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天闊婉兒和離
左婉兒哪裡能阻止住她的母親,劉氏氣勢洶洶的走到楚天闊面前指著他罵道:「好啊,還敢頂撞長輩,我今天倒要好好說道說道,」劉氏轉過身子看著坐在上首的夫君並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心裡就更加有底氣,
「侯爺,說句不好聽的,我兒嫁到你們家算是低嫁,當初您信誓旦旦說你家兒子會一生一世照顧她珍惜她,你們兌現過承諾沒有,先前納了罪奴為妾,現在倒好又來了個娼妓,你們候府是不是太不把咱們丞相放在眼裡了?」
老侯爺一輩子金戈鐵馬就是大敵當前也不曾這樣狼狽過,被一個女人當著眾人的面責罵,臉上也不好看起來,「親家母您怕是誤會了。」
楚氏也打起哈哈,緊繃著臉擠出點笑容來,「親家母,你有所不知,這先前的妾室已經被打發出去了,這娼妓也都是污衊,只不過想要攀附高枝才讓闊兒著了她的道,我們候府都會處理好的,你放心。」
劉氏還是氣不過,想要辯白幾句,左婉兒站在一旁偷偷流下了眼淚。
一直當旁觀者的左丞相終於說了句話,「既然候府有誠意,那我們也不便打擾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楚天闊卻突然跪在地上,「我有一事要說。」
老侯爺瞪著他,楚氏在身後拉拉他的袖子,小聲的說道:「怎麼稱呼的,還不快叫岳父。」
左丞相打量著他,不滿道:「小婿,有什麼話就說,何必跪在地上?」
「自從婉兒嫁與我一直受委屈,今後也不會幸福,所以我要與婉兒和離。」楚天闊剛一說完,左婉兒睜大眼睛看著他,之前他就說過還以為他只是一時生氣說出這話來氣自己,沒想到今日當著兩家父母的面說了出來。
「什麼?」劉氏不敢置信自己所聽到的。
老侯爺大聲斥責著從來不讓自己省心的逆子,「兔崽子,休的胡言亂語。」
楚氏也在一旁勸著。
左丞相當了這麼多年的命官,在朝廷上沉沉浮浮數十載,早已喜怒不形於色,可這刻楚天闊的話徹底激怒他,豁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楚天闊不顧楚氏的勸說老侯爺的阻止義無反顧的說道:「丞相大人,我與令媛並無夫妻之實,為了今後彼此的幸福,和離,眼下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左丞相顫抖的指著他想了半天一句話也沒憋出來,左婉兒早已哭成了淚人躲在母親的懷裡,這些極為隱私的事就被他這樣公之於眾,難道她要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堂堂左丞相府嫡女嫁為人婦快一載還是處子之身。
劉氏真心替自己女兒不值,當初婉兒及笄之年媒人都快踏破門檻,沒想到卻選了這麼一個冤家。
「婉兒,我們回去,和離就和離,這樣的人家有什麼可留戀的,讓他們去娶娼妓也好納娼妓也罷,咱們走咱們的陽光大道,讓他們走獨木橋去。」
劉氏怒瞪著他們候府的每一個人,對於楚氏一再道歉的話充耳不聞,今日聽楚天闊這麼一說才知道女兒這些日子竟然受了這麼多侮辱,這活這麼大歲數還沒聽說嫁到夫家一載的還是處子之身,這婉兒是多麼不中他們的意才這麼薄待。
想到昔日自信美麗的女兒如今消瘦哀愁的樣子,心裡就悔恨自己當時的不查之錯,如果當年自己多番了解也不至於如此,可悔恨又有什麼用,女人這輩子可憐,不管你才藝多麼精湛人又多麼溫柔賢淑,一旦嫁了人一切都已成定局,就算今日和離,以後也不一定能找到什麼好人家。
「親家公,闊兒都是胡說的,您可別當真。」楚氏被自己的兒子快氣出病來了,可是眼前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說和。
「母親,不必替我遮掩,今日我說的都是出自肺腑之言,絕無虛假。」楚天闊一點不給面子,今日就要和離。
左婉兒從母親懷裡掙脫出來,亦步亦趨走到楚天闊面前,一字一句問道:「你當真要與我和離。」
「對不起。」楚天闊看著眼前絕美的女子不忍心傷害她,可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羈絆一生不得安生,還不如現在就放手讓彼此都自由。
劉氏正要罵著楚天闊,左婉兒大聲說道:「我答應你,今日我就要與楚天闊和離。」
左丞相一言不發看著老侯爺,老侯爺尷尬的回看了他一眼,臉上充滿歉意,兩人默默的看著兒女把和離書籤完,從此以後兩人白首不相見蕭郎是路人。
楚天闊介於自己的過錯,把左婉兒陪嫁來的嫁妝都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又添了不少田產鋪子作為補償,兩家從此不再有糾葛。
這一夜楚天闊走在空蕩蕩的聽雨軒,曾經熱鬧的地方如今早已冷落,夏日的夜晚已經開始燥熱可他的心卻一片冰涼,一輪彎彎的新月悠閑的躺在天空中,兩頭尖尖的搖著,看著紅塵中的悲歡離合,如今要是再來幾杯就更好了。
「楚兄,要來一杯嗎?」韓玉站在聽雨軒的小橋上向他搖了搖手裡的兩瓶老酒。
「韓兄,你怎麼來了?」楚天闊看到他的到來很詫異。
「現在外面都在傳你與左丞相家的千金和離了,特地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想到卻看到楚兄一個人在這裡賞月,看來心情不錯嗎?」韓玉打趣著,兩人尋了個石桌依著坐了下來,楚天闊有吩咐下人送了些吃食。
「你也來湊熱鬧?」楚天闊喝著酒無趣的問道,他並不關心外人怎麼說。
「那當然,當年你娶了京都第一閨秀,羨煞多少人。」韓玉也不客氣吃了起來。
「別人只道我好福氣,卻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馬鞍再好不合馬身又有什麼可羨慕的。」
楚天闊一杯接著一杯喝了起來,韓玉看著他這樣子怕他喝多了,奪過他的酒杯,「你少喝點。」
「別拿走,我要喝,只有喝醉了,我才能夢見暮兒,她怎麼這麼狠心,她知不知道我想她想的心都碎了,她為什麼離開,為什麼離開?」楚天闊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對著就喝了起來,口裡一直念叨著暮兒。
韓玉原本只是想要試探他一下,他為什麼會和左丞相這麼有勢力的人家和離,現在看來都是為了葉暮,也許暮兒真的沒有看錯人,韓玉叫來王福把楚天闊扶進屋子又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給他再三囑咐,「記得要親手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