讓雲氏給她縫製一件冬天防寒的羽絨服。
在剪了一大袋子后,她才拖著進院子,連同最近攢的野雞毛合在一起泡在了破舊的水缸里。
「清清,你在幹啥?」雲氏見她來來回回的往那不用的水缸里舀水,便問了聲。
「洗毛。」古青青答道,卻並為停下。
雲氏上前看了看,心裡說不出的怪異,頓覺一股子雞臭味熏的她想吐,連忙別過頭去,忍了會兒,才問道:「哪裡來的這麼多雞毛?都是咱們這一個月吃雞拔下來的?」
「嗯。」
「你洗它做什麼?又不能吃,又不好看,就算穿上線縫起來也是丑了吧嘀的,穿出去讓人嗤笑。」雲氏聽過女兒要拿來做衣服,可上面一股子雞屎味,真穿在身上能熏死個人。
古青青抬頭,看見雲氏身上套了一件舊襖子,襖子已經洗的發白,胳膊肘上還有補丁,顯然是穿了很久的舊衣服。
十月的天氣雖然冷,但還沒冷到要穿襖子的地步,然雲氏當年生孩子是剛開春,因房子太差而在月子里受了涼,所以冬天未來,她的冬天就提前到了。
不過,今年的冬天卻是有準備的,她知道昨日大集就買了布匹和棉花,這兩天就開始縫了,想來冬天不會太冷吧。只是,她覺得棉花做出來的有點重,洗過之後還容易板,估計不如羽絨服好一些。
「娘,下午你有空幫我這些雞毛重新煮一遍消消毒吧,等晒乾了我整整,到時單獨當棉花塞三件衣服出來。」古青青拿棍子戳了戳缸里的毛,想想這東西還是處理乾淨了再用,以免出現什麼禽流感之類的傳染病。
畢竟,家禽身上通常會有寄生蟲,如果不處理好,填在衣服里,那可就是在玩命了。
「清清這是在給咱們家省棉花呢,可是好事兒,去玩吧,一會兒大娘給你煮的爛爛的。」張氏正從屋裡出來透透氣,聽著就把話接了過去。(平南文學網)
「那就謝謝大娘了。」古青青看了看,將手裡的葫蘆瓢放回水缸就回了屋,尋思著配製些能消毒藥粉出來好一起煮上。
古青青回去配藥的功夫,張氏已經撈了雞毛下鍋,待古青青提著藥粉到缸邊的時候,鍋里的雞毛已經熟了,張氏正掀了蓋子準備給她曬著,幸好她過來的快,這才又加藥重新煮了一遍。
廚房裡很快便飄出了一股子中藥味,引的庄氏與古勤勤過來查看,庄氏一見向來討厭清清的張氏竟然在給孫女燒火煮雞毛,不自覺的就擰上了眉頭,這可是她頭一次見張氏主動為孩子做事。
「清清,你不會是真要拿這雞毛當棉花吧?那麼硬的雞毛梗子會把布戳壞的。」古勤勤看著鍋里令人不順眼的雞毛,心裡一陣反胃,覺得這鍋以後用來做飯會不會帶著一股子雞屎味。
「摘一下就好了,不塞梗子的。」古青青笑笑,朝張氏道,「大娘,撈出來吧,別耽誤了姑姑做飯吃。」
張氏沒有多言,麻利的將雞毛撈出來,端到院里,又刷好了鍋,見古青青蹲在那邊摘毛,便湊了過去,學著她的樣子,低下頭幫著她清理起來。
古青青微微一閃神,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雖然這「后媽」自寺廟回來就變了好多,可讓她與她長時間的相處,心裡多少有些彆扭。不過,張氏不再如以前那般說話帶刺,她還是樂見其成的。
兩人均是默默的做著,沒有任何的交流,張氏偶爾會抬頭看她兩眼,覺得這女兒比以前討喜多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清清傻才嫌惡她,又或者曾經的自己是嫉妒這女兒花了太多的銀子。
反正,她看著家裡現在這個樣子,覺這閨女確實順眼多了,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還能過上更好的日子吧。
古青青並未過多的猜想張氏的心思,颳了一會兒覺得手痛,便伸伸胳膊回屋了。
其實做羽絨服,鴨絨比雞毛更合適,主要是因為雞毛太粗。不過,她根本就沒遇到過鴨子,這裡的北方人閑鴨肉酸,又難養,所以非常少見,也因此限制了條件,就不能那麼講究了,只有將那粗粗硬硬手感並不柔軟的雞毛刮下來攙和著將就用了。
吃過午飯,這一大盆雞毛就乾涼著了,古青青怕被風吹的到處都是,便挪進了空間里。
入夜,她又開始在空間里忙著煉製攪拌機了,寫寫畫畫之後又切出各種零部件,前前後後忙了近半月的時間,總算調整出一台腳力驅動攪拌機,才將最終的圖紙交給爺爺去製作零件。這卻是幾天之後的事了。
半夜時分,村東看護草屋的狗一陣狂吠,緊接著便是院子里的雞叫牛喚,糟亂的聲音傳遍村子,同時也傳進了空間中。
古青青心生煩躁,便閃了出來,隔窗以往,駭然一驚——正屋的房頂上正火苗跳躍,煙霧滾滾。
她連忙躥出屋子,無意中一瞥,忽然瞧見村東的方向濃煙滾滾,夾雜著慧明和尚的呼救聲:「著火了,快來救火……」
「爹娘……著火了……」古青青連忙驚呼,心思一動,取了些靈泉水直接如下雨般降到了屋頂上。
然——
意料中的一招掐滅火焰的情形並未出現,那屋頂上的火苗子反而「呼」的躥出老高,竟是比先前更烈了數倍。
古青青更是被嚇了一大跳,心中陡然一沉,卻是再也不敢亂潑水了。
「哪裡著火了?哪裡著火了?」正屋裡的人躥出來,急急的問著,悶葫蘆爹更是光著膀子拿過水桶就從缸里舀了一大桶,雙眼一紅,「嗖」的就朝屋頂揚去。
倏然間,房頂上的火苗竟然似澆了油水般「嗞嗞」炸響,不僅沒有滅,還隱隱變大了一些。
只是,潑水的人正慌亂著,並未注意那細小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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