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赤峰
「他的赤峰長劍,真如傳言一般那樣威勢深重嗎?」
「是啊是啊,你快說快說,不要吊人胃口!」
那男修見一眾修士,皆是面有急色,才得意道:「那當然,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成?」
「當日我們一隊人與顧凌峰師兄去北嶺滅山賊,他的赤峰長劍只一出勢,便就錚鳴不絕,金光萬里!」
「二十多個山賊,被他一人屠了個乾淨,我們這些人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一眾修士皆驚,后又覺得理所當然,那些天資絕艷的天才,自然是與他們這些凡人不同的,畢竟顧凌峰是連外門長老執事,都讚不絕口的人。
顧天恆早就對這顧凌峰十分感興趣,現下一聽,更是心中大震。
能以一己之力,對上二十山賊,絕不是易事。
那些山賊,可能沒有顧凌峰修為高深,但二十人足夠自成陣法。
而且他們噬殺成性,根本不懼生死,與這樣一群人對戰,並且能得勝而歸,足以想象顧凌峰是怎樣一個修為高深,道心堅定的人。
楚沉聞之,心中同樣大驚,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來今日內門一戰,不會向前兩場那樣輕鬆了。
兩人隨著人群走向後山。
巨大的演武場坐落於其中,四周各處,皆有陣法。
與此同時,還有四位築基巔峰的大能長老坐於演武場東南西北各處,以防在大比之中,兩人對戰中破壞陣法,出現意外情況。
現在能入此演武場上的,皆是外門前二十的高手,能於此位,都是族中日後要重點培養的對象。
從大比第一輪虎池奪鈴,第二輪圍場獵獸勝出的十名修士已經在演武場外坐好。
而高台之上那前十的位置,也陸陸續續來人。
每來一位修士,場下都是一陣尖叫與議論,畢竟這十人在平日之中都是他們無法企及的。
他們有自己專門的演武場,膳廳,他們享受著最好的資源,可修鍊更高階的功法。
這也就是為什麼所有人都對他們的位置,心嚮往之,趨之若鶩。
顧天恆正坐在場下,凝神調息,就聞場下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
「你們瞧!顧武師兄來了!他周身的氣息,嘖嘖,果真是排名前五的天才!」
「是啊是啊,顧武師兄一身威壓如此厚重,想來他馬上就要進入練氣六重了。」
「哈哈哈哈,這顧天恆可真是要完蛋了,得罪了顧武師兄,今日大比,可是有挑戰賽的。」
這人話音一出,一眾圍觀修士,深以為然。
顧武的父親是內門長老,還不是他顧武想挑戰誰,就挑戰誰,即便是挑戰比他名次低的顧天恆,只怕也無人敢說些什麼。
顧天恆順勢抬眼,瞥了顧武一眼,只見他坐於高台之上,一身肌肉,十分魁梧,左手持一把重刀,看起來十分唬人。
顧武與顧天恆眼光交匯,嘴角扯起一絲讓人見之極不舒服的笑容。
顧天恆只看了一眼,就繼續閉目養神。
顧武周身氣息外溢,卻也能收放自如,想來他離突破練氣六重,真的只差一厘了,顯然他與顧遠那以丹藥催升而上的修為不同。
見他周身威壓,還有那一身緊實魁梧的肌肉,就知他必定日日苦修,才能有此威勢。
顧武見顧天恆只瞟了他一眼,旋即就繼續閉目,心中大怒,這個該死的小畜生,竟如此不知好歹。
他有意將顧天恆收入麾下,竟然還敢回絕,又以殘葉打傷自己的親弟顧遠,實在該死!
顧遠受傷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顧天恆這個小畜生竟敢回絕自己,當眾拂了他的面子,還放言道要將他斬於劍下!
哼!如此不知死活,他今日就親手取了顧天恆的小命,讓三房在顧氏一族絕後!
心下想之,顧武露出滲人的冷笑。
與此同時,場下驚呼聲再起,這一回彷彿是男修的聲音更高亢。
楚沉在旁,眼神一亮,連忙道:「師兄師兄,你快看!是白亦霜!她可是整個顧氏一族的大美人!」
見顧天恆還未睜眼,楚沉又扯了扯他的衣角道:「師兄!不要調息了,快睜眼!這美人可不是時時都能見到的!」
「看一眼,少一眼啊!」
顧天恆見楚沉在旁,猶自興奮,便也有了幾分興趣,抬首看向不遠處的少女。
一身白紗,將她襯的膚白勝雪,眉眼如畫。
有詩曾曰,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想必說的就是面前的這樣的美人吧。
即便輕紗敷面,也能想象面紗其下,是何等的仙姿絕色。
顧天恆眼下閃過一絲驚艷,確實極美,連在外門以容貌姣好著稱的趙小婉與之相比,都是庸脂俗粉了。
楚沉看的連連叫美,恨不得下場近觀。
她見顧天恆只看了一眼,就又閉目養神,連連道:「唉,師兄這樣牛嚼牡丹,怎對得起那白亦霜的姿貌!」
顧天恆嘆了口氣,說道:「師妹竟這樣急色,怨不得總是下山逛……」
楚沉見顧天恆話音一停,笑的前仰後合道:「哈哈哈哈,師兄怎麼不繼續說了,是逛花樓,還是逛花街柳巷?」
顧天恆被楚沉大膽的言語說的面色一紅,登時閉眼不言,楚沉又嬉笑幾聲,才算了事。
白亦霜,不光容貌極盛,修為之上更是讓人無法小覷,因為她外門前十之中唯一的女子。
也是前十之中,唯一的外姓子,更是僅屈於顧凌峰之下,排名第二的修士。
這樣美麗的容貌,高深的修為,更使她性情高冷,不願與人言,讓人心覺高不可攀,恍若瑤池仙子。
台下一男修說道:「這樣的美人,若能見到真容一眼,真是死也甘願。」
他話音未畢,下面就有女修嬉笑道:「你可小聲些,這樣輕挑的言語,若是讓白師姐聽見了,看她不剝了你的皮!」
「是啊是啊,玫瑰有刺,只可遠觀,你就死了這條心罷!」
「哈哈哈哈,白師姐也是你能肖想的?」
那男修被一眾女修說的臊紅了臉,連連道失言失言。
顧天恆看向遠方的日晷,馬上就要辰時,排名前十的修士紛紛落座,唯有第一名的高坐尚還懸空。
大比就要開始,顧凌峰竟還未到場?台下眾人不禁議論紛紛。
但見台上以坐好的長老,執事,面色平靜,無一絲憤怒之色,就知這顧凌峰在他們眼裡是多麼重要。
顧天恆心道,能讓長老執事甘願等他,即便現在未見,他也能猜出這顧凌峰的修為有多麼高深,又多受長老執事的看重。
正當顧天恆在識海之中推算,顧凌峰對戰二十山賊的戰力之時,場下有人高呼一聲:「顧凌峰師兄到了!」
他這一聲即出,所有人目不轉睛,都看向入場處的少年。
百人之場,一時平靜下來,幾乎連呼吸的聲音都無,眾人的目光死死盯向這個天資絕艷的少年。
顧天恆同樣向入場處的少年望去。
外門名聲鶴立的顧凌峰,並沒有多麼讓人見之難忘的深刻五官,因此顧天恆最先注意的,反而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身後那把叫赤峰的長劍。
這長劍太過炫目,以至於顧凌峰自身的光芒都被壓過。
即便這赤峰長劍並未出鞘,又隔著這樣遠的距離,顧天恆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這長劍所釋放的壓力。
不是顧凌峰本人的威壓,也並非是長劍之中兵法的殘意戰意,只是那赤峰長劍本身神力,所釋放而出的壓力。
再看第二眼,才能注意顧凌峰那輕薄如紙的嘴唇,與那一如鷹狼,彷彿能直射人心的銳利目光。
這個人給顧天恆的第一種感受,就是他很危險,無論從兵器來看,還是從這個人來看,都極其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