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新家
小雞並不難養,也不需像三個男人想象中的那般小心翼翼,沒過兩天,小雞就能一歪一歪地走路了,還會從籠子里跑出來到院子里溜風,看得大雞嘎嘎直叫,直直頂開了籠子的門也跑出來。好在大雞也不逃走,只是領著小雞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啄些吃的,葉溪也就不再關著它,只埋頭使勁兒編手鏈掛飾,說要跟妻主一塊兒努力——蓋房子的錢還不夠呢。
蕭翊怕他累壞了,說他又不聽,只得每天抽了空兒帶他出去走走,找些花花草草的挖回去裝飾新家,或者乾脆帶了他到城裡去挑選新家什。
因為半個村子的人都在幫忙,蕭翊家的房子蓋得很快,快得都等不到伐來的木料晾乾,只好運到木料店去換了乾的回來搭建屋子。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蕭翊家的新房就建成了,而且還省了許多買材料的銀錢,正好用來添了家什。
平民的房子不像有錢人家有幾進幾齣幾個花園院子,大多只是砌了圍牆圍住自家的房子而已,一是表明這圍牆裡都是自家的地方,而是自家男眷在院里做家務的時候可以避免讓路過的女人看了去。
為入鄉隨俗,蕭家自然也建了圍牆,只不過圍牆裡的世界就比別人家的精彩多了。
進了大門,左邊沿著牆壁砌了一個曲邊的小池,小池外面鑲著的鵝卵石是蕭翊帶著葉溪在河裡撿來的,小池也是兩人自己動手砌的,兩人還在小池裡搭了座算不上有多好看的假山,山上移栽了一棵歪脖子小樹,蕭翊說那是迎客樹。撿回來沒用完的鵝卵石都鋪在池底,蕭翊說將來葉溪可以在裡面養幾條觀賞的小魚。小池過去,是個長方形的花台,一直長到左邊的圍牆處,花台里已經種了些花花草草,也是兩人去路邊挖來的,很平常的花,卻很是好看。然後是靠左的一排房屋,第一間是放置木柴稻草雜物的柴房,第二間是廚房,廚房很寬敞,有一半是用作飯廳;房裡的碗櫃櫥櫃,桌椅板凳都是新的。廚房門口還打了一口井,不用再費力地去河裡挑水。廚房過去有兩間空屋,屋裡各有一張床,是為客房。
正對著大門的一排,正中一間是客廳,客廳有後門可以通往後院。客廳的左邊又是三間不大不小的卧房,右邊卻只有一間比較大的,是主屋。主屋自帶一個休息的小廳,小廳和卧室間用漂亮的紗簾做了隔斷,裡面自是睡覺休息的地方,地面都鋪了一層雪白的棉花地毯;外面則是放了衣櫃桌凳軟椅等等家什,可用於喝茶品茗繡花寫字休息乃至**等等用途。
大門的右邊,蕭翊移栽了一顆桂花樹和幾棵果樹,橫過來對面廚房一排相對的是搭好的一排架子,等著給葉溪栽葡萄、絲瓜等各種爬藤的植物,架子下還有石桌石凳,等枝條爬滿了架子就可以坐在那兒乘涼。穿過客廳來到後院,後院靠後牆的一排是建好的雞舍豬舍等,可以養很多家禽家畜。院里還挖有一個小型的池塘,準備用來養魚。
有這樣漂亮的新家,葉溪真是歡喜到心窩裡去了,勤快得每天都去要打掃衛生,把新家什都擦得一塵不染,實在沒幹的,就將小的傢具左擺右擺,蕭翊訂床的時候特意讓加上的兩個床頭櫃已經被他擺了幾個方位,最後又擺回了床頭的位置。
終於到了入住的好日子。按理說搬家搬家,應在這一天才將傢具搬進去才是,不過那些新傢具早幾天就都送到搬進去了,葉溪都不知道擦過多少次了,所以這一天蕭翊就只是在門口炸了炮仗,然後將同她們一起借住在譚章月家的雞搬進去,就算完成了搬家儀式。
譚章月右手抱青菜左右抱白菜進門,口中念念有詞:「新門開,小鬼閃,清清白白,乾乾淨淨,沒有麻煩,無病無災!蕭翊,恭喜恭喜!」
蕭翊接過她手中的青菜白菜,笑道:「謝謝,沒想到你說起吉祥話還很押韻啊,快趕上作詩了,哈哈,呈你吉言,多謝了。」
譚章月笑呵呵的,「我那會作詩呀,搬新家都這麼說的。」又轉頭喊道:「小霧,爹,你們快進來。」
安霧捧著一籃子桔子蘋果,一邊進門一邊念:「新門開,小鬼閃,吉祥平安,順心順意。」安大叔跟在安霧後面,一手提著南瓜紅薯,一手拿著一根柴,也念道:「新門開,小鬼閃,甜甜蜜蜜,紅紅火火。」
「謝謝姐夫,謝謝大叔。」蕭翊和葉溪忙將東西都接過放在一邊,陸續有人進門道喜,每一個進門的人都拿是著東西念著吉祥話進門,開頭無一列外是「新門開,小鬼閃」。每一家來祝賀的都會帶著兩三顆蔬菜和一根木柴,不一會兒蕭翊就收了一小堆的賀禮。
「溪兒,我從來沒有見過送菜的。」蕭翊抓了個空跟葉溪說話,收到這些賀禮,她覺得好好笑。
「妻主,會不會是有什麼禮節?要不然,我去問問安大叔。」葉溪看看一旁的菜,他也不懂。
「大約是她們家裡沒什麼,所以只能送菜了。其實她們什麼都不用送的,之前她們來幫忙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我還是去問問安大叔。」葉溪往後面去了,剛好譚章月晃出來,蕭翊趕忙喊了她,「譚章月。」
「蕭翊,哇,收了這麼多了!」
蕭翊指指自己額角,低聲道:「你知道我忘了事,這個菜啊柴的,有什麼意思?」
「呵,你還真是忘得徹底!」譚章月指著一堆菜,「青菜,清清秀秀;白菜,白白凈凈;紅薯,紅紅火火;南瓜,甜甜蜜蜜;芹菜,勤儉持家……至於柴嘛,也是紅紅火火的意思,搬新家都要送這些的。」
蕭翊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第一次聽聞竟有這樣的風俗,一時間覺得新奇不已,看著一堆菜傻樂起來,比收到紅包都還高興。這當兒又不斷有人來賀,葉溪大約也是問了安大叔,安家父子和鄰家幾個男子幫著將各種蔬菜都搬到廚房去了,這些代表吉祥的菜是要做來大家吃的,還有大家送來的木柴也要拿去生火,寓為本家和來客都吉祥如意紅紅火火。
「妻主。」葉溪抽了個空過來,「還好我問了安大叔,原來這些菜都要拿去煮的。」
「去煮,辛苦溪兒了。」
葉溪又開開心心回了廚房,將油炸過的肉混著各家送來的各種菜煮了一大鍋,也不知他怎麼煮的,味道出奇地好,大家吃了都讚不絕口,誇得葉溪都不好意思了,只說是呈了百家的福氣才有這個味道。自是吃肉喝酒又樂了一回。
晚間,送走了所有客人,蕭翊洗漱好進房裡的時候,葉溪正赤著腳在棉花地毯上走來走去。
「溪兒,你在幹什麼呢?」
「妻主,你快來,好軟啊!」葉溪滿臉興奮,急急地跑到地毯邊上去,等蕭翊脫了鞋子就急急地將她拉上來,「妻主,是不是好軟?是不是?」
「是很軟。」
「我從來沒有踩過這麼軟的東西呢。」葉溪乾脆躺到地毯上,滾了滾,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躺著也好軟啊,妻主,你快躺下來。」
蕭翊咽了咽口水,該死的,小溪兒這副樣子怎麼這麼誘人?還是說她酒喝多了自己發熱?
「妻主妻主,你快睡下來啊!」葉溪拍著自己身旁的叫她。
蕭翊暗嘆了一口氣,「溪兒是不是打算今晚就睡地板了?那溪兒記得從柜子里拿條被子來蓋。」她真的很不介意他睡地板,蕭翊自己上床躺著,暗想她是不是應該跟小溪兒分床睡?唔,估計分床不行,得分房。
蕭翊還沒糾結完,葉溪也爬上床來了。「妻主,床也好軟。」葉溪半個身子壓在蕭翊身上,雙手摟著她的脖子頭埋在她頸窩咯咯地笑,又抬頭道:「妻主,你身上都是酒味,你喝醉了嗎?」
「沒有。」
「我想也沒醉。」妻主酒醉的樣子不是這種的。葉溪又爬起來去摸被子,「妻主,被子也好軟!」葉溪將臉埋在被子上吸了幾口氣,抱著被子一角倒在床上滾來滾去,蕭翊閉著眼睛靜靜躺著壓制自小腹竄起的熱火。
葉溪自己樂了半天聽不見蕭翊吭聲,坐起來一看她閉著眼以為她睡著了,葉溪抱著被子一角坐著看了她幾秒,還是忍不住爬過去搖她,「妻主,妻主,你不要睡啊,我還沒說完呢。」
蕭翊嘆氣,睜開眼看累了一天還那麼興奮的小人兒,「溪兒還想說什麼?」
葉溪見她睜開眼又高興得彎了嘴角,「妻主,我從來沒睡過新床呢,也沒有蓋過新被子,還有新床單,新枕頭,新……」
蕭翊笑著揉他的腦袋,「柜子里都是新的,你可以每天拿來換。」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換了新,舊傢具都劈成了柴,舊鋪蓋拿去給葉溪的寶貝雞墊窩了,破盆爛碗也都收到後院去給雞裝食裝水。現在的東西,都是新的。
「妻主。」葉溪開心得又去抱她,大半個身子都爬在她身上。蕭翊一窒,趕忙推開他起身下床,「小溪兒,你先睡。」
「妻主,你要去哪裡?」葉溪有些受傷地看著她的背影。
「我去……茅房。」
葉溪又彎起了嘴角,剛剛他還以為妻主不喜歡他呢,原來是去茅房,難怪那麼急,嘻嘻。葉溪又抱著被子滾了幾圈,想著等妻主回來的時候他要跟妻主說,他好喜歡他們的房間,好喜歡他們的床,好喜歡他們的被子……葉溪又滾了幾圈,妻主怎麼還不會來呢?好慢啊……
畢竟還是累了,葉溪的眼皮慢慢往下瞌,等蕭翊沖完了涼平息了yu火回來,就見橫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的小人兒,微微蜷著身子像只小蝦。蕭翊笑笑,將他的身子抱正了讓他躺在枕頭上,側躺在他身旁看他沉睡的小臉,嗯,總算給他一個安穩的居住環境了,慢慢的還會更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次更新,後天,還是晚上,群摸所有留言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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