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毀容

家丁們將燕痕和燕輕團團圍住，身強體壯的阿根走出來，一把拽住燕輕的手臂，「二小姐，大小姐下了命令，我們只能遵從。若有得罪，還請見諒！」

「快放開我！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回家告訴燕語生，你要非禮我。」燕輕雙足抵在地上，使勁往後拽，同時大喊道，「長兄最疼我，你死定了！」

阿根果然猶豫了，木頭般佇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燕婷。

整個上林鎮，誰不知道燕語生的大名。他可是鎮上第一個在十五歲之前，就達到後天十層境的天才，而且順利在林州仙考中取得了銅榜第十三的成績，被玉府收入門中。

一朝入仙門，那便與凡俗有了雲泥之別。

上次燕語生回家探親，整個上林鎮敲鑼打鼓，夾道歡呼，別提有多熱鬧！

不過在場那麼多人，燕語生除了跟家主問了一句好，對其他人卻是視若無睹，只因為燕輕說要長兄陪她逮蝴蝶。

燕語生在家待了兩日，來提親的人都要把燕府的門檻給踏破了，他依舊不聞不問，陪著小妹逮了兩天蝴蝶，隨後悄悄離開，讓許多人徒增遺憾。

燕輕搬出燕語生的名頭，即便是家主也得讓她三分，大小姐能做的了這次的主，但能保證大少爺回來后不修理他嗎？

「阿根，我說的話不好使了嗎？有我給你做主，你怕什麼？輕兒那麼小的孩子還知道什麼叫做非禮！」燕婷臉上浮現一抹陰狠之色，出言威脅道，「狗東西，燕家養的你，你難道想背叛不成？把輕兒給我帶過來，不然我讓家丁們把你媳婦和妹妹賣了。」

阿根緊攥著拳頭，一根根青筋浮現在他的手臂和太陽穴處，他便是死，也不能讓一家老小活受罪，「二小姐，對不住了！」

略顯粗暴地將燕輕拖走，其他家丁凶神惡煞地圍起留在原地的燕痕。

「姐姐，你不要離開我！」燕痕伸著小手，淚流滿面地哭喊道。

燕婷莫名其妙地瞅著不斷抽泣的燕輕，她確定自己沒看錯，燕痕竟然喊燕輕「姐姐」，那麼燕舞去哪裡了？剛剛一進門就沒看到她呢！

究竟怎麼回事？額，還有燕輕這奇怪的髮型……她記得照顧小妹的丫頭手腳很是利索，絕對不會給燕輕梳這種影響家門名聲的髮型。

「輕兒，你的頭髮怎麼會這樣？」燕婷走上前，將燕輕的髮髻拆開，不想受到了她的強烈反抗，「你走開，我沒有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姐姐！」

「啪！」燕婷一巴掌扇在燕輕臉上，滿臉獰笑道，「有沒有，你說了不算！現在的燕家，我管著財務，今日我說你沒飯吃，你就得餓肚子。想等著燕語生回來給你做主，那也得等得到才行。」

燕輕錯愕不已，她的姐姐果然是個惡劣到了極點，竟然會這樣威脅自己的親妹妹，還有點人性嗎？

「仙門中人會查不出你那點小把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燕婷，你不敢動我，除非你想讓這裡的所有人給我陪葬。」燕輕捂著自己的小臉蛋，眼睛里水霧氤氳，但更多的是堅強和睿智。

「咯咯，不錯，我是不敢動你！」燕婷嘴角高高揚起，笑得前俯後仰，「只要你跟姐姐認個錯，姐姐自然不會拿你怎麼樣！不然，就讓你吃點苦頭，我管教家小，燕語生也說不出什麼來。」

「姐姐，姐姐……」燕痕的吶喊聲被淹沒在人群中。

「不要打我家小少爺！」聽到房間內的吵鬧聲，九叔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了進來。將擋在門口的燕婷撞開，他朝著人群疾步而去。

「啊，你個老不死的竟然敢撞我！」門口的方向傳來燕婷的尖叫聲，她惱羞成怒，取出一根鞭子狠狠抽在九叔的身上。

後天六層境的一鞭將九叔打了個趔趄，一道血痕猙獰地出現在他那骨瘦如柴的脆弱身體上。

九叔忍著痛，繼續邁步往前。

「啪！」又是一鞭，甩在他身上。

「你不要打了！」燕輕哽咽道。

「我收拾不了你，還打不死這個老雜毛嗎？」燕婷手中鞭子不停，眼神里充滿了怨毒。

「啪！」一鞭抽下，燕婷的手臂顫了顫，她大張著口，驚慌失措地扔掉鞭子，不知如何是好，心裡直呼「完了」。

「我讓你們不要打了！」燕輕使盡全力吶喊道。

她伸手摸了下臉上的血跡，透過燕婷的瞳孔，她看到一道鞭痕從自己的額頭一直蜿蜒到了嘴角。

家丁們停了下來，有人不爽地轉身，看到二小姐臉上那道傷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出事了！」

這樣的傷口，恐怕會留存一生，相貌清美的二小姐毀容了。

毀容對一個女孩子絕對不是小事，恐怕她以後都會在嘲諷和譏笑聲中度過。

「姐姐！」燕痕爬出人群，跌跌撞撞來到燕輕身邊，抱著她的手臂，「不要離開我！」

「這是她自己撞上去的，我可沒有打她！」燕婷胸口劇烈起伏著，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她知道傷了燕輕的後果，十分心虛，嘴裡支支吾吾地強調，「你、你們都看到了的……」

她向後退了兩步，扭頭落荒而逃。她不能繼續留在燕府了，會死人的！

其他家丁看到主子都遛了，他們也是屁滾尿流的奪門而出。

這次攤上大事兒了！

「姐姐……」燕痕抱著燕輕的胳膊，死不撒手。

「小一哥，我真的不是燕舞姐啊！」燕輕拿出小手帕，替燕痕擦去淚水，拉著他一起坐下，「不過，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燕痕重重點頭，伸出髒兮兮的小手去摸燕輕臉上的傷痕，「姐姐，你的傷口，疼嗎？」

「不疼，你放心好了！」燕輕眼中噙滿淚水，抱住燕痕嗚嗚哭了起來。她這一輩子怕是摘不掉「醜八怪」的帽子了。

「姐姐不哭！」燕痕輕輕拍打著燕輕的後背，腦海中靈光一現，想象出一種治傷的藥膏，撇著嘴嘟囔道，「如果能變出來就好了。」

老宅後院的地下室釋放出璀璨光芒，一道道靈氣向著他瘦弱的身軀匯聚而來。

片刻后，他的身體上布滿了妖冶的花紋，無數道線條交織在一起，如同雪燕輕舞，最後在他的右手手背上形成了一個閃爍著銀白色光芒的刻印。

與此同時，一瓶「瓊華復顏露」出現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