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索魂的黃狗(中)

第二章 索魂的黃狗(中)

老話常說狗天生帶靈,通曉人性,但這也跟狗的本命五行屬土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而正是因為本命之源來源於土,所以狗能夠看見很多人們看不見的東西。

假如你家裡的養了狗,而在深更半夜突然狂叫起來,其中的原因不外乎兩點,一是你家裡有賊人進入,而另外一個便是它看見了靈體之類的髒東西,大多數狗在夜半狂叫的原因基本偏向後者。

狗出於護主的本能會出聲狂吠來喝止這些髒東西進入它守護的地盤,要是哪一天的夜晚你家養的狗突然在夜裡狂叫起來,而你起來察看一圈卻又沒有看見有賊人在附近的話,那麼你就要心裡有個準備了。

我曾經見過有人不但沒有因為狗的報警而打起警惕,反而把家中的狗給狂揍了一頓,其原因便是因為狗的叫聲吵著了自己睡覺,而正是因為這樣,那人沒過幾天便大病了一場,至於怎麼樣了,暫且不表。

我相信很多人都是無神論者,對於這些事情肯定也是不置可否,我想一些無神論者在看到這裡時,第一想法便是我連鬼神都不在乎,還會在意狗通靈不通靈嗎?但我想說的是無論你是不是無神論者,還是寧可信其有吧,畢竟這個世界有很多事物科學是無法給出解釋的。

狗憑藉著自己的靈性不但能看到髒東西,而且還能感知危險與自己的生死,我相信不乏一些朋友在看到自己身邊有人要殺狗時,狗都會低聲嗚咽。

只要掙脫了束縛自己的繩索那肯定是會逃跑的,何況螻蟻都尚且偷生,更別說像狗這樣通靈的動物了,對於生命的熱枕與嚮往,不止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才擁有這樣的思想,萬物皆有靈性,沒有誰在面對生命威脅時不去想對策而是直接赴死,即便是神靈也不可能。

但烏子卻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外,按照常理,它身上的繩索在被我媽跟我舅舅他們解開后,它第一反應應該是跑得遠遠的,即便要回來也得等我外公睡覺之後。

因為在夜深的時候即便外公再想吃它,恐怕也不會從床上爬起來再去殺掉它了,或許通曉靈性的狗就是那麼與眾不同吧,在重新得到自由之後,烏子撒開四條腿跑到外公面前,緊接著一躍而起,用兩條後腿支持著自己的身體,而兩條前腿努力的向里靠攏,腦袋也不時的向外公上下晃動。

烏子在做什麼?它居然學著人類的模樣再像外公求饒,而看到這一幕,除了外公,我媽他們心裡除了震驚便是心痛,這樣一條通人性的狗,居然要被吃掉,這無疑是一件既悲哀又諷刺的事情。

對於那個年代沒有娛樂沒有玩具的我媽跟我舅舅他們來說,烏子就是他們最忠實的玩伴,每天陪著他們去放牛,又或者陪著他們去山野田間溜達一圈,而腦海里一回憶起那些快樂的時光,我媽他們心裡便同時迸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救下烏子。

「老頭子,你看到了吧?烏子這嘎(么)通人性的狗,平時守屋就沒港(說)了,就憑它現在跟你作揖求饒,你也沒能害了它的性命啊,你這是在造孽,你清楚吧?」外婆的一生可謂多彩曲奇的,什麼樣的事物沒有見過。

但是像烏子這樣在面對被主人殺害之時,首先不是選擇逃跑,而是跑到自己老頭子面前作揖求饒的,卻是破天荒的頭一遭看到,再加上外婆平日里就信因果這些,所以外婆對於外公的固執便大聲數落起來。

「我港了今天要喰狗肉,那就沒得放了過手(放棄的意思)。你莫要再跟我羅里吧嗦的,個人(自己)帶著崽們先去喰飯。」對於外婆的話,外公不但沒有聽進去,甚至還有點發火的徵兆,外公心裡雖然也驚訝烏子做出這一番舉動,但他好像著了魔一樣,心裡絲毫沒有罷手的念頭。

「嗲,你沒能喰烏子嘞,屋裡就這一條看門的狗,你喰了緊嘎(怎麼)辦?況且你要喰烏子,烏子不但沒跑,還跑到你面前求饒,你緊嘎也要放它一條生路啊,你要喰狗肉,我等下跟二哥他們去別個屋裡討點,求你莫殺烏子了……」看見外公又有舉刀的勢頭,我媽跟二舅他們連忙跑到外公面前就那麼拉著外公的衣角跪了下來,然後大家淚聲俱下的求外公不要殺烏子。

「反了反了,你媽她今天跟我大聲港話也就算了,連你們這幾個小崽子也敢來制止老子,今天要沒好生(好好)收拾你們幾個一下,難免你們日後要翻天。」本來外公由於前面外婆的阻攔便心生怨氣,如今見到自己的幾個孩子也來阻撓,心裡的怒火立馬燒到了頭頂。

當時也不顧手裡抓得是一把柴刀,只見他把刀身一翻,先是一個大耳巴子甩在了我媽的臉上,緊接著提起柴刀便用刀身打在了我兩個舅舅的身上。

儘管我舅舅他們出生農村,從小又常干農活,身體也算結實,但鋼鐵打造的柴刀,又豈是他們的血肉之軀能夠阻擋得了的,只聽見刀背與身體碰撞發出幾聲「砰砰」的沉悶之聲,跟著我舅舅他們便倒在了地上。

「啊,龍幼唔(我外公的名字)我今天跟你拼了。」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家中男人便是一家之主,說的話那跟聖旨沒有什麼兩樣,加上外婆的祖上便是男權當道,所以心中的想法一直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從嫁給外公后,無論外公說的是對是錯,從未反駁過一句。

但今天外婆一見到自己的幾個孩子被外公幾柴刀打翻在地不知生死,那心中的護犢之心立馬升起,什麼念頭都拋到了腦後,兩手呈爪便向外公撲了過去。

或許在外公的記憶裡外婆從來都是逆來順受,所以看到外婆撲向自己,當時的腦袋也沒有反應過來,硬是由外婆把自己撲倒在地。

隨著臉上與肩膀上傳來那火辣辣的疼痛時,他才清醒了過來,隨著痛感的增大,外公原本還有點心軟的跡象立馬覆滅,扯住外婆的頭髮一拉,便是一記耳光扇了過去,女人又怎麼可能打得過男人,況且還是外婆這樣得柔弱婦人,外公幾乎沒費什麼力道便把外婆推了出去。

「你他娘的癲了?又是抓又是咬的?」由於是大夏天,外公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手臂上的牙印之間開始滲出血跡,而臉上也是如火燒一樣,想必也是見紅了。

「我是癲了,這個家過不下去了,你為嘎喰屋裡養的狗,連崽都下那嘎重的毒手,你是狠嘞。」一聽見外公的怒罵,外婆心裡的怒火也升了起來,顧不上自己是否被外公打傷,從地上爬了起來后,便直接往不遠處從外公手中跌落的柴刀奔去。

由於動靜弄得這麼大,一些附近的鄰居也聞聲趕來,開始有幾戶關係好的鄰居還打算進來勸架,但一看到平時溫文爾雅的外婆手裡提著那明晃晃的大柴刀時,這些人心中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外婆的脾氣有多好,整個村子沒有一個人不知道,至少從外婆嫁過來后,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她發火,而今天就是這樣一個脾氣好得不能再好得人都亮刀了,誰敢進來?老話都說泥菩薩還帶三分土性,這個時候進去勸架,要是被來上一刀,那可就虧了。所以這些人除了心急外,倒也沒有絲毫辦法。

「好好好,你拿刀,今天我沒跟你點顏色,那這個家是哪個做主,你也怕是要忘記啦。」雖然外公嘴上說著狠話,但氣勢明顯沒有剛才那麼足了,都說平時不發脾氣的人最不好惹,看似你經常欺負對方,對方都不曾言語一聲,但真正弄到了對方的痛處,天知道對方會對自己下多麼狠的狠手。

很明顯外婆就是屬於這一類人,而為了讓自己的氣勢足起來,外公從院子里扯了一根七八寸的木棒,即便他不相信外婆拿了刀就是自己的對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至少空手入白刃這種武功,外公是不會的。

「咦,烏子……」面對外公手裡的木棒,外婆沒有絲毫膽怯,但就在外婆打算跟外公拼個你死我活時,剛才給外公作揖求饒的烏子用大嘴拉著外婆的褲腿,先是使勁的往後退,然後睜大著一雙黑烏烏的眼睛看著外婆用力的左右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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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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