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禪門經文
「大言不慚！」
天罡神將仿禪聽到天大的笑話，不知哪冒出來的凡胎小兒，就敢出來主持正義了？
還想要他的命？
「何許人也？」
職業使然，他還是開聲問道，畢竟這年頭，貌不驚人的仙人也時常在河中走動。
左閆肅衣正色，不慌不忙道，
「坎源山，水臟洞洞主，混世大魔王。」
聽到這一串響亮的名頭，天罡神將卻是咧嘴大笑，
「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散仙，就下界一洞主，還妄稱混世大魔王？」
「本將覺得你有魔化擾亂凡間的危險，現在就將你就地處置！」
話罷，天罡神將手涌真元，兩縷清白二氣如銅環層層相套，纏繞臂膀之上，而後繞衝天靈蓋，氣浪奔騰，頂上毫髮如風藎草，律律而動。
「閆大哥，小心！」
見天罡神將動起殺意，靈小小擔心地喊道。
左閆搖搖頭，「放心。」
說話間，他的身後閃出一具如精塔般的壯漢，虎視眈眈地盯著眼前的天罡神將。
「這是什麼？」
感受到宛若來自深淵猛獸的眼神，天罡神將一時間愣住，周身竟不自然地顫慄起來。
「熊二。」
左閆退後幾步，將戰場交予給混世魔王，同時不忙喚之其小乳名。
果然，「熊二」二字一出，混世魔王捶胸頓足，怒氣沖沖，直接掄起拳頭。
「嚯——」
拳風陣陣，攪得周遭靈氣亂竄，船帆飄晃。
熊二驟然發難，天罡神將猝不及防，踉蹌地兩臂交叉格擋，仿禪被一座巨山砸來，轟得他倒退幾步才穩住軀體。
「好大的力魄！」
天罡神將大為震驚，光憑肉身的力量就能打出千鈞之力，這在天界也是罕見。
畢竟天界之中，以大羅為主流修鍊功法，一些太乙流次之，再緊接的便是山野之法。
比如野蠻的煉體，修鍊時間長，見效甚微，幾乎已被天界唾棄。
沒想到今日還能碰上一個煉體的散仙，天罡神將是始料未及。
【罡微法相】
合眸沉吟，他直接祭出自己的法術。
就見額頭處光華閃爍，幾段怪異的梵文字紋從其中延爬而出，覆皮滲肉，爬滿整張臉龐。
瞬息間，兩目炯炯如燈，殺氣騰騰。
「呼呼——」
天罡神將如蛇信吞吐，白氣流竄。
「好你個潑將，居然使用禪門法決。」
靈小小見他身上禪光輪轉，不禁面色愕然。
近年來，天庭與下界的禪門不和，幾乎成為每個仙者的禁忌，談虎色變。
據說原因是東勝神州大行禪法，令道教地位受挫，香火越發稀少，天庭天威日漸式微。
雖然表面仍是一團和氣，凡明人一眼便知裡面暗涌不斷，此時敢去觸天庭霉頭的神仙，那是嫌壽福過長。
於是天界中暗暗形成一種不成文的規矩，凡是與禪門沾邊的東西一律不碰，不然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扣在頭上，便是流放三界之外的下場。
沒想到天罡神將昂天大笑，絲毫不懼，「那又如何？」
「只要實力能變強，別說遁入空門，成魔我也在所不惜。」
癲狂大笑之下，他猛地一拳砸出，震得河動船晃，一股衝勁擦著空氣，虎嘯衝來。
「轟——」
衝勁在臨近之際，突然幻化成一金光手印，重重推在混世魔王的胸膛之上，金印入肉幾尺，混世魔王瞬間被拍飛。
眼看混世魔王掉進護天河中，左閆猛地一跺腳，虛空徒然一顫，混世魔王硬生生被鎖定半空。
緊接他再舉手一撥，虛空漣漪蕩漾盪出，混世魔王便被拉扯回船上。
「怪不得敢出來叫囂，看來有點東西。」
天罡神像怒目直視，
「不過今日，這護天河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說完，他兩手懷抱之姿，金光陣陣，身形隨之暴漲半丈。
突然全身白霧噴薄而出，身上的衣裳全然炸裂，碎布飛濺，盤踞在臉頰上的梵文字紋繼續涌動，蔓出全身，霎時如座天降金身羅漢。
見天罡神將這模樣，天慶仙女臉色凝重起來，比起靈小小，對於禪門的法決，她更有見聞，
「經文外放！聚氣入體！這是禪門中的【大乘經法】。」
「通過領悟不同的經文，從而施展出各式各樣的神通。」
像現在的天罡神將，想必是領悟增強體魄的經文，才能如此力度如牛，手劈盤山。
只見左閆面露微笑，笑道，
「不錯，連熊二都打飛。」
「也罷，既然你喜歡肉搏，還搞的花里胡哨，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做暴力美學！」
左閆兩手握拳，如握虛空。
他氣質瞬息間一變，拳頭微光輪轉，右腳一蹬，整個人沖了出去。
天罡神將也不甘示弱，輪著拳頭轟出。
但只見左閆左手往虛空一抓，隔著兩丈遠的天罡神將竟被拉至跟前，就如同地里拔花生一樣輕鬆自在。
「這怎麼可能？」
天罡神將臉色大變，自己的出拳非但沒有半點作用，現在渾身受到一股吸力，被拉扯而去。
他領悟的罡微經文，可有不動明王之名號，堅如磐石，出手更能一拳破山，怎麼如此輕鬆就被人破功？
「我說了，暴力美學，就得拳拳到肉，你這離得太遠了。」
左閆在左手抓住天罡神將的同時，右拳在虛空轉動，如同蓄力的無形漩渦。
「別高興太早，就你這點能耐，休想傷我分毫。」
被人徒手抓住，天罡神將決定施展出最後的壓箱活，他指甲插入掌心，血液流殤，似是嗅到什麼上癮的東西，渾身金光經文蜂擁而上。
他狂吼一聲，被血液浸過的經文重新排序，再次遍布全身，卻不再是金色，而是紅光耀目，每一寸肌肉都有如銅水灌注。
借著勢，他以背一撞，氣勢驚人，簡直如破山之天捶。
「哎！掙扎什麼？」
左閆搖了搖頭，剛才舉起的右拳化掌，朝他扇去。
這一扇，表面看似是漫不經心，輕飄無力，可天罡神將卻早已神色巨變，眼眸里寫滿了恐懼。
這迎面扇來的一掌，有如那山丘巨壑的厚重，又如同是遠古神人搬起半邊天，直朝他砸落，這力度之強大，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