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出劍
白亦霜眉尖緊蹙,幾乎要暴起,手中的素女刃以綻出華光。
那長老執事見不能勸阻,又見白亦霜的臉色,便連忙打斷道:「好罷好罷,既然你一意孤行,就下場對戰吧。」
顧凌峰在旁見顧武下場與顧天恆對戰,心中有了幾分喜意。
這顧天恆實在太礙眼了,顧武下場,將其除去,正和他的心意。
顧天恆將碧火芝遞給楚沉,安慰道:「師妹不必為我擔心。」
楚沉接過靈芝,卻還是忍不住看向顧天恆左臂上的傷口。
即便師兄恢復能力驚人,但這傷幾可見骨,又是新傷,可該怎麼好?
她低聲道:「師兄,我替你一戰吧,你傷的太重了。」
顧天恆搖搖頭道:「我與顧武之間,必有一戰,即便這次你替下我,他下場還是會挑戰我的。」
且顧武其人,睚眥必報,手段陰險,大比之中,偷換箭矢匕首這種事,他尚能做的出來。
楚沉師妹上場,想來他也不會顧及師妹是女子,就手下留情。
楚沉聽之,狠狠的握住掌中的重鎚,指尖死死扣進掌心,幾乎見血。
顧天恆不急不緩的走向演武場,直直看向立於自己面前的顧武。
他面色凜然,無一絲畏懼之意。
倒是顧武最先沉不住氣,冷笑道:「顧天恆,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
顧天恆心中冷笑,有什麼沒想到的?在他將顧遠打下演武場的那一刻起。
他就十分清楚,他與顧武這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了。
可做人做事,不能因為前路艱難,就停滯在原地吧!
顧武確實修為高深,戰力超群,但他顧天恆也不見得是砧板之上,可任人刀俎的魚肉!
台下一眾圍觀修士,見顧天恆面色平靜,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紛紛冷嗤。
「顧武師兄在前,他竟這樣平靜?裝給誰看?」
「哈哈哈,我看他不是平靜,而是被顧武師兄的威勢嚇呆了吧!」
「言之有理,顧武師兄可是練氣五重巔峰,直至練氣六重的修為,豈是他一個剛剛突破練氣二重修士,能得以應付的了的!」
「是啊是啊,他以為自己僥倖勝過王山,就能一直越階而戰了嗎?」
「顧武師兄無論修為戰力,皆比王山高出數重,顧天恆對付王山尚且勉強,想來今日顧天恆是走不下這個演武場嘍!」
「我看不出十招,顧天恆就會被顧武師兄斬於劍下!」
「十招?你也太抬舉顧天恆了,我看不用五招,顧天恆就會被顧武師兄打下演武場!」
下首修士的話,全部進入台上二人耳中。
顧武得意十分,高抬下巴,倨傲道:「顧天恆,以你現在的修為戰力而言,根本不配與我一戰。」
前一秒他還是得意滿滿的神情,下一秒,顧武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眼神徒然陰狠起來。
他死死盯著顧天恆道:「可你實在太礙眼了!將我親弟顧遠打下演武場,也就罷了。」
「還敢搶去我的聚氣丹!若非是你,我如今早已食用丹藥,突破練氣六重了!不將你斬於劍下,怎能消我心頭之恨?」
顧天恆聽之,諷刺一笑,若不是顧武在大比之中,偷動手腳,他的聚氣丹,現在還完好放在自己懷裡。
他抬眼看向顧武,直言道:「自作自受,與人何干?」
話音未落,顧天恆就感受到顧武練氣五重巔峰的威壓,徒然爆發而出。
他周身的氣息節節高漲,將直面威壓的顧天恆的一身白衣激起。
下首一眾修士,紛紛向後避退,以躲開這氣勢渾厚的威壓。
顧天恆眉心微皺,若非是從前他曾見過這顧武釋放威壓,如今直面,必定會被純厚的氣息逼出一口血來。
他快速自氣府之中,引出一道真氣,將周身包裹嚴實,為其護體。
台下修士皆驚,顧天恆竟然沒有釋放出威壓,與顧武師兄相對?而是只引出一道真氣,為自己護體?
修士對戰之前,兩兩釋放出威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畢竟能威震對手,擾亂對方心神。
但顧天恆周身氣息,被他收斂的嚴絲合縫,根本沒有一絲逸散。
甚至不細看還以為他是山下的凡人,而非仙門百宗的修士。
下首一眾修士,心中生疑道:「顧天恆為何一絲威壓,也不釋放?」
「是啊是啊,顧武師兄都以爆發威壓,他只引出真氣護體?」
「不爆發威壓,只有兩種可能。」
開口者是排名前五十,無緣前二十的修士。
即便如此,這人的修為也是台下眾人之中,較為高深的了。
眾人見他發聲,安靜下來,就聞那男修說道:「其一是顧天恆不屑。」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修為就紛紛嗤笑道:「他不屑顧武師兄?怎麼可能!」
「是啊是啊,他算是什麼東西?顧武師兄肯親自下場將他鎮壓,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那男修點點頭,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他的真氣實在稀薄,連爆發威壓所用的真氣,他都不想浪費。」
眾人聞之,哄然大笑,顧天恆的真氣,竟稀薄到如此程度,連爆發威壓所用那微厘的真氣,都覺浪費。
修行者五感皆靈,立於高台之上的顧武聞之,更是得意。
他上下掃視顧天恆一眼,眼中皆時諷刺,倨傲道:「這樣吧,你修為低微,我即便勝你,也沒什麼意思。」
「只要你能在我手中過下十招,無論輸贏如何,都算你勝,怎麼樣?」
「但這十招之內,生死由命,你可同意?」
顧天恆還未有反應,下首的修士便就紛紛諷刺道:「哈哈哈,顧武師兄您這是為難他呢,莫說是十招,就是五招,他也是不能的!」
「是啊是啊,他顧天恆不過練氣二重,若是能在顧武師兄手下過十招,我就自廢修為!」
「十招之內,顧武師兄足以將十個顧天恆斬於重刀之下了。」
「哈哈哈,這真是今年我聽過最好笑的事了。」
顧武聽著下首奉承恭維他的話,臉上露出諷笑道:「怎麼樣顧天恆,你可有膽子,應下這生死之戰?」
顧天恆嘴角勾起,直視顧武道:「有何不敢?」
坐於上位的楚沉,心中驚懼,幾乎控制不住的發出顫抖。
掌心以被尖銳的指甲刺出血來,她卻絲毫沒有感受到這痛楚。
滿腦子都是一句,完了,師兄中計了。
這話一旦應承下來,就與生死狀無異。
雖然是口頭上的,並未簽字畫押,但只要師兄應戰,即便顧武下出死手,在旁的守陣長老,也不會出手相助了!
楚沉面色焦急,師兄啊師兄,你平日里那樣沉穩持重,在演武場上,怎能因為顧武三句兩句氣話,就激得中了圈套呢!
楚沉雖然這樣想,但是坐在高位的白亦霜卻覺,顧天恆不是這樣意氣用事的人。
他能應戰,就證明在顧天恆心中,至少是有五分以上把握在十招之中,不輸於顧武的。
果不其然,在顧天恆應下這一戰的下一刻,他身側的溯光長劍,就以蒼然出鞘。
劍身烏黑,其中也未有神力,劍靈,但顧天恆見這長劍出鞘的一瞬間,周身氣息,就以發生改變。
台下一眾修士皆驚,顧天恆竟然直接就出劍了?
從前的數場對戰之中,顧天恆很少出劍,與王山對戰,也是被王山的刀勢逼得無路可退,才將長劍出鞘。
而如今,顧天恆竟然在出第一招時,就施出長劍?
他也知道,自己與顧武師兄的修為相差之大,一如雲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