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成為拳神

柳震拎起腳下的水桶，把整桶水潑灑到木製地板上，水嘩嘩地流著，柳震挽起漢服的袖口拿起潔凈的像是極新一樣的抹布當心翼翼地擦拭起地板來。他在深山當中修行太久了，早已忘掉該如何正確的清算室內環境。於是他干任何事都是當心翼翼，像是隨時準備逃跑的羚羊。

可他不是羚羊，而是練習柳震！柳震拿著抹布擦拭大地，稍稍用力少少……

咔。

漂亮的木製地板碎了。

柳震放手抹布，抱頭痛呼：「不會不會不會不會不會，不會摒棄不會摒棄不會摒棄不會摒棄不會摒棄不會摒棄不會摒棄不會摒棄不會摒棄！！」

向後看，閃閃發亮的木製地板到處都是孔洞。這是柳震醒來的第二天，從第二天開始他便實行搦戰柳震試煉后的失敗懲罰。對此柳震沒有不滿，倒不如說僅僅只是掃除別院一周這種水平的代價，就可以獲取搦戰柳震的資歷，對此他滿懷感恩。可這個感恩很快被打碎了……

他從未想到，區區擦拭地板，居然那麽難！

這地板看起來是用高級原木做的，可為什麼就那麽脆呢？脆到柳震稍稍用勁，就不堪重負。

如此下去別說是掃除別院了……不將整個體院弄成篩子就該誇一句柳震的控制力好了。

「雖然早有預料，可這也出乎預料。」

魔發出冷颼颼的聲音。

抱著頭的柳震轉過甚。

從早上到現在才發現的魔，正拖著一顆巨木。他並無去看柳震，而是用毫無情緒的眼調查著地板的洞孔。從柳震開始功課到現在幾分鐘，可洞孔的數量卻過百。他的神態沒變，倒不如說是盡在控制的從容。

「在繼續清算別院前……先將你所生產的毀壞，修復吧。」魔說。

柳震無言以對。

「你的控制力太差了柳震。」魔說，「大約你自己也覺察了。這些原木並非脆弱，而是你太強了。強到稍稍用力，地板就會破裂。如果不低落你的強度，你是無法完成排除別院這項事情的。這已經無關乎你的意志問題，而是純真的本領性問題。」

「你是說，我的本領很差嗎？」柳震不服氣般嘟著嘴。

「不。」

魔講話否認。

「倒不如說，你的本領太好了。好到可以靠著烏七八糟的修行，便重現夢境級技擊。

虛空瞬動如此、震空如此、獅子斬流星雨也是如此。這些奧義都必需要靠深邃的理論完全與特別的發力巧勁能力夠達到。可將這些一切過濾，僅僅靠假想就可以完成這一切的你，說是鬼斧神工般的存在，也不為過。

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應該早已到達了武者的精力論極點【明鏡止水】的地步才對。」

「可我卻連擦拭地板都做不到……」

「那是因為你太認真了。」

「哈？」

「我剛剛說過吧。你並非是靠深邃的理論完全與特別的發力巧勁能力夠用的奧義的人。你完全是靠自己的假想與自己身體的本能來殺青的。

換句話說，大約你自己覺察不出來，可事實上你所運用的全部奧義都與本來的奧義領有很大的不同。這些奧義已經脫離了理論的完全，成為完全與你的身體、本領、思維與能力慎密融合般的存在。

於是你的身體、本領、思維與能力哪怕發現了一點不對，本來應該產生用途的奧義，就不會用途。」

昨天便是如此。魔增補般說：

「原版的獅子斬應該是獸王連結了歷代劍聖的劍術所融合的手藝，具備開花消小、靠指尖的利爪便可以借鑒劍聖手中的劍，連發性等諸多的用途。可以說，如果具備獸王一樣的知識，哪怕沒有身體本質理論上凡人也是可以完成的本領……可你卻在用的時候，失敗了。」

失敗了。

是凡人也可以完成的奧義。沒有超過凡人的極限。

可或是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

「你的奧義與你的身體太符合了，符合到身體只要出一點不對，就無法用的水平。

柳震，你是殺青武者精力論極點【明鏡止水】的仙人，於是你的本領性之強無須置疑。可太過切近身體的本領是有極限的。所謂的柳震，決不會有那種極限。於是你的試煉失敗了。敗的不是你的本領，而是你的身體。

某種水平上來說，至今為止你的戰鬥……都是靠你的身體本質強行晉陞的。」

魔指著地板，對著頓口無言的柳震說：

「擦拭地板也是如此。你太認真了，認真的話就會晉陞身體的本質，就會潛認識的放開自己發力的本領。本來你的身體本質就很強，運用了發力本領以後便更強了。

不是你稍稍用力便會將地板弄碎，而是你骨子裡面已經完全符合了這種發力本領，哪怕是一樣的用力，也會用發力的巧勁，你的臂力隨時處於全方面提升的水平。如此的你，是不會能完成容易的事情的。」

周密想想，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如果說柳震真的稍稍用力就會產生毀壞，那他生活的山脈如何大約那麽的清靜。

他的本領性強到可以用指尖洞穿出針孔般大小的洞孔，他自己的抹胸、短褲與大氅便是自己縫紉的。他認真的去縫紉了嗎？不，他只所以為自己可以做到，而後天然的做到了。

他的本領已經與他的身體完全融合，哪怕隨意的出力，在凡人眼裡都算是奧義！

「理論知識也好，系統學習也好，這些對你全部無論用。」魔說，「你所欠缺的，僅有一個……那便是將自己的本領從自己的本能當中剝離出來。你太強了，而現在，你必需要變弱。弱到可以擦拭地板的水平。如果做不到，你就無法成為拳神，無法成為……最強！」

最強。

柳震所嚮往的。

並非是權柄與財力，而是肉體凡胎的四肢所殺出的成就。

最強的頂之座。

柳震的眼中燃起熊熊火焰。他是在深山當中修行了四百年的女人，殞命的次數跨越兩萬次。他的身體本能已經記住了一切的發力本領，可正因為這都是本能所完成，於是他無法正確的用這股氣力。而現在，他要剝離這個氣力，導致最弱。

經歷變為最弱殺青最強。

「這不是，超風趣的修行嗎。」柳震填塞野性般笑了。

那就來吧！

柳震勁頭滿滿的拿起抹布，用力擦拭地板。

因而。

整個走廊的地板成為了碎片。

在轟鳴巨響間，碎片四散而落，飄散在空中的浮灰當中，柳震看到了用冷颼颼的眼瞪視著自己的魔。有他額頭上表現的浮誇井字元號。柳震看著天女散花般的地板碎片，尷尬的裝傻：

「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