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在何方4
「喂!是。。是峰哥嗎?我是張凱!」電話里的聲音略顯有些緊張!
「恩,是我!」
「最近還好嗎?峰哥!」聽到邵文峰的聲音有些冷漠,張凱沉默了一下,有些忐忑的問道。
「沒什麼好不好吧,剛開始的確有些難受,現在過了這麼長時間,也就淡了!」邵文峰表現的很淡然。
聽到邵文峰這麼一說,電話里就像死一般的沉寂,只聽見電流微微地聲音。
「峰哥,我。。。我對不住你!我混蛋!憋了好久,像是忍受不了自己內心的自責,張凱忍不住開口了,「我當時不知道腦子怎麼想的,俱樂部開除你之後,我怕被你連累,都沒敢去找你,這段時間我心裡實在不好受,我。。。我」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哽咽。。
「沒什麼,事情都過去了,再說你也才進一線隊,也不容易!邵文峰沒有讓張凱繼續說下去,因為後面的話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受。電話里張凱微微地喘著氣,他張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是又無法去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氣氛變的有些尷尬起來。。。。。
這時,看到猴子在站台里向他招手,邵文峰打破了沉默:「凱子,我要去廣州了,火車馬上要走了,先不多說了,我要去檢票了!」
「什麼,去廣州?為什麼去廣州?電話那頭的張凱顯得很驚訝!
「足球踢不起來了,總要找點糊口的事情做一做,我準備和幾個朋友去廣州做點生意!」邵文峰的語氣顯得很失落。
「啊!你不知道?足協已經取消了你的處罰了!」張凱很難想象邵文峰居然不知道這個消息!要知道足協的通知已經下發了好幾天了。
「你說什麼?」張凱的話頓時把邵文峰說楞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咽了咽喉嚨,又重複了一遍!
「你沒騙我,這怎麼可能!」邵文峰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其實這也難怪邵文峰會不相信,自足協成立以來,這種正式的處罰決定基本都沒有被取消過的先例,更別提終身禁賽這種關係球員一輩子命運的處罰了,現在張凱居然說禁令取消,邵文峰真不敢相信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幾率會給自己碰上。
「具體情況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消息是真的,俱樂部前幾天已經收到了通知,我正巧看到了!」張凱的語氣異常肯定。這難怪邵文峰不知道這消息,俱樂部已經把他開除了,更何況自己因為工資的事情鬧的有些不愉快,如果能通知他這真倒是要感到奇怪了!終於又可以踢球了!電話從邵文峰的手上滑落,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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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峰把消息告訴了猴子,心中實在有愧,這幾個月吃的住的都是猴子的,這個時候脫逃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猴子只是沉默了一下,勉強露出了笑容:「峰哥,恭喜你,我知道就算你和我去廣州你心裡也丟不下足球,這下正好了,你踢球,我去廣州賺我的大錢,你的那份錢也歸我了,省的我到時候再頭疼到底分你多少,哈哈!」
猴子爽快的笑了笑,拍了拍邵文峰的肩膀:「去吧,峰哥,一定要踢出個名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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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火車站時,邵文峰手上多出了兩千塊錢,猴子臨走的時候硬塞到他手上的,說是提前投資,到時連本帶息都是要還得,但邵文峰心裡清楚,猴子知道自己沒錢,怕自己受了委屈,這種感覺讓他心裡既是感動,也有些愧疚!
問過了路人,邵文峰穿過了幾條巷子,如果不是邵文峰眼尖,他是在難以發現在密密麻麻的招牌中那小的可憐的四個字「永泉網吧!」
走進那矮小的幾乎要碰到頭頂的屋子,一股濃重的煙味讓邵文峰皺了皺眉頭。屋子裡零零散撒的擺了十幾台電腦,幾個學生模樣的小青年叼著煙,坐在電腦前,瘋狂的鍵盤敲擊聲充滿了整個屋子!收銀台前一個中年婦女,嗑著瓜子,百無聊奈的和屋外的人搭著話,現在已經不是網吧剛興起的時候了,任何人插上一腿就能弄到錢,隨著家庭網的普及,網吧的生意越發顯得蕭索,當邵文峰走到中年婦女跟前時,她連頭太都沒抬,拿過邵文峰的身份證和10塊錢,熟練地在鍵盤上點了幾下,指了指不遠處一台空著的電腦,又繼續嗑她的瓜子了!
邵文峰倒是沒在意,他火急火燎的打開了電腦輸入了中國足協的網址:當他看到取消自己終身禁賽改為禁賽三個月一行字時,內心一陣陣的熱流融入了全身,三個多月的陰翳一掃而光,此刻他只想找個地方大聲的吼上幾句!
太需要發泄了,回想這三個多月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感覺不到任何的希望,原來看似就是一份工作的足球,竟然已經成為了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失去時,這種痛苦簡直要把它逼瘋!恍恍惚惚的走出了網吧,如果不是中年婦女的提醒,邵文峰差點把身份證都丟在了網吧!
在連續被路上幾個司機大罵找死之後,邵文峰暈暈乎乎的腦袋這才稍微有點清醒,他意識到一個現實的問題,他去哪呢?昌奇俱樂部連取消禁賽的通知都沒告訴他,顯然是不用指望了。而猴子幾個小時之前,已經把房子退給了房東,這時候讓邵文峰再去找房子,到哪能這麼快就找的到呢!無奈之下,揣著猴子的兩千元錢,邵文峰又回到了猴子原來的租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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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搞不懂你們,」這才多長時間,又要租房!房東嘟囔著,同時迅速的接過了邵文峰遞過來的房租。「吶,還是那間,你們不要的東西還都在裡面,都沒來得及收拾!」房東撇了撇嘴,扔過來一把鑰匙,就是猴子昨天才交出去的!站在屋內,邵文峰掃視著這間不足二十平方米的房子,不得不感慨世事難料,同一個地方,而心情卻大不相同。躺在床上,幾塊木板搭成的床板不堪重負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邵文峰的目光落在了被猴子扔在一邊的相框上:「球是能踢了,但是去哪兒踢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