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休養
夏晨曦直接來了一輛計程車，兩人一起坐了上去，車上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發現一片冰冷，她心疼的叫他們捂著自己的胸口，低頭沒有去看他的臉色。
這樣的話，霍北琛也不會發現他微紅的眼眶。
霍北琛一動不動的就任由他這樣捂著，另一隻手輕輕揉著她的頭髮。
夏晨曦感覺到頭上酥酥麻麻的，他的味道就縈繞在他的周圍。
他現在一定很疼吧？如果註定即將逝去，那能不能減輕一些他的痛苦呢？
看著他明明全身冰涼，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他真的好心疼。
「霍北琛，我們的墓地定好了嗎？」
她突然輕聲問道。
霍北琛揉著她頭髮的手瞬間頓住，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夏晨曦見他不說話，立刻抬起頭看向他笑道：「其實我覺得等安排好念念之後，我們就可以選一個安息的地方了，既然註定要離開，我們不一定非要接受命運的安排，或許我們可以選擇主動死亡，用一種更沒有痛苦的方式，更有尊嚴的離開這個世界。」
霍北琛眉頭緊皺，有些惱怒地看向他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既然能夠活著，又為什麼要選擇死亡呢？」
夏晨曦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
「好吧，既然你覺得這樣不好，那就以後再說。」
夏晨曦朝他溫婉一笑，笑容卻有些勉強。
霍北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摟著她的肩膀，緊皺眉頭道：「以後也不許再討論這個話題，連這個想法都不許再有。」
夏晨曦再也忍不住，眼淚瞬間決堤，她壓抑已久的情緒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一樣，瞬間全面爆發了出來。
她猛得甩開他的手，淚眼迷濛的看著他道：「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痛不痛？你吐血的時候又痛不痛？」
霍北琛沉默地看向她，終於知道她或許是看到了那些血，他放緩了眼神，輕輕摸著她的臉頰：「傻姑娘，這點疼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五年的相思之苦我都忍了，這種疼痛還不及當年心疼的萬分之一。」
夏晨曦失聲大哭了起來，她開始有些埋怨自己，說好了不要在她面前流眼淚的，可他現在就是控制不住。
普通的感冒引起的咳嗽，都會讓嗓子十分難受，現在他都咳出血了，怎麼會不疼呢？
他只不過是為了寬慰她，所以才故作輕鬆而已吧。
與此同時，這件事情也給了夏晨曦一個提醒，霍北琛現在的狀況很不好，他最需要的是醫學上的救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著她滿世界跑。
但是，他沒有選擇繼續待在醫院裡，就說明霍北琛已經放棄了醫學治療。
「晨曦，別哭了，我真的沒有你想象當中的那麼疼，你要是再哭下去，我的心就該疼了。」
他低聲安慰道。
夏晨曦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她說她擦眼淚，盡量緩和的情緒，抬頭看下他。
剛才她驟然見到那些血，的確有些失控了。
不是早就說好，無論生死都在一起的嗎？既然這樣，她就不應該對死亡表現得這麼痛苦，再讓霍北琛擔心。
看著她漸漸平靜下來，霍北琛才緩緩鬆了一口氣，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
「看你，哭得跟個小花貓似的，還流了這麼多鼻涕。」
霍北琛打趣的說道。
「嫌棄我有鼻涕，那幹什麼還用手刮我的鼻子呢？你這就是自找的。」
她不甘示弱的回擊道，一邊拿出紙擦鼻涕，一邊遞給霍北琛擦手。
回到賓館之後，夏晨曦又在半夜醒來，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發現霍北琛又不見人影。
她從床上坐起來想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給白秋山打電話。
「白大哥，你實話告訴我，霍北琛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他還剩多長的時間？如果接受醫院治療的話，能不能延長他的生命？或者用藥物減輕他的痛苦。」
「其實你不用太擔心，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北琛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你先問我，他不相信他，我認為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奇迹發生的。」
他安慰性的說道。
「可是今天我看見他吐血了，他的臉很白，手很冷，情況看起來很嚴重，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夏晨曦十分急切的問道。
然而白秋山卻沉默了。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身體情況而已，我不會過度傷心，也不會大喊大鬧，我只想知道我現在還能做些什麼，才能夠讓他感覺好一點。」
夏晨曦的語氣近乎哀求。
白秋山沉沉嘆了一口氣，終於開口道：「五年前，他從斷崖摔下來的時候，身體狀況就很不好了，除了臉毀了之外，他身上的臟器也損傷的很嚴重，現在他的肺部已經感染，是所有問題當中最嚴重的，已經開始潰爛了。」
「還能治好嗎？白大哥請你直接告訴我，他有沒有救。」
雖說剛才他已經承諾過不會太傷心了，但是話說到這裡，他的心還是疼的像要死掉一樣。
五年的時間，她在瘋癲的時候，霍北琛卻正承受著非人的折磨，除了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她一直在說霍北琛自私，世界上最自私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這些年來，我可以讓她避開你，所以他的情緒一直控制的很好，再加上修身養性，慢慢調理，雖然不至於完全恢復，但是日常生活還是能夠維持的。
可是月亮灣的是你們掉到山澗下面，他回來之後就發了高燒，感染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在之後弗拉派人將他打成重傷，算是徹底激發了她身體里所有的問題，估計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如果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最好是進行一場手術，然後再慢慢休養。」
白秋山頓了頓，眼中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光芒。
「慢慢休養？需要休養多久才能好？」
夏晨曦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急迫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