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婦人死

老太婆聽見莫菲中氣十足的吼聲走了進來：」醒了？讓你們去打獵你們打算打幾隻黑熊回來嗎？「

莫菲無奈的撇撇嘴，將山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還不忘恨恨的說一句：」死小白也不知道叫我，要不是我自己醒了恐怕睡夢中就葬身熊腹了。「

老太婆若有所思的說：」它不叫你是因為沒有感覺到危險，它是天地靈體，成年後基本沒有敵手，所以可能對危險的感覺度沒那麼靈敏，也可能是沒把黑熊當回事兒。「

莫菲欲哭無淚：」這叫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嗎？等它感覺到危險，等它當回事兒的時候就晚了！不幫忙也就罷了，還給我添亂！「

白小白無力的嗚咽了兩聲，委屈的趴在了地上。

見莫菲醒了，白小白也開心起來，不停地湊到莫菲跟前轉悠。

老太婆嘆了一口氣：「沒餘糧了，可憐我一把老骨頭了，還要親自上山打獵……上山打獵吶……還要養活你這個白吃飯的臭丫頭……」

莫菲一頭黑線，張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老太婆說的是事實，又乖乖地閉上了嘴。

白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莫菲吃力的坐起來：「老太婆，扶我出去晒晒太陽吧……」

「還曬，再曬我把你煮了晒成臘肉。」老太婆嘴上憤憤不平的抱怨著，手上的動作卻格外小心。

莫菲一步一步的挪出屋門，發現門口扔著一隻黑熊的屍體，驚訝地與老太婆對望了一眼：「這是你打回來的獵物？」

老太婆搖搖頭：「我可不敢惹這個時候的黑熊，小白呢？是不是它弄回來的？」

「小白——白小白——」莫菲大喊了起來。

但白小白一直沒有出現，莫菲擔心起來：「老太婆你快去山上看看，我怕小白跑到山上找黑熊的麻煩去了。」

老太婆點點頭：「好，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點。」

莫菲目送著老太婆遠去，心中焦急萬分。

莫菲擔心的坐立難安，只恨自己身體不方便不能上山，不然她早就跑到山上去了。

直到日落時分，老太婆才喘著粗氣和白小白一步三晃的走了回來。

莫菲急忙迎上前：「怎麼現在才回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太婆「哼」了一聲：「你家夫君為了給你報仇，把半座山上的黑熊都咬死了……」

莫菲大驚：「怎麼可能……它不是打不過黑熊嗎？」

老太婆沒好氣的說：「三四隻打不過一隻一隻的總能打過吧？」

莫菲這才明白白小白是找黑熊單挑去了，心疼的看著白小白被鮮血染紅的毛髮，伸出還能動的右手，抱了抱白小白。

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累散了架，我順著黑熊的叫聲才找過去，你不知道，你家夫君有多威武，這一下午咬死了十六七隻黑熊呢，這下我們有吃的了。」

莫菲看著白小白的四肢已經微微發抖，明白這是脫力導致的，不忍心再罵它，拍了拍它的頭：「以後別這樣了，快去休息吧。」

白小白聽話的找了個地方趴下了。

時間過得很快，兩人一狗就這樣平淡的生活著，天氣漸漸轉暖，峭壁上的冰塊也開始融化，消失，白小白長的更壯了，身上也開始有了脫毛的跡象。

老婦人越髮長久的沉默，莫菲只是以為老太婆不想跟她們出去，不捨得分離，試圖說服老太婆跟她出去，說了很多次，老太婆都沒有同意。

這天夜裡，白小白突然不安分的大叫起來，莫菲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危險，但是她怎麼安慰白小白，白小白都是不停地大叫，到最後都變成了哀嚎。

老太婆突然叫來莫菲：「丫頭啊，去給我燒水，我要洗澡。」

莫菲心裡雖然奇怪，但看到老太婆一臉嚴肅的樣子，並沒有問出來，轉身去灶台處燒了一鍋熱水。

將浴桶搬進了屋子裡，兌好了水溫，老太婆開始洗澡，之後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將莫菲叫了進去。

「丫頭啊，其實我這個老太婆挺喜歡你的，要不是我夫君的骨灰在這裡，我就跟你出去了。」

「你可以帶著你夫君的骨灰一起出去啊，我們換個地方守著他。」

老太婆嘆了一口氣：「我是出不去了，來，你坐過來。」

莫菲走了過去，坐到了老太婆身邊，老太婆趁莫菲不備，點了她的穴，莫菲驚叫道：「老太婆，你想幹什麼，有話說話，點穴幹什麼？」

老太婆並沒有回答，只是雙掌貼上了莫菲的後背，一股強大內力輸進了莫菲的體內。

「老太婆，你幹什麼，快放開我……」莫菲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眼眶有些發紅。

老太婆輸完內力，輕輕拍了一下莫菲，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莫菲轉過身，看著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的老婦人，眼眶發酸：「你想幹什麼？老太婆我告訴你，我看不上你的這點內力，還給你。」

老太婆笑了：「臭丫頭，我活了這麼久了，早就活夠了，我的大限也到了，就算不給你內力，我也是撐不過今晚的……」

莫菲這才明白老婦人深夜洗澡的用意，眼淚滾滾而下。

「臭丫頭，哭什麼，婆婆我終於走了，我開心啊，你看，我的夫郎在叫我呢。我們終於能夠在一起了，你不替我高興嗎？」

莫菲努力的想要擦乾臉上的淚水，卻越擦越多，哽咽著說：「高興……婆婆……我替你高興……」

老太婆慈祥著笑了：「好好練武，別偷懶，醫藥也別放下，你可是我鬼醫唯一的傳人，別給我丟臉……」

莫菲連連點頭，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這個整日里嘻嘻哈哈流氓般的老婦人是大名鼎鼎的鬼醫。

「我的夫郎來接我了……我終於再見到他了……」老婦人的眼神變得空洞，緩緩地停止了呼吸。

「婆婆……」莫菲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好好地叫過她一聲」婆婆「，自己總是沒大沒小的和她打打鬧鬧，婆婆把她一生研究出來的武功和醫術都教給了她，而自己卻從未給她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