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Part11.

唐時墨的傷只是皮外傷而已，在醫院檢查了一下擦了葯之後，唐時墨就說要回酒店了，他並不喜歡呆在醫院。一路上他不說話，林素喬也覺得疲憊，扶著唐時墨回了他的房間，她就準備走了，哪知道唐時墨突然拉住她：「素喬，我們結婚吧。」他是真的真的很想跟她結婚，渴望了那麼多年的人，他真的只想牢牢地抓住她，不想放她走，更不想她被別人搶走。

林素喬掙脫開他的手，坐在床邊，臉上沒有笑容：「時墨，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談這個話題，我現在不想結婚，說實話，我甚至想過這輩子都不要再結婚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太自私，不能不去考慮你的想法，儘管我們認識十年了，可是過去九年多，你都是朋友的身份，現在我們成為情侶不過三個月，你不覺得談論結婚太草率了嗎？你是否適合做我的丈夫，我是否適合做你的妻子，這是需要感情的積累的還有長時間的相處去判斷的。還有，betsy現在還那麼小，你也知道她很黏著我，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會忽視她，她不是在完整的家庭出生的，甚至這幾年都沒有爸爸，我不想讓她害怕，不想讓她覺得我會不要她，你懂嗎？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更是一個母親，我不可能不去考慮我女兒的想法的。」

「我會當她的爸爸，事實上這幾年來我也一直都把betsy當做我的親生女兒，我對她還有對小森沒有任何區別。我們結婚了，就會是一個完整的家庭，有你，有我，還有betsy跟小森，我們會是幸福的一家四口的。」被權至龍揍了一頓，儘管唐時墨十分惱怒，但是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失去林素喬，只想儘快讓她成為他的妻子。

「可是betsy她已經有自己的判斷了，你沒發現小森喊我喬mommy的時候，betsy其實並不高興嗎？還有，儘管這幾年betsy跟你的確很親，但是你沒發現她根本都不會叫你daddy，她只會喊你叔叔。時墨，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很清楚，你想跟我結婚想生個孩子，可是你想過沒有，那時候我的女兒她會怎麼想？我希望等betsy再大一點的時候，再懂事一點的時候，我們再談這個問題好嗎？我現在只想儘可能的讓betsy有個快樂的童年。」林素喬對於這樣的話題真的是心累了，她不懂唐時墨為什麼要這麼心急。

自從當了母親之後，她的女兒對她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人，林素喬也了解過一點兒童心理學，她能感覺到betsy對於小森喊她mommy時的不高興還有排斥，如果這時候她跟唐時墨結婚，很難想象betsy到時候不會傷心。更何況，她自己其實一點兒都不想結婚，她怕了婚姻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自私了，那就各退一步，幾年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可是他一直這樣緊追著不放，讓她有些煩躁了。

唐時墨聽了她這話，不由得嘲諷一笑：「那如果他還愛你呢？」

林素喬消化了一分鐘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時墨，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裡表現出現對他的念念不忘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我就一句話，你相不相信我，是你自己決定，不是我。就這樣吧，你也累了，早點睡，我先走了。」

直到林素喬離開很久，唐時墨還是那個動作，好久他才低低道：「我不相信他，也不相信自己。」

他不相信權至龍真的會無動於衷。

他也不相信自己對於跟素喬目前的關係會無動於衷。

就是這樣的不相信，才會讓他這樣的恐慌。

經過這一折騰，林素喬根本就睡不著了，她換了衣服走出酒店，來到那家酒吧，林素喬除了對自己的眼睛還有對自己的女兒是百分之百信任，她對誰都不是絕對的相信，現在酒吧里都沒什麼人了，她坐在吧台，跟吧台小哥道：「今天你們這裡發生了打架事件嗎？」

吧台小哥回憶了一下，畢竟每天發生的事情很多，奇葩也很多，回想了一分鐘之久，這才道：「有個穿西裝的男人撞到了一個人，酒還灑到了那個人身上。反正是差點打起來了，不過那個人脾氣估計也挺暴躁的，估計後面會找人去揍那個西裝男一頓吧。」林素喬點了點頭，點了一杯檸檬水，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時墨跟人發生了衝突。

正在她思考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點你怎麼又過來了？」

她轉過頭看去，是權至龍。

她今天真的沒多餘的心神去應付他，看了他一眼便轉過頭繼續喝東西。她沒有注意到吧台小弟跟權至龍極快的交換了個眼神。

「給我調一杯，謝了。」權至龍坐在林素喬旁邊的高腳凳上。

「怎麼沒好好安慰你男朋友？他可是受了很重的傷。」權至龍繼續道，只是那語氣里全是譏諷。林素喬本來想走的，無奈太累了，而且這時候的酒吧特別的安靜，她對於權至龍其實並不排斥，沒必要為了一個已經是前夫的男人作得要死要活吧？反正是怎麼開心怎麼來，於是她瞥了他一眼道：「你管得可真寬。」

權至龍看了他一眼，湊近她，低低道：「如果我說是我打的他，你會怎麼做？」

哪知林素喬一點兒都不訝異，反而看著權至龍笑吟吟道：「怎麼做？跟你拼了？還是把你揍一頓？還是哭得天昏地暗跟你說不要欺負我的男人？你打了他，還是他打了你，這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既不是你媽，也不是他媽，那這事也跟我沒多大關係吧？」

指望林素喬因為兩個男人打架的事情去攙和那是不可能的，她就是這樣認為的，難道這兩個男人打了架之後，還得讓她去攙和著演一出瓊瑤劇？累不累啊。另外就算真的是權至龍打了唐時墨，林素喬也不可能去向權至龍為唐時墨討回公道。

權至龍聽著這話倒是笑了起來，這還是自從兩人重逢之後他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那我告訴你，他還真是我打的，因為他太他媽欠揍了。」

「……哦。」林素喬很敷衍的應了一聲。

不是她不在乎唐時墨，就算這事擱以前，權至龍被唐時墨打了，她這態度還是一樣的。這就好比賣餅的人一樣，最後只剩一塊餅了，然後兩個客人打起來了，這事店主也管不了吧？指望林素喬聲淚俱下去指責權至龍，除非她再投胎個幾百次。

看到唐時墨受傷，心疼嗎？當然是有的，不過吧，女人受傷了，男人心疼去為她拚命這還有點說法，總不可能一男人被打了，她一個女人去找別人拚命吧？像話嗎？所以甭管真相是怎樣的，至少林素喬是不會去管的。

只是林素喬喝完了杯中的檸檬茶之後，對權至龍格外認真道：「我阻止不了你找他麻煩，我也阻止不了他去挑釁你，這是你們倆的事情，但是我只有一句話要跟你強調，那就是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做一些事情之前最好考慮一下後果，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權至龍，我們離婚已經五年了。」

她對他鞠了一躬便頭也不回離開了。

其實權至龍說錯了，她不是贏家。

在這段感情這場婚姻中，她跟權至龍都是輸家。

輸得什麼都不剩了。

兩敗俱傷便是結局。

等林素喬離開之後，權至龍這才對吧台小哥道：「你剛才看出點什麼來了嗎？」

吧台小哥將工作服脫了下來，坐在一旁對著權至龍哼道：「我沒看出什麼，我只知道你這孫子居然讓我這老闆臨時當個吧台，還他媽給你調酒，你是不是東西？」

……唔，這不是什麼吧台小哥，而是冒牌吧台正牌老闆柳成赫。

權至龍嘗了一口他剛才調的酒：「我覺得你去當調酒師更有前途，守著這破店早晚得歇業。」

「滾吧你！」柳成赫沒好氣道：「既然你後來都跟她承認了，還找我演這齣戲幹什麼？」

權至龍轉動著食指的戒指道：「總不可能真的學那孫子吧？雖然那樣做挺解氣的，但是我並不想騙她。她相信我，是出於對我的信任，那我就不能讓這份信任變得可笑，懂嗎？」

柳成赫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這妹子不錯，挺洒脫的，也不作不矯情。」

剛才她跟權至龍的那番話他也都聽到了，如果林素喬不依不饒還對著權至龍發脾氣的話，那就倒胃口了。本來嘛，兩個男人之間發生爭吵，甚至還出手打架，那也是這兩個男人自己解決的事情，女人出來攙和演一出瓊瑤劇，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你打算怎麼辦？」柳成赫問道。

權至龍也沒有回答，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但凡她表現出對我還有一絲絲感情，我都得拚命把她給追回來，可是當年的事情你也不是不清楚，更何況，她現在對我到底是怎麼樣，我心裡一清二楚。」

該怎麼辦，他自己也不清楚。

儘管當年的事情隨著這五年的沉澱，他已經慢慢開始相信她了，可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還是如鯁在喉。

「你們的事情我也不好評價，但是說真的，林素喬跟著唐時墨這樣的人，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唐時墨雖然無恥了點，但對林素喬還不錯，看你自己怎麼想吧。」柳成赫作為男人儘管也覺得唐時墨無恥了一點，但是從女人的角度來看，甭管他對別人有多麼奸詐，至少他對林素喬是真心的那就夠了。

權至龍現在就處於一種極度矛盾的狀態，他既想把她追回來，但是又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作為兄弟，柳成赫對權至龍還算了解，看他這樣子忍不住說了句：「再來個催化劑估計你就義無反顧一往無前衝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