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後的求救
♂♀♂♀→熊楠靜篇←♀♂♀
今夜照樣是個無眠夜，月光破窗而入，銀白的光泛在被褥上，蒼白而安寧。我，卻輾轉難眠！
明天就要出院了，他知道嗎？
……
出院了，是不是代表我們也該斷了？
……
思及此，心裡總不由自主泛著一股酸。
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一如既往的來，一如既往的沉默……
我是不是應該和他說一聲呢？
只是我不知道有時候行動真的會比思維快，就像此刻，我人已從床上來到了門邊。
帶著迫切，帶著不舍，帶著留戀，帶著愧疚我拉開門把，朝著他慣坐的長椅望去——
椅子上，空蕩蕩的。彷彿不曾有人用過般，在昏暗幽靜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氣息。
輕聲舉步，長廊里，圓圓的壁燈，數米一盞，一眼望去倒有些冰糖葫蘆的感覺。一顆顆都發著昏黃的光，而光線似在慢慢暈開般，給人錯覺整個牆壁都被渡了一層淡金一樣。
壁燈本將我的影子照得很小很小。但身後轉口處卻安著一盞高亮度的照明燈，光線射來，將我本矮小的影子在長廊上拉得斜長斜長……
視線尋找那斜長的影子往前，突然，我定住——
一雙腳毫無知覺的插在影子那端……
良久，我有些木訥的抬頭——
修長健碩的腿，筆直挺拔的背脊，有些零亂蓬鬆的短髮……窗口，月光灑在他身上，像是渡了層銀白，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孤寂。黑夜裡，他手中的光火，一明一滅。良久，那光火漸近指間，他卻渾然不覺。
驀地，像是雷亟般，他筆直挺拔的背猛然一僵，然後飛快扭頭。四目相視我們均是一愣，竟忘了言語。又或許是我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吧？！
「你的手……」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有些訝異。
「啊？」他不解的眼光順著我擔憂的視線看去，才吃痛的發出一聲低呼。然後在兩聲尷尬的笑里將手中的煙頭擰滅。
世界彷彿安靜了許多……
聆耳細聽，似乎還能聽到病房中那均勻、細微的呼吸聲……
他的眼深邃得如同海洋，還是那般深不見底，卻不再讓人覺得寒冷，只覺陣陣暖意灑在其中。
突然一陣風吹來，在深夜不免覺得有些涼意，我下意識的抬手撫了撫胳膊。而下一刻就見他快步走來，接著那帶著他體溫的外套已披在了我肩頭，鼻間縈繞的是他獨有的淡淡香水味，清而香，淡而暖。
一時無言，氣氛陡然變得尷尬起來……
十指緊纏，「我……明天出院。」
「嗯。」半晌，低啞暗沉的聲音響在我頭頂。
偷偷打量他，只見他薄唇微動，欲言又止。很久，「……回去……休息吧？！」聲音乾澀而飄渺。
呃？
心頭一顫，像是被針扎般。疼得眼睛都澀澀的難受。
只是當時我不知道，其實他想說的是：回去……好嗎？
☆★☆★☆★☆★
太陽冉冉升起，金黃的色澤灑在樹梢，泛著星光點點，打在臉上，暖洋洋的。
我開始收拾，準備出院。可突然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聲音破門而入。「含羞草，你可是太過分了哦！連我這麼一個頭號帥哥要見你還得通報，真是不解風情啊！」
「文基？！」忘記了正在整理的東西，我欣喜訝異的看著眼前一襲白衣的文基，「你怎麼來了？」
「怎麼？難不成出院了就想裝作不認識我了？」他絕美的臉掛著凄慘無比的表情，鳳眼中卻是熠熠生輝。
而我的臉卻是刷的一下白了。
是啊，多想出去了就不會在記起了啊？多想出去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呢？可，我能忘嗎？那鮮紅的血，那活生生的人，那曾經視我為己出的她和那些因我而痛苦他們……我能忘記么？
「……對不起……」我知道對不起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但，除了對不起以外，我還能說什麼呢？
「呵！含羞草，我們談談？趁別人還沒來之前。」他難得的一本正經。
「啊？好。」
翠綠的草坪上，我們並肩走著，陽光散在身上暖暖的。看上去我們默契得如相識多年的朋友般，可只有我知道，那只是外人的看法。也只有我知道，我的心是顫抖的，因為此刻他渾身帶著一股隔離，那般疏遠，那般陌生，我好像看到了婆婆眼中那彈指間就能灰飛煙滅的文基。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隱約的感覺。
他平穩的腳步一頓，迴轉身定定地看著我，漂亮的鳳眼中閃過錯綜複雜的神情。數分鐘后，突然一聲輕嘆，鄭重道：「媽對你做過些什麼你知道嗎？」
力氣像是被猛地抽盡了般，我渾身一軟。卻強撐著從毫無血色的唇中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不多……」
「那你想不想找到肇事者？」
「不是說，已經在調查了嗎？」我瞪大眼睛，不解道。
只見文基，勾了勾漂亮的唇角。似無奈似諷刺，「是啊，三個月卻一無所獲！」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已經有眉目了嗎？」
「眉目？」他苦笑，「是啊！是有了，可惜斷了。」
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像線索真的中斷了，莫非……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他漂亮的鳳眼一抬，眼中光芒飛逝，很快卻又暗了下來：「雖然翰不同意，怕你再受刺激，不讓警察做筆錄，也不準大家再在你面前提起，但我明白，其實他和我內心比誰都想找到兇手，所以我一定要問你，車禍時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的臉刷一下蒼白了。
而他，一步步緊逼：「例如……車牌號碼？或者……顏色？又或者……車上坐著的人？」
我的臉更加蒼白，嘴唇發顫。
下意識的，我不願意去回想，不願意去撫觸……
可現在，一切還是來了……
「你真的沒看清？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
「或許……看到了，不記得了？現在能想起來嗎？」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透著冰冷的氣息。
「……」
「還想不起來嗎？」他問得魅惑，大有忍耐到極點了的味道。
「我……」腦里，好亂。
「你真的想媽她老人家死得不明不白嗎？」
「不是！」我脫口而出，「也許……也許，是無意的呢？！」口氣飄渺得連我自己聽得出是底氣不足。
「呵！無意？既然是無意那就更應該把你看到的說出來，不是嗎？」不待我回答，他接著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愚蠢？你以為你不說就是對的嗎？你以為你不說兇手就不是他嗎？」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我搖頭，有些恐慌。
「那是怎樣的？」
我蒼白的唇顫抖的更加厲害，想起那猩紅的一幕，我的眼神空洞得失去了焦點：「他不會！不會是他！」
「到底是誰？你看見了誰？」文基壓抑著怒氣，彷彿是一戳就會暴躁的氣球。
「我……我看見……看見……」我能說嗎？可以說嗎？會是他嗎？
「看見誰了？」
「我……不確定，真的不確定，一點都不確定！」告訴他事實，也在安慰自己般，我喃喃著。
恍惚間，不知一道強力從何而來，猛地將我拉開，置於身後，在我剛反應過來時，明翰便憤怒對著文基怒吼：「我說了我一定能查到！」聲音大有隱忍的味道。
「不確定不要緊，我會查清的，絕對不會誣陷他，這樣可以吧？！」文基瞅了他一眼，不死心的追問著。
我能感覺到我剛剛因為的驚嚇而緊抓著的胳膊此刻也變得僵硬，似乎連呼吸也變得小心起來……
「我……」我始終沒有勇氣說出口，真的不確定，那慌亂怔鄂中的匆匆一瞥！下意識的，我對上明翰也飽含期待的眼！
像是感受到我的無助般，他驀地一掃剛剛期待是神情，轉頭對著文基冷冷道：「不要再逼她！我一定——」
「……懷遠，謝懷遠……」我喃喃，一直以為自己不會說出口，卻也抵不過內心的掙扎：「我不確定，真的……一點都不確定……」
「謝懷遠？」他們異口同聲。
而就在他們準備行動的時候，更大的一件事卻發生了……
我們來不及細想，急急跑向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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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照樣是個無眠夜，月光破窗而入，銀白的光泛在被褥上，蒼白而安寧。我，卻輾轉難眠！
明天就要出院了，他知道嗎？
……
出院了，是不是代表我們也該斷了？
……
思及此，心裡總不由自主泛著一股酸。
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一如既往的來，一如既往的沉默……
我是不是應該和他說一聲呢？
只是我不知道有時候行動真的會比思維快，就像此刻，我人已從床上來到了門邊。
帶著迫切，帶著不舍，帶著留戀，帶著愧疚我拉開門把，朝著他慣坐的長椅望去——
椅子上，空蕩蕩的。彷彿不曾有人用過般，在昏暗幽靜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氣息。
輕聲舉步，長廊里，圓圓的壁燈，數米一盞，一眼望去倒有些冰糖葫蘆的感覺。一顆顆都發著昏黃的光，而光線似在慢慢暈開般，給人錯覺整個牆壁都被渡了一層淡金一樣。
壁燈本將我的影子照得很小很小。但身後轉口處卻安著一盞高亮度的照明燈，光線射來，將我本矮小的影子在長廊上拉得斜長斜長……
視線尋找那斜長的影子往前，突然，我定住——
一雙腳毫無知覺的插在影子那端……
良久，我有些木訥的抬頭——
修長健碩的腿，筆直挺拔的背脊，有些零亂蓬鬆的短髮……窗口，月光灑在他身上，像是渡了層銀白，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孤寂。黑夜裡，他手中的光火，一明一滅。良久，那光火漸近指間，他卻渾然不覺。
驀地，像是雷亟般，他筆直挺拔的背猛然一僵，然後飛快扭頭。四目相視我們均是一愣，竟忘了言語。又或許是我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吧？！
「你的手……」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有些訝異。
「啊？」他不解的眼光順著我擔憂的視線看去，才吃痛的發出一聲低呼。然後在兩聲尷尬的笑里將手中的煙頭擰滅。
世界彷彿安靜了許多……
聆耳細聽，似乎還能聽到病房中那均勻、細微的呼吸聲……
他的眼深邃得如同海洋，還是那般深不見底，卻不再讓人覺得寒冷，只覺陣陣暖意灑在其中。
突然一陣風吹來，在深夜不免覺得有些涼意，我下意識的抬手撫了撫胳膊。而下一刻就見他快步走來，接著那帶著他體溫的外套已披在了我肩頭，鼻間縈繞的是他獨有的淡淡香水味，清而香，淡而暖。
一時無言，氣氛陡然變得尷尬起來……
十指緊纏，「我……明天出院。」
「嗯。」半晌，低啞暗沉的聲音響在我頭頂。
偷偷打量他，只見他薄唇微動，欲言又止。很久，「……回去……休息吧？！」聲音乾澀而飄渺。
呃？
心頭一顫，像是被針扎般。疼得眼睛都澀澀的難受。
只是當時我不知道，其實他想說的是：回去……好嗎？
☆★☆★☆★☆★
太陽冉冉升起，金黃的色澤灑在樹梢，泛著星光點點，打在臉上，暖洋洋的。
我開始收拾，準備出院。可突然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聲音破門而入。「含羞草，你可是太過分了哦！連我這麼一個頭號帥哥要見你還得通報，真是不解風情啊！」
「文基？！」忘記了正在整理的東西，我欣喜訝異的看著眼前一襲白衣的文基，「你怎麼來了？」
「怎麼？難不成出院了就想裝作不認識我了？」他絕美的臉掛著凄慘無比的表情，鳳眼中卻是熠熠生輝。
而我的臉卻是刷的一下白了。
是啊，多想出去了就不會在記起了啊？多想出去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呢？可，我能忘嗎？那鮮紅的血，那活生生的人，那曾經視我為己出的她和那些因我而痛苦他們……我能忘記么？
「……對不起……」我知道對不起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但，除了對不起以外，我還能說什麼呢？
「呵！含羞草，我們談談？趁別人還沒來之前。」他難得的一本正經。
「啊？好。」
翠綠的草坪上，我們並肩走著，陽光散在身上暖暖的。看上去我們默契得如相識多年的朋友般，可只有我知道，那只是外人的看法。也只有我知道，我的心是顫抖的，因為此刻他渾身帶著一股隔離，那般疏遠，那般陌生，我好像看到了婆婆眼中那彈指間就能灰飛煙滅的文基。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隱約的感覺。
他平穩的腳步一頓，迴轉身定定地看著我，漂亮的鳳眼中閃過錯綜複雜的神情。數分鐘后，突然一聲輕嘆，鄭重道：「媽對你做過些什麼你知道嗎？」
力氣像是被猛地抽盡了般，我渾身一軟。卻強撐著從毫無血色的唇中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不多……」
「那你想不想找到肇事者？」
「不是說，已經在調查了嗎？」我瞪大眼睛，不解道。
只見文基，勾了勾漂亮的唇角。似無奈似諷刺，「是啊，三個月卻一無所獲！」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已經有眉目了嗎？」
「眉目？」他苦笑，「是啊！是有了，可惜斷了。」
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像線索真的中斷了，莫非……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他漂亮的鳳眼一抬，眼中光芒飛逝，很快卻又暗了下來：「雖然翰不同意，怕你再受刺激，不讓警察做筆錄，也不準大家再在你面前提起，但我明白，其實他和我內心比誰都想找到兇手，所以我一定要問你，車禍時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的臉刷一下蒼白了。
而他，一步步緊逼：「例如……車牌號碼？或者……顏色？又或者……車上坐著的人？」
我的臉更加蒼白，嘴唇發顫。
下意識的，我不願意去回想，不願意去撫觸……
可現在，一切還是來了……
「你真的沒看清？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
「或許……看到了，不記得了？現在能想起來嗎？」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透著冰冷的氣息。
「……」
「還想不起來嗎？」他問得魅惑，大有忍耐到極點了的味道。
「我……」腦里，好亂。
「你真的想媽她老人家死得不明不白嗎？」
「不是！」我脫口而出，「也許……也許，是無意的呢？！」口氣飄渺得連我自己聽得出是底氣不足。
「呵！無意？既然是無意那就更應該把你看到的說出來，不是嗎？」不待我回答，他接著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愚蠢？你以為你不說就是對的嗎？你以為你不說兇手就不是他嗎？」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我搖頭，有些恐慌。
「那是怎樣的？」
我蒼白的唇顫抖的更加厲害，想起那猩紅的一幕，我的眼神空洞得失去了焦點：「他不會！不會是他！」
「到底是誰？你看見了誰？」文基壓抑著怒氣，彷彿是一戳就會暴躁的氣球。
「我……我看見……看見……」我能說嗎？可以說嗎？會是他嗎？
「看見誰了？」
「我……不確定，真的不確定，一點都不確定！」告訴他事實，也在安慰自己般，我喃喃著。
恍惚間，不知一道強力從何而來，猛地將我拉開，置於身後，在我剛反應過來時，明翰便憤怒對著文基怒吼：「我說了我一定能查到！」聲音大有隱忍的味道。
「不確定不要緊，我會查清的，絕對不會誣陷他，這樣可以吧？！」文基瞅了他一眼，不死心的追問著。
我能感覺到我剛剛因為的驚嚇而緊抓著的胳膊此刻也變得僵硬，似乎連呼吸也變得小心起來……
「我……」我始終沒有勇氣說出口，真的不確定，那慌亂怔鄂中的匆匆一瞥！下意識的，我對上明翰也飽含期待的眼！
像是感受到我的無助般，他驀地一掃剛剛期待是神情，轉頭對著文基冷冷道：「不要再逼她！我一定——」
「……懷遠，謝懷遠……」我喃喃，一直以為自己不會說出口，卻也抵不過內心的掙扎：「我不確定，真的……一點都不確定……」
「謝懷遠？」他們異口同聲。
而就在他們準備行動的時候，更大的一件事卻發生了……
我們來不及細想，急急跑向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