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獵豬

七人獵豬

()打獵的隊伍從兩人變成了七人,葉溪和安家父子對她們上山也更加放心了些,連蕭翊和譚章月也更加敢往裡面走了。山林茂盛,越往裡走禽獸多,但也越容易遇到猛獸,七人小隊第一天出馬便遇上了兩頭大野豬,蕭翊頓時警惕起來,打了個手勢讓大家都別出聲。

譚章月躍躍欲試,「蕭翊,今兒我們人多,不用再躲到樹上去了?」以前只有她們兩人的時候遇到野豬都要爬到樹上去躲,蕭翊說野豬這東西發起威來也是不得了的,她們的木箭不容易射穿它厚實的皮,還是少惹為妙。

「有兩頭,我怕不好對付。」蕭翊還是擔心,雖然她說過出了意外她不負責,但終歸是跟著她上山的,她總是要最大程度地保證她們的安全。

新加入的另外四人是跟譚章月蕭翊差不多大小的李大正,王和,還有約二十五六的李吉,以及三十齣頭的趙阿力。趙阿力算是村裡比較有經驗的獵手了,每年村裡組織去打獵她都是裡面的骨幹級人物,此時見了野豬眼都有些紅了,她悄悄移到蕭翊背後低聲道:「這兩頭野豬可值不少錢,我們得想個辦法把它們逮住。」

「你們以前都是怎麼獵的?」

「一哄而上,用棍子狠打。」

「成功率如何?」

「野豬發起狂來力氣很大,橫衝直闖的,躲不及被撞傷是常事。不過我們現在有弓箭了,一起用箭射它,離它遠些就不怕它再撞到人。」

「不。」蕭翊搖頭,「野豬皮厚,我們的木箭對它造不成多大傷害,而且驚動了它,搞不好就跑了,這山林我們不熟,毒蛇猛獸又多,恐怕追不上它。」

「那蕭妹子你有什麼辦法?」蕭翊不讓她們叫師父,也不讓她們叫她蕭秀才,大家只好對她以姐妹相稱。

蕭翊盯著野豬看,其它人都盯著她看,最後譚章月道:「我們一起射它的腳,我就不信了,腳傷了它還能跑多遠!」

「豬腳上都是骨頭,頂多射個皮外傷。」蕭翊轉回頭,見譚章月瞪著眼氣呼呼便覺得有些好笑,又安慰她道:「別急,我也想到個法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那幾人都眼睛一亮,「快說呀!」

「先把野豬的眼睛射瞎,它看不見,雖然也會橫衝直闖,但就會不辨方向了。我們事先分散開來,它往哪個方向沖,那個方向的人用箭射它,它肯定會換方向,我們要盡量它困在這個小圈子裡。」

「然後呢?」

「然後直到它累了,跑不動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蕭翊嘆氣,「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蕭翊的法子一致通過,只是還有個小小的問題,就是蕭翊本來的意思是獵殺其中一頭野豬,可其她六人都要獵殺兩頭。少數服從多數,蕭翊只好同意,但還是提醒她們:「大家見機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野豬可以不要,人一定要好好的。」

「知道了。」大家應,蕭翊又安排了各人所在的位置,因為兩頭野豬都想要,本來打算七人圍成一個圈的,現在卻成了射眼睛的四個人在一個方向,其她三人各在一個方向,因為沒有誰能一箭兩發。

大家悄悄地將兩頭野豬圍在圈子裡,各自都準備好了后,蕭翊一個手勢,負責射朱眼的四人一起發箭,隨著野豬慘烈的叫聲,瞬間場面大亂起來,野豬四處亂竄,人大喊:「大家小心,我沒射中!」

隨著又有沒射中的聲音響起,大家迅速分散開跑到預先定好位置圍成了圈一起朝中間射箭,只是兩頭野豬分頭亂竄,幾下就打亂了她們之前的計劃,野豬慌亂間朝著人衝過去,王和被撞倒,李大正被拱翻了壓在地上,蕭翊一急也沖了過去丟了弓箭抽出大刀就往野豬身上砍,野豬吃痛又往前沖,蕭翊這還沒追上去,後邊又被重擊了一下,蕭翊一個列超撲到在地,衣袖被地上的枯枝掛破,手上也蹭掉了一塊皮,背後的野豬還在拱她,也不知那豬嘴怎麼是尖的扎著她的背,還有腰上腿上被豬腳踩得生痛。蕭翊半轉過身,只見豬鼻子里插了只箭,也不知道是誰的手法,眼睛沒射中,到把弓箭射到豬鼻孔里去了!蕭翊也來不及多想,手往後抓了幾下才抓住野豬踩在自己腰上的前腳,使了勁兒一扯一甩,兩百來斤重的大野豬竟被她甩到地上,恰逢李新追了過來,見野豬被甩在地上忙舉起菜刀就往豬脖子上砍,趙阿力也追上來了,她手上舉著塊大石塊使勁兒往豬腿上砸,蕭翊也顧不上身上的痛爬起來就往豬肚子上插了一刀,野豬慘嚎了幾聲,終於沒了起。

三人見豬死了也顧不上高興,忙著跑到另一邊去幫忙。那一頭豬還在左右亂竄,七人圍剿讓野豬更加慌不擇路,直衝沖就向著李吉沖了過去。李吉本能躲開的,她卻不躲不閃,生生地擋在豬前面去揪豬耳朵,可那豬耳朵哪是那麼容易揪住的,當下就被撞翻在地。人都翻在地上了,李吉卻還停手,愣是狠狠抱住了豬大腿,任那野豬拱著自己的腦袋踏著自己的胸都不撒手。此時其她人也跑了上去,各自用手裡的武器——木棍石塊菜刀斧頭等等對著那野豬毫無章法地亂砸,野豬吃痛,踢踏得更厲害,蕭翊還是用老辦法——一刀插在豬肚子上,那野豬已被那六人折騰了半死,這一刀下去便沒哼幾聲就斷了氣。

幾人這才算是鬆了氣,譚章月幾個將死了的野豬推開將李吉扶起來,蕭翊急問:「李姐,你怎麼樣?」雖然她嘴上做過免責聲明,但心裡到底還是覺得對她們有很大責任,不希望誰出事。

李吉笑得開心,捂著胸口還呵呵直笑,「咳咳,我沒事兒。」

譚章月幾個拍著李吉的肩,「多虧了李姐,要不是你抱住豬大腿讓這野豬無法掙脫,只怕是難拿下它呢!」

「只是也被豬踩了,李姐,你不要緊?」

「不要緊不要緊,咳咳,只要能獵到它,就是被踩個半死都划算!」

「划算什麼?」蕭翊沉著臉,「以後不可以再這樣猛撞了。」

「唉,蕭翊……」譚章月想說什麼卻被蕭翊打斷,「我知道大家都想獵到大的獵物好賺更多的錢,大家都是希望家裡能夠過得好些,但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我們在山裡丟了性命,那麼家裡的人該是怎樣傷心?家裡年老的父母和幼小的孩子往後要怎麼辦?家裡的夫郎往後要怎樣辛苦?就算沒有丟掉性命,缺了胳膊斷了腿受傷落下病,以後做不了重活,家裡要靠誰支撐?就算放跑了野豬,以後也還有機會,何必這麼拚命!獵到這兩頭野豬,夠吃一輩子嗎?!」

聽著蕭翊很有些嚴厲的聲音,大家都微微低了頭,笑容也不見了。如同蕭翊所說的,她們確實只想著多掙些錢,卻沒有想過如果自己出了意外會帶給家人多大的傷害,會讓家裡陷入怎樣的困境。

沉默了一會,還是趙阿力先說話了:「蕭妹子說得對,日後我們不能再這麼猛撞了,大家出門在外,是要多為家裡人想想。」趙阿力一發話,其她幾人也都紛紛表示今後不會再抱豬腿扯豬尾巴撲到豬身上等等。

蕭翊見她們如此,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凶了點,又緩和道:「姐幾個別怪我,大家都知道山裡危險,我只是不希望我們七個人出來,回去的時候不夠七個,我看到大家不要命地獵野豬,搞得個個都受傷,所以急了。」

李吉拍拍她的肩,笑道:「蕭妹子,我們都知道,怨我們想事不周,只想著儘力一拼,卻沒為家裡的老小著想。得了,不說這些了,今日傷了就傷了,日後不再犯這猛撞的毛病就是,今日得了這兩頭豬,還是值得喜慶的。」

大家這才又笑了起來,蕭翊將背上的包袱解下,「這裡有一些金瘡葯,大家都過來上點葯。」

蕭翊備的葯不多,但也夠幾人暫時用了,大家席地而坐,將身上被枝條刮破了還染了豬血的衣服都脫下來了,邊休息邊相互幫著上藥。大家都挂彩不少,這會兒緩過來了才覺得身上的傷是痛的,不過獵到野豬受傷也值得了,便都邊上藥邊高興地說笑起來,此時說的自然是剛剛才經歷過的獵野豬的事,都說自己是如何的無懼以及別人是怎樣的英勇,說到李吉抱豬腿的時候,王和還指著她脫下的衣服笑道:「剛才那豬被殺得尿都出來了,我看到都灑你身上了。」

王和一說,大家笑得更歡,都打趣道:「難怪啊,我覺得一大股子的騷臭味兒。」

「我也聞到了,哈哈,灑你嘴了去了沒啊?」

李吉也笑,「沒呢,你要想嘗嘗豬尿味,可以舔舔我的衣服,上面還沾有呢。」

「李吉真是好樣兒的,硬是將這野豬抱住了。」趙阿力笑贊,又道:「還有蕭妹子,我真沒想到你一個文弱書生有這般大的力氣,居然能將那野豬甩出去。」

「甩出去?怎麼甩的?」沒看見的人好奇了。

回想當時的情景,李新開始邊說邊比劃,將蕭翊如何將背上的野豬甩出去一幕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引得眾人嘖嘖聲,都豎起大拇指道:「蕭姐,好樣兒的!」

蕭翊苦笑,「我那不是被逼的?現在讓我再來一遍,我肯定是甩不動了。」這話不假,她的右手現在都麻木得都抬不起來了。譚章月見她揉著自己的手臂也過來幫忙,「蕭翊,是不是手痛了?沒事?」

「沒事。」蕭翊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就是使了大力,扯到了,現在覺得沒力。」

「沒事就好。」譚章月又給她揉了一會兒才招呼大家道:「今日我們可說收穫不小,加之大家都受傷了,而且野豬也流了許多血,要是引來狼群就不好了,大家麻利點收拾收拾,回去。」

血腥味確實容易引來狼群,大家都動作迅速地動起來,將野豬四腳捆了用粗棍子擔上,由兩人一組挑著走。蕭翊數了數今天的戰利品,雖然除了她和譚章月其她人都是第一天用弓箭,但多多少少都射到了兩三隻野雞野兔,加上這兩頭大野豬,真的是收穫不小。只是那野豬被各種工具捶打過,還被菜刀啊斧頭啊砍過,蕭翊又在兩頭豬肚子上各捅了一刀,所以結果是,兩頭豬都血糊糊的,都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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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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