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得不輕
西伯雅。
楚州市知名的高級西餐廳之一。
陳秋雨將自己丟在鬆軟的沙發里,她緊抿著紅唇,纖細的玉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一臉審視。似乎是因為坐姿的緣故,上身剪裁精緻的OL裝束被撐的鼓鼓的,似乎隨意一個動作都會露出大片的雪白,吸引無數道貌岸然的目光。
餐桌的對面,不時傳來一陣胡吃海喝的聲音。
坐在陳秋雨對面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留著土到掉渣的長發,一身洗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發黃長袍穿在身上,上邊污漬斑斑。
此刻,他左手拎著一隻澳洲龍蝦,右手叉著一塊神戶牛排,大垛快剁,那種旁若無人的架勢將西伯雅高級餐廳精心營造的完美午後氛圍破壞的一乾二淨。
丟人現眼。
一直被公司員工奉為女神總裁的陳秋雨還是頭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咳咳,這麼說,蘇牧醇先生,你是我爸給我派來的保鏢?」陳秋雨輕咳了一聲,她玉指重重的磕在餐桌上,提醒對方注意自己的吃相。
「唔,沒錯。陳小姐,確切的講應該是貼身保鏢。你父親好像給了我兩位師傅不小的好處,讓我從今天開始對你施行二十四小時的貼身保護。」
「這個,你還喝嗎?哦,謝謝。」
蘇牧醇艱難的吞下一整塊神戶牛肉噎的直翻白眼,他一邊口齒不清的回答,一邊指著陳秋雨前邊的檸檬汁問了一下,也不等陳秋雨回話便自顧自的拿了過來,放在了嘴邊。
「喂,那可是我的杯子。」
陳秋雨一愣,說道。
「咕嘟,唔,沒事,陳小姐,你可以放心。我雖然有一定的潔癖,但我不嫌棄你。」蘇牧醇咕嘟咕嘟的將一整杯檸檬汁喝乾,隨後他擺了擺手,目光狠狠的從陳秋雨的身前掃過,最終死盯著左手捏著的澳洲龍蝦,眼神左右為難。
喂喂,你那一臉我不嫌棄你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陳秋雨登時氣的抓狂,想她陳大小姐才貌雙全,好歹也是四海集團的CEO,同齡的青年才俊恨不得在她面前極力表現的道貌岸然。
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土鱉嫌棄?
「蘇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陳秋雨扁著嘴,神情不善。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陳秋雨即將發怒的前兆。
「當然沒錯!」
蘇牧醇打了個響指,隨後故作鎮定的看著陳秋雨,實際上他眼角的餘光落在陳秋雨胸前的波濤洶湧上沒挪開過。
「按照老頭子的吩咐,我會從今天開始為你提供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保護,待遇什麼的你就看著辦就可以了。當然,如果你需要我也不是很建議和你同處一張床上,只要你不佔用我的空間就好了,我睡覺有點不老實。至於飯食,稍微簡單點就可以,比如每一頓有這個叫什麼神戶牛肉的十來塊就OK,我一點都不挑食。」
「哦,對了。初次見面,我也不好空手來,喏,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見面禮。」
蘇牧醇用袖子隨意的摸了下嘴巴上的油漬,他一邊將手中的澳洲龍蝦咬的咯吱咯吱響,一邊恍然大悟是的拍了拍腦門。蘇牧醇從懷裡邊摸了半天,掏出一塊銹跡斑斑的小鐵佛,一把塞進了陳秋雨的手裡邊。
「天,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奇葩加極品?!」
陳秋雨挪動了一下身子,勉強避開飛過來了龍蝦鉗子,她盯著手中破破爛爛的小鐵佛,光滑的額頭上險些出現一個大大的井字。
陳秋雨直接就無語了。
這就是父親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一定不要怠慢了對方的高手?
雖然此時正值四海集團的權利交接的關鍵時刻。
陳秋雨的確需要一個能夠靠得住的保鏢來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可是父親到底發了什麼瘋才會找了這麼不靠譜的奇葩來消遣自己?
形象,形象。
我不生氣,不能生氣。
陳秋雨鼓著腮幫子,足足做了好幾次我不生氣的心理暗示才勉強壓下心中的火氣,道:「蘇先生,很感謝你遠道而來,但我覺得你並不適合做我的保鏢,這件事情我會告訴我爸,一會吃完飯你就可以離開了。」
「至於保鏢,我會尋找更加合適的人選。」
陳秋雨找保鏢是為了解決麻煩的,可無論怎麼看,蘇牧醇都只會添麻煩。
「意料之中。」
聞言,蘇牧醇不可置否的聳聳肩膀,難得的放下了手中的蟹鉗子。「看來你爸說的沒錯,你果然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蘇牧醇,請你自重。」
陳秋雨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直接竄了起來,她毫無淑女的指著蘇牧醇的鼻尖,點名道姓,如同炸了毛的刺蝟。
「先別急著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蘇牧醇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隨後指著陳秋雨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面容姣好,眉眼精緻,紅光滿面身價富足,但偏偏眉眼上挑,充滿銳氣,你應該想要大展拳腳,你若是男兒身這自無不妥,但偏偏你身為女子,需要知道剛過易折。做事太過雷厲風行,必然遭人妒忌。所以你才需要能力出眾的保鏢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你怎麼知道?」
陳秋雨皺眉道,心中卻吃了一驚。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叫陳秋雨,秋雨為寒,代表寒氣上涌之意。加上你如今的行事作風,定然會有急症纏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月事不準,時而胸前憋悶,喘氣不勻?」
蘇牧醇攤了攤手,繼續道。
「我此次下山是為了渡劫,順便才接下了這一趟的差事。你要是覺得我真的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完全可以讓你父親通知我那個不著調的師傅,如果他點頭,我一定二話不說馬上離開。」
「這麼說,我真的有病?」
見到蘇牧醇煞有介事的模樣,饒是陳秋雨不信這些歪門邪道,也不由得有些心中惴惴,遲疑起來。
「當然是這樣,我可是在我們村有誠實如意小郎君美名的,才不會去做撒謊這樣的荒唐事。其實你這也不能算是病了,從醫學的角度來講,你這應該是胸大無腦的典型癥狀。」
「明明有一副好身材,非要用小一號的罩杯遮住,氣悶在正常不過。那玩意不僅遮擋了別人欣賞美好事物的好心情,還破壞了你體內的生物平衡,當然會導致月經不調。作為一名保鏢兼職醫生,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將,這樣不好,」
蘇牧醇挑了挑眉頭,一副我為你好的模樣。
「你…你…你…你流氓…」
陳秋雨一下子懵逼了,她指著蘇牧醇好一會沒說出話來,一張精緻無暇的俏臉騰的一下子變得通紅,誘人的紅暈直直的竄上耳根子。
待紅暈過後,陳秋雨直接就怒了,她惡狠狠的瞪了蘇牧醇一眼,冷著一張臉孔拎著坤包就朝著外邊走。
去他娘的淑女風度。
去他娘的美好形象。
陳秋雨鼓著腮幫子,她可是一分鐘都不想和蘇牧醇這個混蛋多呆了。
「謝謝你的午餐,你還會回來找我的。」
見狀,蘇牧醇卻是無所謂的搖搖頭,他隨口丟下一句,甚至連頭也沒抬。
「鬼才會回來找你。」
聞言,怒氣沖沖朝著外邊走的陳秋雨腳下不自然的一個趔趄,她怒斥一聲,恨不得從蘇牧醇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她扭動著腰肢,十七公分的高跟鞋咯吱咯吱的踩的高傲無比。
「師傅說的沒錯,唯女人難養也。」
蘇牧醇搖了搖頭,低聲嘀咕了一句,他鼓著腮幫子繼續對著桌子上的一隻大號螃蟹發起了進攻,反正這一餐陳秋雨付過錢了,蘇牧醇可沒有浪費的意思。
就在蘇牧醇吃的興高采烈的時候,熟悉的高跟鞋聲又轉了回來。
「喂!」
蘇牧醇抬起頭看著一分鐘前掉頭離開的陳秋雨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到陳秋雨精緻的俏臉上扯出一抹溫柔嫵媚的笑意,一隻嫩白無比的玉手環在了蘇牧醇的左胳膊上,哪怕隔著一層衣服他也能感到其中火熱肌膚下的驚人熱力。
蘇牧醇吸了吸鼻子,只覺得一股淡淡的馨香入鼻,芬芳如蘭。
蘇牧醇下意識的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