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真的是你嗎?
對面的男人嘴角輕蔑勾起,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抬手就是一劍好像要給她一個終結。
眼看著這一劍就要劈下,顧天恆和畫聖卻還有一段距離!
「師妹!」
顧天恆在這瞬間是真的腿軟了,沒錯,他一個七尺男兒見到這一幕是真的腿軟了,這麼多年中,他在荒山遇到過凶獸,在暗夜上遇到過伏擊,哪一次不是是死裡逃生,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可他從沒腿軟過。
但現在眼前著重刀就要劈向楚沉的腦袋,他是真的慌了,整個人也不顧及是在萬米高空之上,直接跳下劍向下墜去!
千米!
百米!
十米!
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人,但顧天恆清楚他要救的是師妹,是他這輩子都要守護周全的女人。
颯!!
人還未落地,溯光長劍就直接劈下!
這一劍幾乎用盡了顧天恆體內的全部真元,一道劍光向下刺去,猶如漫天飛雨!
人在最危機的時刻,腦子是一片空白的,所以能施出的劍法就自己本身最熟悉的劍法。
風雨劍。
他在顧家就曾使出的劍法,現在再一次使出,恰如漫天風雨
這天地間有多少風雨,就有多少劍,這一招風雨圍城,本來就是進攻的劍!
一人可敵百萬師!
在從前的那些日子裡,他還需要山風,需要風雨,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借到風雨之勢,而如今,以他的劍道造詣,已是出手便成風雨!
他沒有說話,周身的威壓就足以給人一陣強勁的壓力。
當!
凄風苦雨,金石相擊!
強撐著站起的楚沉感受這驟然狂暴起來的風雨,像是不能相信一般看著落在眼前的雨水。
風雨圍城?這是師兄的風雨圍城?
楚沉像是被雷擊一般整個人都釘在原地,隨後她苦笑出聲,怎麼會是師兄?
他現在恐怕還沒進入天元城吧。
楚沉的臉色蒼白,她伸出手去接眼前的雨,師兄,看來上次一別,就是我們此生的最後一面了。
秦簡也被這驟然出現的一劍打的後退半步,他臉色冰寒,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死小子,敢壞他的好事?
可當秦簡見到顧天恆第一眼時,他就如同遭受了雷擊,整個人想被釘在原地一般,怎麼會這麼像?
和他同樣愣在原地的還有掌院先生,他那張老臉上夾雜著驚喜和驚訝,這孩子怎麼和長澤這麼像?
「師妹!」顧天恆一個箭步衝到楚沉面前,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兩人奇怪的表情。
看著臉色慘白的楚沉,顧天恆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什麼是心如刀割,什麼是割肉之痛。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師兄?」楚沉原本垂下去的睫毛乍然抬起,真的是師兄嗎?真的是師兄嗎?
拉起她的是一雙溫熱的手,和一個沉甸甸的擁抱。
熟悉的皂莢味和血腥味交雜在一起,楚沉真的覺得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師兄了。
心魔一旦出現,就很難去除,要不是這個懷抱太熟悉,楚沉一定會以為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
「師……兄?」楚沉的眼底在這瞬間就蔓延出了淚花,她鼻尖憋得通紅,想哭又怕眼前這一切都是夢境。
「師兄,真的,真是是你嗎?」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觸摸顧天恆的臉龐,溫熱而又飽含風霜。
顧天恆看著自己懷中的楚沉,只覺心碎,思念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他啞著嗓子道:「是我,我來了。」
轟!
少年人巨大的思念化作一個滿滿的擁抱,楚沉終於哭出了聲。
這麼久,她都沒有哭過,但在見到師兄的這一刻,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她還以為這輩子都不能見到師兄了。
顧天恆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在她發頂輕輕落下一吻,這一吻接近虔誠,就如飛蛾撲火,「我來了。」
「師妹,你安全了。」
他安置好師妹,轉身看向眼前的男人。
都說修仙之人不易老,光看容貌倒是看不出這人究竟多少歲,但秦簡看見顧天恆,卻像是見鬼一般。
顧長澤不是死了嗎?他怎麼又回來了?
顧天恆和他的父親實在太像,一時之間,秦簡倒是有些晃神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秦簡就是那種做了太多虧心事,所以一見顧天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顧長澤的陰魂前來索命了。
而一旁的掌院先生也是驚得失語,他很清楚長澤身隕,那眼前的人是……
「你到底是誰?」秦簡周身的氣息猛然爆發,他的眼底透著絲絲縷縷的猩紅就像入了魔一般。
這強大的氣息讓顧天恆的五臟六腑幾乎竄位,他強忍著這陣毀天滅地的威壓,腳下一定,沒有後退分毫。
他不認眼前這個男人,卻有一種詭異的情緒在胸腔之中,是憤恨?他要殺師妹,自己定然是恨的,可這種情緒好像還摻雜著一些其他的情緒。
畫聖見到秦簡,也是臉色一黑,他沒有想到這一出山遇到的就是秦簡,天恆的殺父仇人。
看見秦簡的一瞬間,畫聖努力不抬頭望向天上的驚雷,要是讓他發現顧天恆就是下一個要渡劫的人。
他一定像當初對付顧長澤一樣,對付天恆的。
而如果要讓天恆知道眼前人正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哪裡還會有心思渡劫?
本身渡劫就是一種極為危險,九死一生的桎梏,也是一種對於修士本身的衝擊,一旦成功那就是鳳凰涅槃,可要是失敗,就像顧天恆所說的那樣,死的連渣都不剩。
想到這裡,他真的慶幸自己在出山的時候,封印住了顧天恆周身的氣息,不然這老鬼頭一定一眼就能看出眼下要渡雷劫的人是顧天恆。
畫聖很清楚秦簡近些年的修為有多麼一日千里,即便是鼎盛時期的他,都未必能戰過秦簡,更何況是已經修為被廢的他?
想都這裡,畫聖旋身躍到顧天恆眼前,唰的打開了扇子上下搖動。
「這是我新收的徒兒,怎麼,我老頭子新收徒弟還要和你打報告不成?不過,你今日有些過了吧。」
畫聖語調之中還是從前的不慌不忙,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搖著扇子的手,在微微顫抖。
「掌院先生是你的恩師,沉兒是我的女兒也是楚家的聖女,你一下子要都除去,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