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修鍊

26|26.修鍊

修行不知歲月,江澄在黑室中壓根沒有時間去想除了修鍊之外的任何事情,每天都疲於逃命。是的,逃命。

試過被上萬把飛劍同時攻擊的滋味嗎?江澄每天都在試著。嘗過萬箭穿心的滋味嗎?江澄每天都有不下百次的嘗試機會。

劍光飛掠,江澄腳尖一點,整個人急躍而起踩在左側一把飛劍之上,矮身躲過後面以及左右同時扎來的三把劍,躲過利劍后連一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又立即向上飛躍錯過斜下方射來的劍光。

如此左右上下不停閃躲,才險險避過十幾把飛劍,但也總有不能躲過的時候,所以她身上的衣服破爛,□□出來的肌膚上處處都是劍痕傷口。傷口血流不止,傳來的疼痛感也十分真實,痛覺和疲憊一點一滴的消磨著人的意志。

江澄頭髮散亂,臉頰繃緊,和進來之時有了很大的區別,眼神銳利的像是出鞘見血的利劍。她比前一日稍有進步,能躲過的劍多了三把,但是當下一刻空中原本停止的百劍一齊動起來后,江澄還是沒能撐住,十息之內被閃爍的劍光包圍,然後就是熟悉的身體被無數把劍捅成篩子的感覺。

光芒一閃,扎在江澄身上的飛劍全都消失,又再次出現在了空中,而原本應該死的不能再死的江澄則是完好無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皮膚上的傷口消失,連衣服和髮髻都恢復了整潔,只有精神上的疲憊無法散去。

江澄仰頭看去,漆黑的天幕之上光芒閃爍,那是無數把飛劍懸挂在其上,劍尖直指她,即使是停止不動的,也看得人心頭髮顫。一共有一萬把飛劍,那位從未現身的教導師祖說,有一日她能躲過這萬箭齊發,就能離開這裡,而她現在,僅僅能夠躲過幾十把而已。

長吁一口氣,江澄反手將背在身後的細劍拿在了手上。這劍沒有劍鞘,也沒有利刃,因為這是一把木劍,一把看著十分尋常普通的木劍。在那麼多武器裡面,江澄選中的就是這把木劍,這代表著,江澄日後也會是一個劍修。

她大概會是第一個用木劍的劍修。木劍能殺人?恐怕連紙也劈不開,但是自己選的劍,跪著也要用下去。

先前她只一味避開劍,現在是時候試試用上這把劍了。雖然看著是把普通木劍,但是說不定人家刀槍不入是一把堅硬的木劍呢!

江澄橫劍在前,目光堅毅的迎上划來的靈劍。

「啪。」木劍斷成兩截。

江澄就地一滾,摸著自己被削掉一半的頭髮心有餘悸。自己的木劍就這麼壞了?不應該這麼弱吧?江澄試著撿回了斷劍,將兩半斷劍放在一起,果然斷劍一接觸便立即融合如初,一絲痕迹都看不見了。

又一道劍光呼嘯而來,江澄下意識的揮劍去擋,啪的一聲,木劍再次折斷。一個后躍,江澄抓住飛出去的斷劍雙手一合將劍融合。她該說這劍和它的主人一樣嗎?

江澄被扎死了又活,木劍被砍斷了又恢復,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靈光一閃記起了之前看過的書海中的某本名為《五行論:生活中隨處可見的五行運用》其中第一章金的運用第十五節二十條。

一閃而過的念頭從「我為什麼突然會想起這個」到「似乎有什麼關聯可以用的樣子」最後到「卧槽我不是單金靈根嗎這樣用也可以啊我真是天才!」

一個閃神,江澄再次慘死劍下。不過這次原地復活之後,她沒有和往常一樣萎靡,而是打了雞血似得舉起身後的劍,默默運行起同樣是之前看過的某本《靈根印訣》,下一刻,平平無奇的木劍上渡上一層金光。

再一次和飛來的靈劍相擊,發出了一陣刺耳的金戈之聲。成功了!江澄心下一動手中用力,一把將靈劍擊飛。第一次擊飛靈劍的江澄忍不住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結果一鬆懈,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飛劍刺穿了胸口。

捂住胸口嘴角流血的江澄:沃日,一刻都不能大意。

在這裡,那位師祖不會出言教導她任何事,不會告訴她任何功法運行,不會指點她任何修鍊方法,就連說話也只是最開始她來到這裡的時候那兩句,後來再沒出聲。這裡有的只有數不盡的飛劍和追殺,不想疼痛和死亡就必須克服這一切,她只能靠自己,從一個跑半個小時就氣喘吁吁的廢柴,到現在這個上躥下跳身輕如燕,能同時躲避幾十把飛劍的大俠,這是質的飛躍。

除了身手越來越好之外,她思考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因為沒有喘息的空間,她必須在時刻緊張的情況下思考如何讓自己脫困,如何尋找最佳的脫身方法和路徑,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可以一心二用了。

人的潛力是巨大的,先前看的那麼多書現在也成了她的助力,印在腦海里的各種繁雜書籍,都被她一一過濾,篩選出了對現在情況有幫助的功法技巧等。沒有讓她細細理解揣摩的時間,也沒有老師拆解詳細解答,她只有在生死之間的不斷嘗試,從失敗到成功,不斷的嘗試。

這種地獄式的自學模式,對於能力的提升和動腦能力都有奇效。

縱雲,行雨,拂塵,御劍……每一項,在學會之前,她都痛了無數次,記得刻骨銘心。

整個空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和一個不知道到底在不在的師祖,江澄可以痛到大叫,煩到大喊,可以在地上打滾甚至裸奔。

百劍、千劍……萬劍!

不知從何時起,江澄的白衣再也沒有染過血,她的木劍沒有離過手,心念一動就會鍍上一層金色,從只有堅硬到漸漸的越發鋒利,從只能擊飛靈劍到一劍削過能切斷無數把靈劍。

在這片空間之內,白色的人影宛如一道光,快速遊走在無數飛劍的包圍中,快的所過之處都只留下一片殘影。一手執劍,偶爾抬起手腕擋下突然襲來的劍刃,江澄臉上神情自若,腳步不疾不徐,所過之處,靈劍紛紛碎成幾塊墜落在地。被切成幾塊的靈劍再也沒有回到空中,而是化成了光點消散了,整個空間里,再也沒有一把飛劍。

江澄執劍穩穩的站在中央,身形挺直,如她手中那把木劍一般,內斂又隨時可以張揚起來。

「汝已成劍,當去下一處。」

一共才說過三句話的師祖聲音響起,江澄凹著好帥的姿勢連禮都沒來得及行一個,就被傳送到了下一個地方。

迎面對上一張看著就不懷好意的模糊笑臉。同樣半透明的黑髮年輕男子在半空中對江澄張開雙臂,笑著高聲道:「小子,來好好感受師祖的疼愛吧!」

然後,江澄只來得及看到這裡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荒原,就被湧上來的各種小山般的怪物給壓倒了。

江澄:「師祖求給一點反應時間!」

師祖:「這可不行,所謂修真界可是很危險的,要隨時做好被一群人或者妖獸圍攻的準備哦~」

「對了~這些可是真實的凶獸~不出手殺掉它們的話,會被吃掉哦~」

這是江澄第一次殺死這麼多的生命,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容易適應,也許因為她骨子裡就不是一個容易有罪惡感的人,也許只是因為她的心很堅定。沒有什麼能阻止她想做的事,至少目前沒有。

小山高的妖獸,兇殘的獠牙,能將人腐蝕的涎水;足有十個她綁起來那麼粗的巨蟒妖獸;成群結隊的狼形凶獸……這些都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個子小小但是鋪天蓋地一齊攻擊的小蟲子們。

江澄再一次過上了大傷小傷不斷的生活,因為師祖一句「在這裡死了可就真的死了,千萬小心別把小命給玩掉了哦~」江澄再次爆發,在幾次生死之間提升了好幾次境界,險死還生的幹掉了所有想要吃掉她的妖獸。

和上一個從頭到尾沒出現過的師祖不同,這個師祖是個可惡的話嘮,江澄在舉著劍奮力追著妖獸殺,或是拖著劍奮力逃跑不被妖獸殺的時候,這位師祖就袖著手飄在旁邊點評,如:「小子這個狗□□摔得漂亮!」「屁股上被咬了一口的滋味如何?」「哎呀,垂蛇的涎水滴到腦袋上啦~哎呀騙你的哈哈哈~」

說的江澄有時候都想反手給他一劍。

「恭喜恭喜~可怕的妖獸被你殺光啦~雖然是幻化出來的假象~速度這麼快下手這麼乾脆,也沒有出現什麼不適,以後定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師祖真是欣慰~要不要考慮一下墜入魔道~」

墜入魔道?渾身浴血,頭髮都結成一塊塊血塊的江澄杵著劍站在一地凶獸屍體中,抽搐的想:師祖們,你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哈哈哈開玩笑的~敢墜入魔道的話,師祖就殺掉你哦~」

江澄:「……師祖,你還活著嗎?」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師祖當然~還活著啊~想見師祖的話~你的長相還做不到呢~」半透明看不清臉的師祖嬉笑著,一把將江澄推離此處,「師祖的眼睛只能見美人,怪小子不見~」

前面白光一閃,江澄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雅緻的園林之中。

「滿身殺煞之氣,當沐浴焚香去煞,再靜坐,觀風,提筆,聽禪,拂世之塵埃。」長裙雲鬢的女子手執花枝,模糊的身形隱約能看出微揚的紅唇與滿含山水的雙眼。

花香襲來,江澄不由自主放下繃緊的神經,緩和了神情,彷彿一瞬間被洗去了什麼沉重的東西。

「修真路上難免生死離別,難免你爭我奪,修為低不可怕,怕的是失去本心,師祖願你歷經磨難之後,仍能靜看山水,停雲靜風。」

——

鄭謠:「師傅,小師妹已經入黑室七年,當真沒有事?我記得師傅之前說過五年就放小師妹出來。」

白苒冬:「我隨口唬她的你也信,而且又不是我現在開了黑室她就能出來,要看裡面的師祖神識們放不放人了嘿嘿。」

——

「弟子江澄,拜別師祖。」

身穿白衣腰系木劍,一根紅繩系起長發,眉目含笑見之可親,任誰見了都要贊一句丰神俊秀的如玉佳公子,與七年前,幾乎判若兩人。

若是走出去,定能迷倒萬千少女……誒,似乎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並沒有什麼不對。

劇透:女主這個長相背後有一個驚天的陰謀!

還有

你知道

我要

什麼的

對吧

……啥

不知道?

好吧

那我

再說一遍

嗯咳

聽好了

小天使們!

留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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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修真)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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