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臉要捏腫了
從顧家大伯開始,到顧家三叔的小女兒,再到顧家表舅家的四弟,還有顧家老姑家的二姨姐……一路排下來,直到村東頭才換成了李家二順子,張家大花,王家三妞……
一早晨,葉清清光是笑著點頭叫人都要把脖子累酸了。
終於,來看熱鬧的人都走了,顧寒冬才把她拉進屋裡。
「站的累吧?」顧寒冬端著碗水遞到她面前。
葉清清捧著碗一口氣喝完,再抬頭時,兩眼淚汪汪的看著顧寒冬。
「顧叔叔,我感覺他們根本不是來認人的,全是來把我當猴看的,你瞧我的臉,都要被她們捏腫了。」
好幾家的嬸嬸姨娘都誇她長得水靈,上來就伸手捏她的臉頰,葉清清怕自己躲了給顧家父子落難看,就忍著沒動。
可倒好,大家許是看她乖巧溫順,不光是家裡的女眷動手,就連其他姐姐妹妹們也都嚷嚷著要摸漂亮小媳婦……
「哈哈,她們那是喜歡你。」顧寒冬被葉清清那委屈的小模樣給逗樂,轉身又讓顧臣風給她熱米糊去。
「快吃吧,吃完了再回屋休息會兒,昨天累了一天,別落的腿疼。」
「顧叔叔,您要出去么?」葉清清見顧寒冬掛了水壺在腰間,便主動問出了聲。
「明知故問,我爹不出去,哪個到縣裡還你家的債?」顧臣風沒好氣的端了碗走出去,留下一個烏黑的後腦勺給她。
「清清,臣風他……」顧寒冬看著消失在門外的身影,臉上的笑略顯無奈。
「顧叔叔,沒事的,臣風哥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清清都知道。」葉清清收起眼底的落寞,抬頭眉眼彎彎的看著顧寒冬。
「顧叔叔,您路上小心,清清和臣風哥哥在家等著您。」
送顧寒冬出院門后,葉清清才甩著胳膊走回來,她站在院中間,轉著圈打量著新「家」。
土壞牆圍著的院落還挺大,三眼土窩洞,中間是顧家父子睡的,一間是她睡的,另一間的話……葉清清猜想,應該是屬於廚房雜物間的那種。
院里收拾的挺乾淨,就是東西少了點。
比如,沒有雞窩,沒有豬圈。
不過,倒是有一個看起來像狗窩一樣的土包,只不過裡面什麼都沒有。
「喂,你幹啥呢?」葉清清才向著那小土包走過去,就聽著顧臣風在她身後喊了起來。
「臣風哥哥,院里有個窩,是養什麼用的啊?」葉清清轉身,主動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米糊時,還不忘對他笑笑。
顧臣風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又回到屋裡去了。
葉清清端著碗跟進去,見顧臣風在收拾灶台,便跑過去跟他要了個碗。
「臣風哥哥,我們一人一半,我喝不了這麼多。」
她說著,就倒了半碗米糊糊遞他面前。
顧臣風低頭,看著眼前細白的一雙小手,臉色不太好轉過身:「我吃過了。」
「吃過也可以再吃啊,你快拿著吧!」葉清清一眼就識破他的謊話,因為她往前推碗的時候,明顯看到顧臣風有咽口水。
她繞了個彎,追到顧臣風面前,硬是把那半碗米糊塞他手裡。
隨後,兩個人坐在一旁的小矮桌前,呼嚕呼嚕的喝著米糊。
顧臣風很快就吃完了,葉清清見他從鍋里舀了熱水出來倒在碗里,晃了晃后才把碗底涮乾淨,又喝下去,一時間,她竟有種心酸的感覺。
幾口扒拉著完碗里的米糊糊后,她也學著顧臣風的樣子將碗底涮乾淨喝了。
隨後,她抬起袖子抹了抹嘴角,一臉笑嘻嘻的問著顧臣風:「臣風哥哥,家裡有地么?我想去看看。」
「看啥?天寒地凍的,地里全是干土。」
「啥?」葉清清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憧憬了一晚上的種田大計,居然沒算到現在的季節。
是啊,這大冬天,能種啥?
葉清清滿眼的失望,落入顧臣風眼裡,那就是她後悔前的預兆。
小少年漆黑的眼底一點點聚滿冷意:「葉清清,有些話我必須要給你說前面,我們家就是這情況,我爹一個月掙不了多少銀子,家裡的地雖然多,可收成不行,一年下來也就只能管個肚飽……」
「本來,我們是有銀子買糧過年的,可你也清楚,那銀都給你爹還債了,現在家裡除了昨天拿回來的一筐土豆紅薯就什麼都沒了,每頓吃少點,勉強可以撐到……」
「臣風哥哥,你帶我到村裡逛逛吧,或者,村外有山的地方?」葉清清突然打斷他的話,一臉期盼的看著他。
顧臣風:「……」
她到底有沒有聽他在說什麼?
還是,她這就準備要摸清地形偷跑了?