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方天林腦袋昏昏沉沉,意識完全不清醒,只感覺身上火燒火燎的,急需發泄出去。看小說最新更新來----網,---------------------正好有雙手不停在他身上撓來撓去,煩人得很,他一使力便把人壓在身下,不顧底下人的掙扎,憑著本能找到泄火的地方,一連要了人好幾次。直到那股難受勁過去后,他才翻下身,舒服地睡了過去。
沈家河渾身無力,連動下胳膊都費勁。他無神地看了眼身邊剛娶的媳婦,不知事情怎麼發展到了這等地步。說好的媳婦呢?怎麼事到臨頭,反倒他變成媳婦的媳婦了?想不通,身體又疲累得很,勉強為兩人蓋上被子,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便喧鬧起來,孩子的打鬧聲,鍋碗瓢盆聲,吵得方天林煩不勝煩,大聲吼了一句,瞬間世界清靜了。
只是好景不長,那些人變本加厲,鬧出的動靜比方才還大,甚至還有人到他門前破口大罵。
方天林拿過被子捂著頭,見這樣也無濟於事,就再也睡不下去,索性揉著發脹的腦門坐起身來。他昨晚沒睡飽,眼睛像被強力膠水黏住似的,勉強睜開一條縫,四下里一瞅,只這一眼,就差點沒讓他魂飛天外。
他一個人住,身邊怎麼會還睡著一個陌生男人?就這麼一愣怔的工夫,昨晚影影綽綽的記憶便全數回籠。方天林只來得及掀開被子驗證一下,連蓋上被子的時間都沒有,便被一大股信息衝擊的失了神。
好半天後,方天林終於緩過神來。想來是唱獨角戲久了,那如蚊子般惱人的「嗡嗡嗡」聲也不見了。他揉了揉突突跳動的額頭,入目儘是一片紅,紅紗帳,大紅被子,龍鳳喜燭,纏了紅綢的箱子,無一不在昭示著,這是一處婚房,還是秉持古禮的新婚之房。
方天林正想起身看個究竟,原主與之相關的記憶紛至沓來,讓他再沒心思去理會這些。這不是在演戲,更沒人有那個閑心如此戲弄他。他是真正莫名其妙,來到了一個歷史上不曾存在的朝代——靖朝,附身在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新婚之人身上。
方天林看著身邊男人身上青紫一片,眼神幽暗,感覺頭疼得更加厲害。突如其來多出這麼一個無法甩脫的負擔,他一時有些不能接受。可那又如何?縱使身處現代,把人給睡了,他也不會毫無表示,這點男人的擔當他還是有的。更不用說這是輕易不會和離的古代,這事他更不能做。
重新把被子掖好,方天林步下床,不甚熟練地打理好自己。這個時候,他也不去討嫌,反正新婚媳婦有優待,三朝回門前完全可以不下廚不下地。當然,這樣做的人很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誰不想在公婆兄嫂面前討個好,賣個乖?
方天林不是尋常人,自是不走尋常路,他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其他的,他真無能為力。不,連份內事,他恐怕都做不好。畢竟他不是原主,原身會的技能,他需要一樣一樣慢慢拾起來。
原主家境貧寒,可以說是一貧如洗。他今年都二十了,說的好聽點是嫁給沈家河,說的難聽點,其實和被家人賣了沒兩樣。他的嫁妝只有兩個樟木箱子,還都是沈家見實在不像樣,讓沈家河打了送過去的。箱子里放著寥寥幾身破舊衣衫和壓箱底的十文錢,除此之外,再沒別的。
方天林考慮了一下,感覺穿著嫁衣不合適,便翻出一套補丁較少的短褂穿上。衣服雖破舊,但漿洗得挺乾淨,就是有點磨皮膚,這讓穿慣了軟料子內衣的方天林有些不適。虧得這副身體早就習慣這些,兩相一中和之下,方天林也沒覺得太過難受。
沈家河睡得香甜,方天林趁著早飯前這個空檔,將新房內部打量了一遍。沈家家境比方家好,可也沒好上多少。牆上早就斑駁不堪,也就為了弄個像樣的婚房,才草草粉刷了一遍。石灰刷的很少,不少地方只要仔細瞅,就能看到土黃色的泥牆本色。
房間不大,傢具也屈指可數。只有一個五斗櫃,一個梳妝台和兩個樟木箱子,中間擺了一副瞧著像是初學之人打的粗製濫造的桌椅。方天林都不敢坐實了,怕一不小心將它們壓垮。
「老四,你去把你三哥叫起來。天色不早,再不開飯就要耽誤下地了。」沈老爹微眯著眼抬頭望天,沉聲吩咐小兒子。
沈家溪心中也記掛著,自己那個反應慢半拍的同胞兄弟,三兩步就來到新房外。
「篤篤!」
「三哥,三嫂,快起來吃飯,人都到齊了,就缺你們倆。」
方天林略一思考,回道:「稍等,馬上就來。」
「吃飯了,快醒醒。」搖了好幾下,沈家河都沒多大反應。見狀,方天林把手搭在他額頭試了下溫度,並沒有異常。他想著,莫不是昨天他迷迷糊糊中下手不知輕重,把人給累壞了?
方天林掀開被子,將人翻過身來。只見那人身下一片狼藉,他這才想起來,他還沒給他清理,忙蓋上被子,進廚房去舀了一盆水。
「哎,三弟妹,家裡水不多,你可得省著用。」
剛走出灶房,便碰到過來拿碗筷的林二嫂,瞧她那一臉心疼的模樣,方天林不知就裡,只得先應下。
將門合上,方天林拿過乾淨的帕子,小心幫人清理。待清理到內部時,他驚奇地發現,除了紅腫發脹之外,竟然乾乾淨淨,沒半點痕迹餘下。
翻閱原主記憶,方天林才知道,這個世界男人竟然也能生子。當然,那都是在服用孕果之後才擁有的能力。
方天林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是被人當媳婦給娶進沈家,洞房之前肯定被人餵了孕果。這也就意味著,一個月內他不能被人給上了,否則真有可能鬧出人命。一想到自己大著肚子的模樣,他就不寒而慄。
可沈家河是怎麼回事?他沒被餵過孕果,怎麼會自行吸收他留下的東西?
難道是方天林自己體質特殊?思索未果,他便也不再糾結於此,手腳俐落地將人清理乾淨。時間很緊,總不能讓公婆兄嫂一直等著他這個新媳婦。方天林來不及給沈家河換床單,只將他挪到乾淨處,便合上門把髒水潑在院中下水處,轉身進了堂屋。
一隻腳剛邁進去,方天林便收到好幾人心痛的視線。他又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方天林心下慨嘆,只能調閱前身記憶,不能融合就是不方便。像現在這般,他完全不知道是因何而起。方天林權當沒看見,面色平靜地走到他的位置旁。
「爹、娘,家河昨晚累著了,你們先吃,我把飯菜給他留著。」
虧得方天林是新媳婦,即便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公婆也不會當場發難。得到兩老應承后,方天林在十來雙眼睛注視下,混不在意地為沈家河夾菜,直到碗都冒尖,這才端到房內用碗蓋著。
等方天林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堂屋內瞬間就炸開了鍋。
媳婦們無不想著:三弟妹好有個性,膽子真大!他們剛嫁過來時,可是連多邁一步都不敢。這要是惹惱了公婆,以後哪能有好日子過?三弟妹倒好,跟在自個家裡沒兩樣,做事大大方方,他們竟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這才是讓他們感到奇怪的地方。看來,這個新進門的三弟妹,可不簡單。不是說他來自窮山溝嗎?連嫁妝都是婆家提供的,怎麼看起來比他們還有底氣?
沈家溪對這個新三嫂卻很滿意,低著頭肩膀微顫,壓下到口的笑意。這下子,他不用為三哥擔心了,有這麼個三嫂在,三哥也不會老被人鄙夷。
「都看什麼看,吃飯,不吃的就下地去。」張婆子發話,底下人立即開動起來。
昨天沈家河成親,家裡難得能吃到那麼多帶葷的菜,錯過這次再想吃下一回,可不知要等到何時。不管男女老少,都甩開膀子大吃起來。
等方天林再回到堂屋,原本滿滿當當的菜盤子,如同被大風刮過,只剩下淺淺一層。
方天林也餓了,一點沒有新媳婦的畏縮勁,當即就加入搶菜大軍中。結果,飯菜剛一入口,他便哽住。
這菜色看著還能入目,怎麼吃起來那麼不對味?首先是餅子,他本來就不太喜歡吃麵食,這個餅子也不知道什麼材料做的,硬不說,還糙得很,直拉嗓子。菜雖然都帶了油葷,卻沒多少鹹味,又油又淡,實在難以下口。
方天林不是那等不食人間煙火之人,他看其他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幾個孩子甚至直接拿餅子刮著盤底油腥。這讓他知道,這些菜色有多難得。也是,昨天這家剛辦了喜事,這一桌看起來是辦喜宴剩下的飯菜,能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