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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追尋出去,梁未央遠遠看著水袖的身影,久久之後才出生喊道,那個女子慢慢的轉過身子來,臉色有些難看,好像突然之間變得有些不一樣。
「我一直認為,只要這裡夠聰明,就不會容忍任何人欺負到自己。」水袖指指自己的腦袋,然後笑的有些嘲弄「我不想要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勉強,我才和你回京的時候,梁驀然曾經找過我,帶我見過他的母親,他的母親緊緊抱住我,眼淚不停的在我身上蔓延,即使我不記得關於那個女人任何的事情,但是她的溫柔,她的關心卻是可以輕易看出來,她只是這樣一直撫摸著我的髮絲,久久之後才說一句,洛家的人,寧可我負天下,絕對不讓天下人負我,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在想,梁水袖永遠不可能走洛微涼的路,既然什麼都不記得,那我定然要自己活得更精彩。蘇攏非的出現,這個男人很輕易能夠影響我的情緒,我說不清楚到底對他是怎麼樣的感覺,或許是懷念,或許是其他,畢竟你們每個人都說我曾經那樣愛過他,所以我一點都不意外,但是我清楚自己不愛他。」一口氣說完的水袖明顯神情放鬆了很多,回頭看著梁未央,淺淺一笑,卻是傾城的顏色,她嘴角微微的上揚,然後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
梁未央微微笑著聽著她的一番話,然後跟著她走到營帳那,看著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掀開營帳,走了進去,再次面對蘇攏非,如果說心底沒有什麼悸動,那是不可能,只是更多的是對於這個男人的厭惡。
看到她折而回來,蘇攏非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然後驚喜的說道「微涼。」
水袖微微一笑,然後蹲下身子,看著蘇攏非一字一句的說道「蘇攏非,從今往後,你我除了同在這大梁軍營之外,沒有其他關係,我永遠不會喜歡你,你家中有嬌妻如花美眷,腦中有曾經的記憶,這樣還有什麼不滿意,而我什麼都沒有,只是想要一個完整的人生。」
「微涼……你聽我說,我沒有愛過素問,一開始我迷惑於素問與畫未那樣相似的容顏,可是到了現在,我的心底只有你和畫未。」
慢慢的起身,水袖的嘴角笑容有些蔓延,有些嘲諷,輕聲的說道「一個人的愛情,怎麼可能同時擁有兩個人,畫未不在了,她在你心底就是永遠,而梁水袖,永遠不會愛上一個心底有著其他人的男人,我要的,就是全部,完完整整隻屬於我的男人,我若要了,就不會容忍一丁點的瑕疵,你明白嗎?」低頭看著那個有些茫然的男人,水袖說不清楚心底的感覺,或許有著憐憫,有著同情,可是絕對沒有愛情。
「王爺,水袖請纓於秋公子一起負責押送糧草。」
如果說一開始,梁未央反對水袖與秋無意在一起,但是看了看如今的情況,水袖短暫的離開這裡或許是最好的,他點頭同意。
水袖轉身離開營帳,營帳外,大漠風沙揚起,一片寂靜,幾乎看不到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心曠神怡的感覺讓人覺得整個腦海突然之間明朗。
她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視著這片廣袤的大地,胸中溝壑萬千,哪種感覺,難怪世間男兒喜歡策馬江湖,果真是一站傾城。
翌日的大清早,水袖就和秋無意一起離開,黑霧山附近山賊出沒,大梁軍中的糧草押送必經之地就是經過黑霧山,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連續幾次,所有的糧草都在黑霧山被劫。
馬兒高聲的嘶鳴,冬日的天氣,偶爾有些陽光,但是仍然很冷,尤其是這大漠的北疆,一直做男子打扮多日,水袖的習慣動作幾乎都和普通的男子無異,有時候對鏡梳妝時候,她也會偶爾一笑,幾乎忘記自己其實是個女孩子,行為舉止也粗魯了很多。
例如最早的她永遠不可能和一堆男人坐在地上,然後大聲的喝酒,換了一種態度,換了一種身份,其實也是很不錯。
一路走來,這些將士早已經和水袖混熟了,偶爾有人走過還過來搭肩膀,起初很是不習慣,後來想到自己既然做了男裝打扮,難免如此,也就慢慢習慣了。
又是到了黑霧山附近,大夥都停了下來休息,雖然個個神情之間很輕鬆,但是其實如果仔細觀察,就知道大家的情緒很緊張,畢竟多次都是在這裡翻船,若是這一次再這樣,真是無顏見軍中將士。
這一行,路上大約有兩百來人護送糧草,除了秋無意和水袖這之外,領頭的就是那個絡腮鬍子的大漢,他叫趙元,聽說本來是大梁北定人,後來參軍。
他性格很開朗,對於水袖和秋無意都很照顧,令水袖驚喜的是,她的這位師兄好像比她更加融合在這些人當中,相處了些日子,這堆人幾乎都是沒什麼心機,對人也肝膽相照的人。
秋無意遠遠看去,永遠是那份脫塵的氣質,白色的衣衫不染塵埃,幾乎讓人只敢遠遠的遠觀,不敢靠近,這一路上,一開始水袖不喜歡坐在地上大碗的喝酒,是他笑著遞過來,當一個人冰冷的時候,讓人無法靠近,但是當這個冰冷的人偶爾溫柔笑著的時候,更是讓人無法拒絕。
他好像一個影子,更像明白任何時候自己想到的事情,水袖有時候會感嘆,得此知己,人生無憾。
「水哥……天快黑了,你說這次我們押送糧草會安全么?」緊緊拉住水袖衣袖的人正是整個隊伍中歲數最小的阿德,阿德今年才十八歲,家裡窮,父母親送他來參軍,至少還有一口飯吃。
阿德年紀小,飯量卻是這堆人中最大得,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但是這身高卻是不見漲。
「會安全的。」水袖輕聲的安撫這這個少年。
阿德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喜歡水哥,水哥雖然偶爾比較冰冷,但是大多的時候,笑的時候讓人覺得很溫暖,讓他想起家中的母親,總是忍不住靠近。
周圍的人看到阿德又黏著水袖,都做哄的笑起來。
「阿德,你看你這樣子,活像沒脫奶,你黏著水哥,人家還以為水哥是你娘。」
「是啊,阿德,你自己說多大了?」
一堆人湊過來戲弄阿德,水袖微微的笑著,看著阿德窘迫的樣子,卻沒有開口幫他,秋無意坐在她身側的樹枝上,白衣在風中慢慢的搖曳,一點點的吹起來,讓人覺得猶如謫仙。
「你為什麼不幫他?」
「他們沒有惡意,何況,阿德的性子真的太溫和了,在這軍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孩子的目光太清澈,如果有一天敵人在面前,他會下不了刀,然後自己死。」
聽了她的話,秋無意微微有些怔住,以前的洛微涼不會說這樣的話,以前的微涼說話永遠是最得體,她永遠會考慮太多,太過的悲天憫人,考慮別人比自己多,如今的微涼看事情更透徹。
「微涼再長大,師兄卻老了。」將手中的樹葉向上一拋,然後旋轉的落在水袖的身邊,秋無意的笑柔柔的,那樣的人,露出這樣的笑容,水袖隱約都有些覺得臉頰發燙,微微笑著「師兄,你是在誘惑我。」
「我倒是想,就是不知道微涼可曾動心?」秋無意的唇像是漫不經心的擦過水袖的臉頰,帶著一絲悸動的顫抖,水許向後退了一步,有時候她發現自己看不懂秋無意,明明是無心無欲的飄然白衣公子,偶爾之間的魅惑極致,妖嬈萬分,只是這份妖嬈好像最對著她一人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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