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使外表的熊孩子7

「娘，你取你房間的字畫做什麼？」在出門前，龍小雲看到夏夕顏取了前廳的一副字畫，就好奇的問她。

夏夕顏把畫捲起來，用布袋裝好，才告訴龍小雲說，「我想了想，還是讓你自己去把那些字畫討回來。所以帶著這幅畫，你好再去賣一次。」

夏夕顏本是打算她出面把那些字畫討回來，後面卻是想著讓龍小雲出面去討，旁觀她來處理事情，不如讓他親自去嘗試，而且她在一邊旁觀，也能審視出她這幾天教育龍小雲的效果如何了。

龍小雲在她面前是一直乖巧伶俐，對外是否如他跟她保證的，夏夕顏心裡還沒有底。

「娘，還要賣？」龍小雲有些疑惑的看著夏夕顏，夏夕顏就一邊走，一邊告訴他之後遇到店家如何行事。

「娘，雲兒知道了，雲兒一定把字畫都拿回來。」

龍小雲挺著胸脯跟夏夕顏保證，夏夕顏對他點點頭，然後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站好，就示意龍小雲可以去那家坑了他的鋪子。

「喲，龍少爺又來了，快請進快請進，今天是準備賣什麼呢！」店鋪的店家張老闆，看到龍小雲出現在店鋪外，就笑的像朵花似的急切的迎了上來。

夏夕顏在對面看著老闆似看到善財童子般，眼裡泛著精光的把龍小雲迎進去，就想帶著龍小雲去店鋪的裡屋，只是龍小雲卻是聽了她的吩咐沒有跟進去，而是直接把他手中的畫取出來，在大廳里就問老闆這次開多少價。

老闆勸了幾次想叫龍小雲進裡屋說話，龍小雲卻是一臉不耐煩的表示，他要快點賣了畫好拿錢出去玩。

張老闆見他如此，也就以為是龍小雲的孩子貪玩的心性，也就準備趁著其他客人不注意，快速的把龍小雲手裡的畫給買了。

張老闆看了那副字畫，發現是一個名家的花鳥圖，看那工筆細膩的，老闆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然後和龍小雲說，「龍少爺，這幅畫最多值40兩銀子，不過龍小雲一直把字畫賣到我著，我也念著龍小雲的好，這次還是按上次字畫的收價，給龍少爺五十兩。」

「五十兩？」龍小雲故意抬高聲音的問了老闆一句，「這幅畫，你對面那家店鋪給我開的可是五千兩！」

張老闆聽了龍小雲的話，表情就僵了下，然後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龍小雲，「龍少爺去問了別家字畫的賣價？」

「是啊，問了我也才知道一直被你當冤大頭的欺騙啊！」龍小雲抬眼陰測測的跟老闆說了句，張老闆注意到龍小雲眼裡的狠厲，後背起了些許涼意。

後面還是看到龍小雲那張年幼的臉，才讓他已經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龍小雲現在不過是一個不足六歲的毛孩子，能狠到哪裡去。

「龍小雲恐怕是誤會了，你那些字畫只是些普通的字畫，只能買那個價。」張老闆想到龍小雲的年級，心中就對龍小雲放鬆起來，然後堆起笑繼續糊弄著龍小雲，龍小雲看出張老闆對他的敷衍，也就對著他冷哼了聲，用張老闆鋪子里所有人都聽的到是聲音質問他，「普通的字畫，顏真卿的真跡也是普通字畫，程邈的花鳥圖是普通字畫、吳道子《十指鍾馗圖》也是普通.....」

龍小雲每說一件，老闆的臉就蒼白了一分，他當初敢坑龍小雲就是看著他年級小，不懂字畫，也記不住他賣了些什麼字畫，只要他死咬著是普通字畫，那麼別人沒有看到那些字畫，那麼他說那些畫是什麼，就是什麼。可是龍小雲現在卻是把這些名家之作都記住了，還宣之於口引起了他店鋪客人的注意，紛紛圍了過來。

「吳道子的《十指鍾馗圖》怎麼會是普通的畫，不懂就別說些可笑的話！」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聽到龍小雲的話，就忍不住出口提醒他。

龍小雲被他插話，本是極為不悅準備瞪他一眼，讓他不要亂插話，卻是看到店鋪對面一直看著他的夏夕顏，就迅速壓下不悅，反而帶起笑和善的對那老頭說，「小子是不懂字畫，特來向店家請教，他是這麼和我說的。」

「店家，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周圍的人聽了龍小雲的話，也就把焦點放到了旁邊表情不對的老闆，指責了句。

張老闆看圍過來的人多，怕龍小雲當面揭露他用極低的價格，買了他的十幾副字畫的卑劣行為，就緊張的看著龍小雲，龍小雲看到對方怕做的醜事揭露，就把袖子里的清單拿了出來遞給他說，「我想店家知道這些是什麼，當初的價格我很不滿意，不滿意到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官府走一趟。」

老闆接過清單，只看了一眼，就手有些抖的馬上捏手裡，不讓四周向他張望的客人看到，而是高聲叫店小二招呼其他客人，他再次鄭重的請龍小雲進內廳說話。

這次龍小雲看了門外不遠處站著的夏夕顏，看夏夕顏一直看著這邊，也就沒有拒絕，跟著他進去了。

「龍少爺，那些字畫，每副我再給你五千兩！」老闆知道龍小雲從別的店家那裡知道些收買價，就準備把差價補回去，然後讓龍小雲別追究他欺詐的行為，鬧到官府去。

他們商人最怕惹上官司，還是這種關於信譽的官司。

「五千兩，你打發叫花子呢？那些字畫你比我更清楚價值多少，一副五千兩，你對外卻是有些可以買到五萬兩以上！」龍小雲在來的時候，已經從夏夕顏那裡知道他當初買的那些字畫的價值，有些古迹根本就是有價無市的收藏品。他當初會五十兩就賣了，讓龍小雲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所以看著張老闆的眼神就不善起來。

「五萬兩也太多了！」店家聽到龍小雲提到五萬兩一副，就知道龍小雲是已經完全知道字畫的價值了，不敢再壓價的把收買價又提了提。「龍少爺，每副畫我再給你補一萬兩，我們的買賣也就算兩清了！」

「一萬兩就想兩清，你是不是把我當麵糰，隨你搓扁揉圓。哼！我現在不想和你廢話，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每副畫給我五萬兩，要麼我們就去找官老爺定奪，你欺我年幼騙取我家十三福珍藏名畫的事情，不知道要受到什麼刑法，我記得『詐偽』錢財過多，是要刺字流放，我這十三福字畫，怎麼也有幾十萬兩，不知你要刺多少字，流放幾千里。」龍小雲說完就對著老闆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了起來，那帶著破壞欲的笑容，讓龍小雲的小臉讓張老闆看的呼吸一滯。

「店家，你想選哪一個？」龍小雲追問了句，張老闆看龍小雲一臉胸有成竹，就想到興雲庄現在就算龍嘯雲沒有在，可是李尋歡在長安的名聲，以及當年探花的威望，那麼龍小雲真的以『欺詐』罪去告他的話，他可能承受的懲罰還真是刺字流放。

老闆想到李尋歡，冷汗就刷的下來了，然後抖著唇和龍小雲說，「我沒有那麼多錢吃下那十三副畫，能不能只賣三幅，其他的都退還給龍少爺。」

「把那些畫都拿來。」龍小雲聽了老闆的話，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他的提議，讓他先去把字畫都拿來，老闆也就馬上跑去後院把字畫都取了過來

「前幾天買了一副字，這是剩下的十二幅字畫。」老闆把那些字畫放到龍小雲面前，龍小雲一一打開看了眼，確定是他賣出的那幾幅，才抬頭說，「你想退十副，那另外三幅的價格就是每副十萬兩，還得除了這幾幅，這幾幅你若要則是每副十五萬兩。」

龍小雲把他從夏夕顏那裡知道的價值最重的幾幅字畫挑出來，然後攤開了和老闆說清楚他接受的底線。

老闆聽了龍小雲的話，忍不住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再也不敢再小看龍小雲的心計，他把字畫分出的價格高低，正好是比市價高一點點的價格。

「龍少爺，我手裡沒有那麼多錢，那就再拿一副，付你十二萬，其他的字畫就馬上龍少爺再拿回去。」老闆心裡計算著最低的損失，上次賣出的畫是以七萬成交，那麼他現在再拿一副畫到時候也能賺上一些，也沒有虧太多就出言和龍小雲商量。

龍小雲本不想這麼輕易饒了張老闆，後面卻是怕夏夕顏再店外等久，也就從幾幅字畫中，抽出一副丟給老闆，然後說，「快把十二萬兩給我，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老闆瞄了一眼龍小雲丟給他的畫，臉色就白了白，那幅畫是龍小雲手中字畫中，收藏價值相對最低的，對外出售最高也只能賣到四萬兩。可是他卻不好再跟龍小雲談價錢，因為若是惹怒龍小雲去告他欺詐，官府重視的話，按現在的刑法，他是得不了好的。只是虧了幾萬也是他現在能接受的。

「好好好，龍少爺請稍等，我馬上去取銀票！」老闆努力讓自己堆出笑容和龍小雲說話，龍小雲用下巴對他點了下，他就又跑回後院取了銀票，然後出來心滴著血的把那些錢雙手遞給龍小雲。

龍小雲隨意的接過揣懷裡，然後用眼神示意老闆，幫他把那些字畫用東西都裝好。

老闆麻利的把那些字畫都收好，然後不用龍小雲再指點他，他就馬上叫了一個下人。

「快抱上這些字畫，跟著龍少爺送回家！」老闆看下人已經抱好那些字畫，又回頭帶著僵硬的笑把龍小雲送出店門說，「龍少爺，我這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就慢走啊！」

龍小雲沒有理睬那老闆，帶著那個下人就往夏夕顏那邊走。

「娘，我都要回來了！」龍小雲走近夏夕顏，就馬上喜笑顏開的跑到夏夕顏身邊說話，「娘，那些字畫要回了十一副，還有兩幅是以十二.......」

「好了，這些回去說！」夏夕顏聽龍小雲在大街上,就要說出大額收入，就馬上出口制止。龍小雲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夏夕顏不讓他說完，卻也是乖乖的住嘴沒有再說，跟著夏夕顏帶著那個抱字畫的下人往興雲庄走。

一路龍小雲偷偷看夏夕顏，一會看夏夕顏的臉，一會看夏夕顏放身側的手，可是夏夕顏卻是有些好奇的看著周邊的小攤。

等夏夕顏突然感覺到手心一熱，低頭就看到龍小雲的手，主動牽上她的手。

「娘，我們快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