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請罪也不知道負個荊

168 請罪也不知道負個荊

既然自己的身世「真相」大白了,笑傲白也不再胡鬧,跪下直說「臣死罪!」

不過心裡居然比剛才舒服。因為太在乎霍蘭台這個發小了,要是被他欺騙,還不如被砍頭呢。

不過霍蘭台當然不會下令砍他的頭,反而好言安慰。

笑傲白一番涕淚橫流之後終於回去休息了,蘭台也暫時鬆了一口氣。

他剛想對旁邊的予兒開口問什麼,美人眼一閉身子一軟就往下墜。

蘭台趕緊將她抱住:「太醫,太醫!」

他自己也懂醫術,可是情急之中根本沒想起來。而且就算有醫治的能力,情緒波動厲害的時候,診斷也很有可能失誤。

因為搗衣大夫不常駐宮裡,來了另外一位太醫。

「啟稟陛下,皇後身子並無大礙,只是神經過於緊張,這個這個,導致的血管迷走性暈厥,多見於女性。這個這個,是因為迷走神經張力增加,使動脈血壓減低,同時心率減慢,這個這個,中樞神經系統灌注不足所致......」

「說重點!」

把蘭台急壞了。

「是是。重點就是,皇后她沒事兒!」

「那她怎麼還不醒?」

「皇后已經醒了。」

驚慌失態的蘭台低頭一看,果然,一雙靈動的茶色眸子正滴溜溜地望著自己,她的臉上也恢復了血色。

霍蘭台忙命周遭退下:「你可嚇死我了!」

「嘻嘻,在公子身邊時間長了,予兒都學會說謊了。剛才表面上看著我不緊張,其實我心裡緊張死了,生怕笑傲白聽出破綻呢,結果一緊張就暈了。」

「現在好點了?」

予兒站起來蹦躂了幾下,給他看自己胳膊腿兒脖子腰全部沒問題,證明自己嘛事沒有了。

蘭台一口氣這才算喘上來:「剛才真是你即興發揮?」

「嗯吶,緊張得舌頭差點兒打結了,就像海帶結那樣,對了,紅燒肉裡面放海帶結實在太好吃啦,下次還能給我做嗎?」

蘭台笑出聲:「我這學生也太有才了,都這樣了還惦記著紅燒肉,都那麼緊張了還說得那麼振振有詞,差點兒連我和意先生這種老油條都信了。」

予兒紅著臉:「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人有時候需要說謊話了。」

「嗯,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早晚還是要跟笑傲白說實話才行。」

「我相信,沒有真情融化不了的堅冰。」

蘭台覺得予兒跟初相識的時候比,有了許多改變。

處事成熟了但並沒有減少天真和善良,他覺得自己起碼還能再愛她...不多,也就三千年吧。

予兒:「可是,是誰把笑傲白的身世告訴了他?」

蘭台:「我剛才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那個人,或者那群人,肯定居心不良。」

「直接去問笑傲白不太好吧,到時候又刺激他。」

「答案早晚會有的。」

......

「皇宮學堂」正式開辦,招聘了包括皇后在內的五十位「先生」,教授各方各面的的知識,以實用技能為主,學了就能上手幹活/賺銀子,類似於我們今天的成人速成班或者藍翔技校。

不過那時候女子最好是不拋頭露面的,更不要說還跑到講台上給一大堆男學生講課,享受萬眾的目光,這肯定是不合禮儀的行為。

受不走尋常路的老師意非酒的影響,蘭台也不是一個把禮儀看得大過天的人,但也沒有先進到提倡男女平等的地步,所以就採用折衷方法,讓皇后女扮男裝。

看慣了春辭的女扮男裝,再來看打扮成教書先生的予兒,知性,英俊,別有一番風味,就是個頭和身材不太像男人,尤其是前面。

為了那兩個大饅頭,蘭台和予兒想盡了方法遮掩。

用布纏,怕纏太緊了予兒不舒服;穿寬鬆的衣服,還是很明顯,除非穿漁翁的蓑衣。

「那就穿蓑衣上課又如何?」

這倒是符合特立獨行的予兒的風格。她原本就是雲容山風一般、精靈一般的女子,小腦袋瓜轉得坐火箭都趕不上。

百姓們聽說有免費的學堂教授生存技能,而且還是在皇宮裡,有的感興趣,有的膽怯,還有的持觀望態度。

萬事開頭難,總有那麼幾個膽大的先來吃螃蟹了。

令人意外的是,數對草藥知識感興趣的人最多,一共十五個學生。

當這幫漢子看到身穿蓑衣的小老師時,都覺得很有新意,於是予兒有了個新名字叫「蓑衣先生」,倒是比什麼張先生李先生親切很多。

那時候還沒有黑板白板投影儀音響啥的,全靠老師一張嘴。要是老師講得不吸引人,那就攔不住大家的眼皮打架。

而且誰都一堆事兒,要是學不到東西還不如上街跟人吹牛打屁呢,那個還有意思點。

予兒深知這個道理,因為她就是當年天庭課堂上偷著睡最多覺的那枚小學渣。

但在後來漫長的歲月里,她發現如果是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不用老師拿著教鞭催,不用拿考試小測驗來壓,就自動鑽研得不吃不喝不睡覺,比如,研究公子六塊腹肌的構造......

原本就喜歡熱鬧的予兒,不但不怯場反而精神氣很足,壓著嗓子用男人的聲音講完了非常實用的第一堂課,獲得滿堂喝彩。

大家鼓掌的時候,山海王就站在窗外,很想驕傲地指著裡面那位蓑衣先生大聲告訴全世界:「這是寡人的女人!」

之後他又去其它教室轉了轉。

那些曾經金碧輝煌的後宮、院堂,如今傳來了老百姓的朗朗讀書聲。

對於一個致力於富國強兵安民的君王來說,這無疑是最好聽的聲音之一了。

更好聽的聲音是,被窩裡聽予兒說「今天我好開心啊,我好滿足啊!」

「這就滿足了?那就是說不需要我了?」

霍三歲瞬間上身,假裝不悅地背過身。

「當然需要公子啊,今天我還沒摸六塊腹肌,怎麼睡得著呢?」

摸摸摸......蘭台虎軀一震:「你再摸,可就換我睡不著了啊!」

「睡不著就起來玩兒啊,嘻嘻,」予兒正嬉皮笑臉開著玩笑,忽然笑容一收,「算了,公子還是睡覺吧。」

「為什麼突然又教我睡覺?」

「因為,我要是夜夜纏著公子不讓你好好休息,你白天就不能好好料理朝政,社稷就會出問題,那我不就成了紅顏禍水了嗎?所以,睡覺睡覺快睡覺,乖啊。」

兩隻溫軟的小手蓋住蘭台的眼睛,催著他快些入眠。

可是有美人如此吹氣如蘭在臉上,要是睡得著才有問題。

「那我給公子唱搖籃曲吧。」

「我還從來沒聽過搖籃曲。」

「小時候媽媽沒給你唱過嗎?」

蘭台仔細想了又想,應該是唱過的,但自己剛有記憶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

「別難過別難過,其實也沒人給予兒唱過搖籃曲。我是在雲容山的時候聽過小孩子唱,就學會了。月兒明,風兒靜,樹葉遮窗欞......」

正唱得專心,蘭台忽然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嚇了予兒一跳:「幹什麼?」

「有時候覺得你像我娘,有時候覺得你像我女兒有時候覺得你像仙女,還有時候覺得你像妖精。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你才以一己之力,滿足了一個君王對後宮三千的渴求吧。」

予兒目不轉睛望了他一會兒,一臉認真地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敢情我就是公子的瓢......」

這天,蘭台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見從門框外緩緩伸出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

心中好笑,這予兒,都當了教書先生了還這麼淘氣。

那花花綠綠的東西是個用面捏的猴子,活靈活現。

可是舉著小棍兒的,卻不是予兒的皓腕。

「笑傲白?」

門后那人扭扭捏捏跟個大姑娘似地蹭出來,剛要跪下行大禮就被蘭台一把拽住:「現在沒外人,少來這一套。」

笑傲白吞吞吐吐:「我我我是來請罪的。」

「請罪不知道負個荊么?」

笑傲白面色微變,這就打算告退去找點荊棘背在背上,又被霍蘭台扯住:「玩笑也開不得了么?你真是變了。」

「不,我還是我!我還是對你忠心耿耿、願意為你兩肋插刀的兄弟!只要你還能接受我。」

「別上綱上線的,我從來就沒把你上次胡鬧的事當成弒君,不過是兄弟間的一點誤會而已。」

「你真這麼想?」

「騙你是小狗。」

笑傲白嘿嘿一笑,終於釋懷了,因為這對話在他倆小時候就經常出現。這氣氛,真仿若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在挑撥咱們的關係?」

「我也不清楚。前幾日上街,忽然有個小孩拍我,問他什麼事,他就給我一封竹簡,說有個大叔教他給我的。小孩另一隻手還攥著一把糖,說是大叔獎勵他的。我問他那個大叔長什麼樣,他說大叔沒有臉。」

「沒有臉?」

「後來一問才弄明白,是用布把臉罩住了,顯然居心不良,不願暴露身份。」

「竹簡里寫的,就是有關你的身世?」

「正是。幸虧是虛驚一場,我懸崖勒馬沒釀成大禍,咳咳,要是讓我搞明白是誰在挑撥咱們關係,我非宰了他不可!」

「一丁點線索都沒有?」

笑傲白仔細想了想:「小孩說,大叔是騎馬來的,馬尾巴上有個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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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派我來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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